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終於不淡定了。
她猛地站起來,“你對金荷做了什麼!”
向來冷靜自持的傅家老夫人這一刻徹底崩潰了,她直接繞過桌子,抓著傅銀荷的肩膀用力搖晃。
“那可是你大姐!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說啊!”
傅銀荷被晃的胃裡翻湧,可嘴角卻是在笑,像是炫耀自己的勳章一樣,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我用刀在她的臉上劃了一百二十八下,讓她再也不能用那張臉去張揚,去跟男人獻媚!”
思緒回到過去,傅銀荷的臉上都是報複的爽意。
“不過還是有男人不嫌棄她的,國外邊界的流浪漢可是很喜歡她的身子呢,不過在那之後,我又把她身上的皮都剝了下來,她痛的暈過去,我就給她打藥,讓她醒來,然後繼續剝,可即便這樣,她還是不肯求我,不承認她不如我!真硬的骨頭啊,那我就乾脆把她的骨頭也敲碎……”
啪!
啪!啪!啪!
傅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下,反正傅銀荷的臉已經腫了,嘴角都是血。
傅老夫人氣到渾身顫抖,“傅銀荷,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她是你大姐!”
“她不是!”傅銀荷終於把心裡話吼了出來,“她是你們撿來的野種!小時候你和爸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老大雖然不是傅家血脈,但資質也是好的,得好好疼人家,可笑的是,你們對待一個野種居然悉心培養,甚至想要把傅家交給她,她憑什麼?她憑什麼!”
啪!
傅老夫人又扇了傅銀荷一記耳光。
目光仿佛淬了毒一樣。
“你才是那個野種。”傅老夫人的語氣突然就平靜了,隻是看著傅銀荷的眼神少了那份慈祥的母愛,憐憫和同情更是半點都不存在。
“當年我們在大雪中撿到了差點兒被凍死的你,你的身上還有一張紙條,寫著生辰八字,你比金荷大,可是我們不想你日後有太多的負擔,而且傅家長女的身份的確不能給你,所以就藏起了那張紙條,改了你的出生年月,讓你成了傅家的二小姐。”
傅銀荷整個人都怔住了。
“這不可能!”
她伸手想去抓傅老夫人,可雙手被手銬銬在一起,著實不太方便,再加上身後的女警阻攔,硬是把她又按回了座位上。
“你說謊!傅金荷才是野種!她才是!”傅銀荷怒吼著,“你說話呀!媽!”
傅老夫人:“彆叫我媽,我現在最後悔的就是當年發了善心,把你從雪堆裡撿回了家,給了你傅家二小姐的身份,才害得我的女兒受了那麼多的苦,遭了那麼多的罪!傅家人,個個心有城府,但從不會針對自家人,隻有你,是個例外,這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傅銀荷已經完全聽不進去她的話了,“不可能!傅金荷才是野種!傅金荷是撿來的!她該死!”
傅老夫人:“我會把你從傅家族譜上驅除,從此你與傅家再不相乾,當年你身上的那個紙條,我會讓人給你送來,你實際姓張,你的戶口和身份證護照這些,我也會讓人幫你改成張銀荷。”
“不可以!”
“我姓傅!”
“我叫傅銀荷!”
“我是傅家二小姐!未來的傅家家主!”
奈何傅銀荷如何發癲發狂,傅老夫人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就這麼看似腳步穩健地離開了看守所。
等回到車上,她才終於忍不住,嚎啕痛哭。
“老天爺啊,如果我做錯過什麼事,請懲罰到我身上,不要連累我的女兒……我的金荷啊,她該是用多大的毅力堅持到現在……是我錯了……我的女兒啊……”
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
他戴著前遮帽和墨鏡,若是仔細看,他的手上密密麻麻各種疤痕。
媽……
一行淚悄悄流下來,滴落在黑色西裝的衣領上,水印很快便消失了。
他不敢開口,害怕相認,隻能默默啟動車子,朝著傅家駛去。
而始終沉浸在悔恨與痛苦中的傅老夫人也沒有發現車上少了什麼。
……
半小時前,薑早開車載著傅硯辭來到了四合院私房菜。
這是她從高中遇到覃明永老師以後,每年都會來的地方。
她在這裡學習,在這裡認識了師兄,在這裡見證了覃明永老師和師母矢誌不渝的愛情。
因為路上有些堵車,所以他們是最後一個到的。
這麼多人,就柯敘白和薑早走的最近,也就他敢明目張膽地打趣。
“師妹,老師的生日你都敢遲到,有老公就萬事足了是吧?”
薑早也不矯情,挽著傅硯辭的胳膊,“嗯,總比你每年都一個人來的好,老師你說對吧?”
覃明永雖然是個老學究,為人性格卻並不刻板,思想非常與時俱進,而且最願意的就是看這些學生們鬥嘴打鬨,這說明他們感情好,沒有隔閡。
“嗯,早早說的對,小白你怎麼回事兒?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單著,先成家,再立業,不能總悶在研究室裡,都成大齡剩男了,以後再想找可就不容易了。”覃明永苦口婆心。
柯敘白:“老師,你也太偏心師妹了,每次都向著她說話。”
覃明永笑著回應:“嗯,早早就是比你們這幫臭小子貼心,我和你師母當然得向著她。”
薑早走過去,把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過去,並把傅硯辭介紹給他們認識。
傅硯辭雙手垂下,很認真地對著覃明永鞠了一躬,“祝老師福如東海,鬆柏常青,師母歲歲康健,越活越年輕。”
站直後他又補了一句:“您們是早早的老師和師母,那便也是我的長輩,日後有需要的地方儘管吩咐。”
說完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吃飯時,傅硯辭也是全程伏低做小。
不是在投喂薑早,就是在給覃明永夫妻夾菜,讓其他人連獻殷勤的機會都沒有。
飯後,傅硯辭還很有眼力見兒地借口離開了一會兒,給了覃明永和薑早單獨說話的時間。
覃明永喝著薑早給倒的茶,看著院子裡的傅硯辭,笑著道:“早早,這男人是個好的,你很有眼光,要好好珍惜,彆總想著事業,偶爾累了,也可以找個肩膀靠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