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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野民挾持，裡奧連忙掙脫，連聲道：“我又不是野民，當什麼野民之王？你們是不是太草率了？”
一名野民獵王大聲道：“你是拉瓦德人的後裔，同樣是野民氏族的首領，現在你已經擊敗了所有的野民首領，你就是當之無愧的野民之王。”
外麵的野民首領紛紛點頭，這兩個月時間，貝奧武夫伯爵領的野民強者，從四麵八方趕來基特蘭德，挑戰裡奧·蒙多。
裡奧不僅打服了所有的中高階野民首領，還放出了可怕的無敵黑龍進行示威。
在他們看來，這不就是在爭奪野民之王的權柄嗎？
薇爾也混在人群中，她是驅狼原的巴薩卡人，在這邊也有族人，隻不過失聯了上百年。
但文化還是一脈相承的，隨便講講古、敘敘舊，很容易就混熟了。
看到這副情形，薇爾心裡要笑死，躲在人群裡起哄，“不願意當野民之王，你出頭乾什麼？叫哈德伯爵出來啊！”
裡奧頓時被她問住，哈德伯爵受傷嚴重，到現在才能下地行走，如果和人決鬥，就算打贏了，隻怕也沒幾年好活。
但他是來幫哈德老哥穩定局麵的，不是來趁火打劫的，聞言隻是搖頭，堅定拒絕，“哈德伯爵大人還在呢，你們這麼搞，有沒有考慮他的感受？”
野民首領們這才稍微停止躁動，野民的傳統固然夠野，但哈德這些年對大夥的恩惠幫助，也是實打實的。
裡奧這麼一說，大家也覺得好像有點不地道。
在伯爵府正門口騷亂的時候，哈德伯爵就站在高處，看著下麵的鬨劇，露出惡趣味的笑意。
這場鬨劇，就是他瞞著裡奧一手策劃。
身邊的兒子芬恩有些不高興，問道：“父親，你這麼做，把氏族首領們都推向了裡奧的一邊，我們以後怎麼辦？”
哈德伯爵一瞪眼，“怎麼辦？你有本事，你就搶回來啊，沒本事，那就好好學學裡奧，學習怎麼當一個統治者。”
“就咱父子倆的本事，當一個城主已經很勉強了，管這麼大一爛攤子，不用十年，貝奧武夫伯爵領要麼被東邊的庫洛洛夫家族吞並，要麼被北麵的獸族滅亡。”
芬恩被一頓臭罵，更加不高興，但轉念一想，感覺身上的壓力頓時輕鬆幾分，重新恢複笑容，“那我能去河灣騎龍嗎？”
哈德知道自己的繼承人不咋地，但聽到芬恩這麼說，依舊恨其不爭，瞪眼嗬斥，“騎龍，騎龍！今天的書讀完了？劍練完了？”
喝退了兒子，哈德繼續看戲，眼裡卻露出一絲落寞。
他不像其他北地的野民首領一樣，一輩子龜縮在北地的崇山峻嶺。
哈德年輕的時候作為冒險者遊曆大陸，每一個北境伯爵領都去過，也去過南境、西境、群島自由邦，甚至去過蜥蜴人和矮人的國度，比絕大部分帝國人見過的世麵都多。
北境其他的伯爵領，都已經處於巔峰時期的分封領主製度，軍事力量比他們這種落後的邦酋製度要強大多了。
南境就更不用說，因為生產力的提高，已經重回五百年前的帝國常備軍製度，每個南境伯爵都養著成建製的常備軍團，工匠、戰術、鐵甲、超凡，全都碾壓北境。
除此以外，南境許多城市，都有職業化的雇傭兵團，專門給領主們打仗，隻要錢給的足，戰鬥力一點不比正規軍弱。
而他們貝奧武夫伯爵領的野民，依然和幾百年前一樣，打仗的時候一擁而上，打完仗一哄而散。
這樣的製度遠遠落後於時代，以前還能依靠純粹的個人勇武抵抗入侵，但現在已經和外麵的世界產生的巨大的時代差距。
經過和庫洛洛夫軍團一戰，上萬精銳野民獵手，被庫洛洛夫家族的六千重甲火槍方陣輕鬆擊潰，哈德就知道野民的時代徹底結束，他必須給野民氏族和自己的家族找到出路。
這時候，朋友多、路子廣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
他沒這個能力，那就交給有能力的裡奧唄。
上一個受害者岡瑟·格雷戈裡，就是這麼上賊船的。
一個鹹魚冒險團長，愣是混成了貝奧武夫伯爵領的軍事統帥，帶著哈德等小夥伴，又將這個爛攤子維持了十多年。
在伯爵府的客廳裡，哈德與幾個小輩落座，給大夥講述貝奧武夫家族的曆史。
“我們貝奧武夫家族的伯爵，已經當了三百年的野民之王，但是一開始，野民之王的頭銜，並不是貝奧武夫家族獨有。”
“所謂的野民之王，其實是七百年前北境至高王加入奧蘭蒂斯帝國後，其他不願意歸順的北地氏族，自己重新選舉的北境至高王。”
“隻不過野民始終無法抗衡帝國的具裝和重甲，被陸陸續續打散，趕進山林。”
“我們貝奧武夫家族，是畢沃夫人的一支，先祖貝奧武夫憑借自身強大的實力，奪得了野民之王的稱號。”
“但先祖不願意看到野民氏族繼續被帝國人屠戮和驅逐，於是選擇效忠北境大公，獲得了一片合法的領地，這就是貝奧武夫伯爵領的來源。”
“貝奧武夫家族強盛的時候，伯爵家主就是貨真價實的野民之王，不僅貝奧武夫伯爵領的野民臣服腳下，周邊伯爵領的野民，也會趕到基特蘭德俯首稱臣。”
“貝奧武夫家族勢弱的時候，伯爵家主就是野民氏族推出的傀儡，用帝國承認的法理，來阻擋其他的北境伯爵的入侵。”
“現在，是時候做出分割了。”
哈德看向裡奧，“我已經年老力衰，野民首領中也沒幾個有眼界的，你是拉瓦德人的後裔，有責任帶領大家繼續生存。”
“如果你願意成為野民之王，我們貝奧武夫家族，也會效忠於你。”
裡奧很是無奈，攤手道：“可是我的領地在河灣，這裡實在太遠了，根本管不過來，而且野民的想法我很清楚，就是想要我帶著他們打出去唄，難道我自己的地盤不要了，帶著他們到處去燒殺搶劫？”
哈德也清楚野民的秉性，安慰道：“不是所有的野民都想著燒殺劫掠，但凡能填飽肚子，何至於跑出去拚命？你神通廣大，隻要能讓野民活下去就行。”
裡奧思考許久，搖頭道：“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