曾經的河灣首席法師莫爾斯，進入中庭之後，似乎就此沉寂，寂寂無名。
現在中庭的高階法師超過十位，中低階法師更是成百上千，他們掌握的知識五花八門，大部分都比莫爾斯這個野法師更專業。
但這隻是外人的感覺，河灣的高層，才知道這位首席法師的含金量。
經過幾年的培育，莫爾斯法師的七號小土豆已經性質穩定，不再出現返祖現象。
這些小土豆的綜合屬性不如優質小麥，但勝在好養活，隨便埋在河灘、山坡等砂石地，半年就能長出一大片。
因為小土豆的外形和雞蛋幾乎一模一樣，它在河灣領民的口中多了個“野雞蛋”的外號。
既可以當主食，也可以當配菜。
很多窮苦家庭的小孩去學堂上學，懷裡就揣著幾顆煮熟的小土豆，雖說營養不太行，那也總比餓一天強。
除此以外，他還研究了鹿角木薯的最佳生長環境，讓河灣木薯種植園的產量提升三成。
冬小麥的麥苗育種也有成果，至少在安澤諾河南岸可以穩定過冬。
有了更加科學係統的研究方法，莫爾斯的研究進度飛快，幾乎每年都有新成果。
這些功績，全都記在奧莉薇婭的小本本上。
但是能夠讓奧莉薇婭產生封伯的想法，莫爾斯肯定不止這些功績。
裡奧一聽就知道，莫爾斯法師又有了新的成果。
一旁的阿加塔，感歎道：“一個好的農夫，能夠將畝產一千磅的小麥，種出一千二百磅，但也沒法種出兩千磅、三千磅。”
“但莫爾斯法師卻做到了。”
“果然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裡奧你說的話，我總算有了深刻領會。”
說著她從腰間的小布囊裡，抓出一把淡黃色顆粒，“裡奧，你猜這是什麼？”
裡奧都不用看，光是憑借它散發的輕微氨臭，就知道根底，笑道：“是尿素。”
莫爾斯法師，完成了合成氨的製取！
化肥這麼重要的東西，裡奧從頭到尾都在關注，比阿加塔了解的更多。
去往中庭後，莫爾斯法師完全沉醉於糧食增產項目，以往還會擺弄一下奇花異草，搞一搞活體解剖，現在是一門心思當農業專家。
在育種方麵陷入瓶頸後，他就開始研究裡奧交代的化肥工業製取。
磷肥、鉀肥這些，在帝國傳統煉金術裡就有，而合成氨則是最新的產品。
隻不過傳統煉金術，都是實驗室技術，沒法大規模應用。
今年，莫爾斯借助中庭的精靈科技，總算打造出了一台高溫加壓的大型魔化煉金爐，終於完成了氨的工業合成。
精製的河灣焦炭，從魔化煉金爐裡過一遍，就能收獲大量的合成氨。
隻不過因為蒸汽和水電的各種配套設備尚未成型，氨氣的存儲和運輸都不好解決，魔化煉金爐暫時隻能使用魔晶供能，也無法搬離中庭。
所以衍生產品尿素的造價過高，暫時做不到大規模應用。
現在生產的尿素，隻能勉強供應河灣領主府的公田，解決土壤肥力缺失問題。
但隻要解決了相關技術，遲早有一天，河灣尿素廠就能在各大城市普及。
河灣領民的私田，因為土壤肥力問題，就算有優質麥種，也隻能一年一熟，部分貧瘠土地還要進行休耕輪種。
但擁有尿素的河灣公田，完全能一年兩熟，並且保證產量。
再加上更適宜北境氣候的麥種，河灣的公田產量能夠從平均（英）畝產一千磅，提升到兩千磅。
阿加塔如捧至寶，將其小心收進布囊，“有了它，再搭配莫爾斯法師的新品小麥，畝產能夠翻倍，我治下的古斯塔夫行省，可以養活整個北境！”
裡奧聞言笑道：“那也要莫爾斯法師給你足夠的份額才行，你首先得打贏菲莎和瓦列裡。”
合成氨出現的意義，比阿加塔想象的還要重大。
因為它不僅僅是近代化肥的基礎，也是近代軍工的基礎！
在合成氨製作的現代炸藥麵前，黑火藥隻能算是熱武器時代的開胃小菜。
莫爾斯的合成氨份額，肯定不能全部分給河灣的農業部門，中庭的研究部門，和河灣的軍工部門，都要分走一些，用來擴展其他領域。
就好像西境煤炭的出現，外行人以為它隻是代替了河灣的木炭。
但是實際上，煤炭滋生的煤化工領域，讓菲莎手裡的狗頭人工坊，多了十多款礦物染料。
中庭的煉金區，已經出現了煤氣、煤油、合成氨、尿素等化工產物。
近代化工體係，正在河灣茁壯成長。
幾人說話的時候，莫爾斯法師已經收到消息，從田間趕來。
現在的莫爾斯法師，哪還有當初那個貴族法師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田間農夫。
他在寒冷的早春就打著一雙赤腳，卷起褲腿，麵色也顯得比以前黑黃。
相反他身後跟著的一大群學徒，反而顯得尊貴許多。
來到裡奧和奧莉薇婭等人麵前，莫爾斯法師一一行禮，“大公，主母，總督大人。”
阿加塔笑了一聲，說道：“莫爾斯法師，裡奧現在已經是北境王了。”
裡奧不等他重新行禮，就抬手道：“免了，你這裡情況如何？”
眼前這座墾荒基地，是奧斯盧登轄境一百個墾荒基地之一，同時也是莫爾斯法師選定的新實驗基地。
莫爾斯法師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喜色，“這裡的氣候，最接近南境，南境的高產作物在這裡應該都能存活，我準備在這裡進行實驗。”
南境的高產作物有不少，但不是每一款都適合寒冷的北境。
不少高產作物到了北境，連存活都困難，更彆說保持高產。
莫爾斯手裡的幾款高產作物，已經在中庭的溫室裡培育成功，現在到了落地階段。
但安澤諾河北岸的氣候，很難保證這批種子的存活率。
所以莫爾斯法師聽到奧斯盧登大開墾計劃，第一時間帶著團隊跟來，挑選了一個氣候、土壤全部最接近南境的地塊。
一旦糧種成功在北境落腳，逐步推廣全境，北境農業又將得到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