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不準叫她母親,如今這句不再是司家的女兒更讓司韻覺得,放棄曾經擁有的一切是對的,無論是人,還是關係,她早該在十年前就放下的。
原本就不屬於她的東西。
司韻頓住身體回頭看向杜美芬,看向她身後那些依舊信誓旦旦她會求饒人的臉,還有司家現在的當家人司觀城得意神情。
想看到這一切的絕不僅僅隻是司綿綿。
她若真的離開司家,那麼司氏集團就還會落在司觀城的手中。
“您確定嗎?”司韻麵無表情地問,杜美芬眼睛瞪得更凶狠。
“不然呢?你在司家,隻會傷害我的綿綿,綿綿現在回到司家,一切就該回歸本來的樣子。”杜美芬繼續放著狠話。
司韻點點頭。
“你什麼意思?”杜美芬見她這麼反應,下意識地就急了。
她怎麼會同意了,這個孩子怎麼會同意呢!
“司韻你什麼意思?你點頭算什麼?你真的要跟我斷絕母女關係,你任性也得有個度,你離開我們司家,你以為你算什麼?你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司家給你的!”杜美芬強調著,恐嚇著。
梁柏安和寧沐禾見司韻的反應,也大感覺不妙。
梁柏安顧不上惱火。
“司韻,你可要想清楚了,司家收養你這麼多年,精心栽培你,你不敢這麼忤逆杜姨。”
“是啊,司韻,你彆任性了,今天是綿綿的訂婚禮,你這樣做,考慮過綿綿和我們大家的感受嗎?這裡的人誰不是真心對你的,你要這樣,我說過了,綿綿回來,不會改變你所擁有的一切,你就不能接受綿綿這個妹妹嗎?”寧沐禾繼續以一位知己的身份勸說道。
司韻抬眸看向這兩個人,曾經無比信任的人。
“你們彆太過分了!”秦音對著梁柏安和寧沐禾道了一句,“司韻怎麼還沒讓這位司綿綿,他把你們倆都送給她了,還不夠大方嗎?”秦音話音落下,秦家老爺子就被人圍上了。
“老爺子,快拉著你孫女點吧。”有人勸說。
哪知道老爺子一副氣定神閒的。
“小輩的事,我這老頭子摻和什麼,我小孫女也不是個胡鬨的人呢。”說完繼續品著酒了,餘光卻落在瞥在了司韻身上,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秦音,你彆跟著鬨了,難道你要看著司韻被趕出司家嗎?”寧沐禾教訓道。
秦音一聽,很惱火,寧沐禾比她大兩歲,總是拿著歲數壓她,平日裡都讓著呢,今天她不想讓來著,但是轉頭一想,自己閨蜜真要是一時衝動離開了司家,豈不是都白便宜了這些狼心狗肺的人,說不定這就是司綿綿的設計。
秦音拉著司韻。
“韻韻你怎麼想的?”就算如此,秦音也沒勸,她相信司韻的選擇。
司韻能感受到的唯一溫暖啊。
“我……”話還沒說出口。
“隻要你跪下來跟我道歉,跟綿綿道歉,今天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都怪我平日裡把你寵壞了,你如此苛待欺負綿綿,實在太不像話了。”杜美芬一副鬆口氣來悠然說道,她篤定司韻是不可能放棄她這個母親的,更不可能放棄司家的身份。
“伯母你這太刁難人了吧,韻韻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讓她給司綿綿下跪,你就算是想給司綿綿立威風,給她牌麵,也用不著如此羞辱司韻吧。”秦音不滿著。
“秦家丫頭,你一個小輩,注意點,彆損了你秦家的名聲。”杜美芬嗬斥道。
秦音還想開口被司韻拉住了,秦音看著司韻走上前,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想要上前阻止,卻被寧沐禾拉住了。
“你放手。”秦音嗬斥,寧沐禾冷臉道“你安靜點。”
就在司韻被眾人笑話中要跪下的動作執行時,她的手臂被一道猛力拉住,沒跪下來。
司韻回頭看向自己的協議老公。
“你就那麼在乎司家身份嗎?實在不行,我養你。”紀寒蕭已經一副神色淡淡地說道,但司韻發現了,他的眉頭輕微的蹙著,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司韻輕笑了一聲,昨天為了一千萬跟自己結婚的人,今天說要養著她了,是要上演星爺電影的戲碼嗎?
梁柏安看著他們倆眉來眼去的瞬間,窩火到不行,直接讓安保把紀寒蕭上前,司韻冷眼一瞪,“你們最好不要動他,否則我不介意讓這個宴會更難堪一些。”
司韻的話惹來了梁柏安的不快,梁柏安想說點什麼時,司韻則再度開口。
“謝謝你的好意,我司韻從來不需要彆人養著。”
紀寒蕭聞言,沒再說什麼,眼神淡淡,後退了兩步,梁柏安見狀嘴角揚起了幅度,他的女人,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養得起的嗎?
司韻再度看向杜美芬,杜美芬則是和司綿綿靠在一塊,一副母女親密狀,神色愉悅且高傲地看向司韻。
“司韻,你乖一點,認個錯,我做母親的怎麼會為難你,讓你跟綿綿道歉也是你做錯了事,你要是……”、
“我隻跪您。”司韻打斷了她的話,走上前,當著所有人的麵,眾望所歸般,跪下。
杜美芬看著她接連叩拜自己三個頭,都沒反應過來之際,司韻已經站起了身來。
“夠了嗎?”
杜美芬愣了下隨即柳眉蹙了下,狐疑地看著她,想了又想。
“你這孩子真的是,倔性子。”隨即甩著臉安撫身旁的綿綿。
“綿綿,媽以後會為你做主的。”
“謝謝媽,其實我沒關係的,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何況姐姐跟您下跪道歉了,就夠了。”司綿綿懂事的開口。
杜美芬看著司綿綿。
“不愧是我的親生女兒。”說完又覺得這種場合自己偏心的太明顯,隨即又對著司韻開口。
“行了,今天這是就這麼過去了,以後你再胡鬨,我司家隨時能將你從司家除名……”
“司夫人,您誤會了,我給你跪下叩頭是為了還您的養育之恩,您趕我出家門是您的抉擇,但撫養我成人,我理應拜您,日後陌路殊途,無法儘孝,望您保重。”司韻逐字逐句地說完。
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