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皇帝陳世宗知道陳威才是幕後真凶,想動他也得多思量思量。
陳軒雖是皇子中的老大,卻沒有什麼根基。即便有宋國公助力,和陳威鬥也很不樂觀。
因此,陳軒心中不甘,也隻有暫時忍耐。
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母妃趕緊從天牢裡也接出來。而宋國公一樣明白其中的乾係。
蘇烈心中歎了一口氣,躬身對陳世宗拜道:
“陛下,既然大皇子和淑妃娘娘無罪,那是不是收回成命,恢複他們的身份?”
現在物證不那麼可靠,人證也翻了供,而且被殺死了。大皇子和淑妃無罪,恢複原來的待遇也是應該的。
可陳威和王漪卻還不服氣,張口剛想說些什麼,卻王無忌眼睛狠狠一瞪。母子二人再不甘,頓時也隻好聽話的閉嘴坐著。
“當依宋國公所言!”
陳世宗說著,看了陳軒一眼,目光比開始時複雜了不少。
“即刻起,恢複陳軒的皇室身份,淑妃入住長春宮,至於以前不翼而飛的賞賜……”
說到這兒,陳世宗頓了頓,目光嚴厲地看向陳威:“陳威,就由你來查處此事,朕給淑妃的那些賞賜,一定要半分不少的送到淑妃的手上,聽的明白嗎?!”
“父皇儘管放心,兒臣一定辦妥當!”
陳威當然知道陳世宗在敲打自已,急忙趕緊的答應。
“知道就好,賈是道,傳朕的旨意,將此案真相昭告全天下!另外,朕要厚葬三位慘遭不測的皇兒,全國哀思!”
賈是道馬上起身:“臣,領旨!”
“就這樣吧,回宮!”
陳世宗一聲令下,臨走時,深深看了陳軒一眼。
“之前是朕冤枉了你,會給你應有的補償的。”
說完,率先離去。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大臣們忙一齊恭送,等到皇帝走遠,才跟著離開。
一件大案算是落下了帷幕。
陳軒長舒出一口氣,他的心何嘗不是也懸著的?
“陳軒,咱們走著瞧,這還遠遠沒結束。”
陳威經過陳軒的身旁時,用極低的聲音威脅道,想要找回一點場麵。
對此,陳軒微微一笑:“你還是少操那麼多的心,先老老實實在家麵壁思過吧。”
“哼……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
差點被陳軒噎了個半死,陳威氣得差點蹦起來,但卻拿對方沒辦法。恨恨瞪陳軒一眼,才悻悻的離開。
“大皇子,可喜可賀啊,相信以後必是苦儘甘來,前路大有可為。”
等陳威等人走了,宋國公蘇烈才笑著上前祝賀道。
應該說,經過剛才的事,他對陳軒的印象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以前的陳軒,雖說也受皇帝的重視,但性格太過軟弱,懼怕爭鬥。人善被人欺,更成了被針對的人選。
但剛才,他從頭到尾沉得住氣,態度不卑不亢、堪稱完美。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外。
“蘇老過獎了,今後還要仰仗蘇老的幫忙。”
陳軒恭恭敬敬的朝對方一拜,對蘇烈,他是發自內心的敬重感謝的。
若沒有他在朝堂上力爭,恐怕自已根本沒有重審的機會,早就人頭落地了。
“殿下不必客氣,雖說過了此次的險關,可以後還是要加倍的小心啊,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儘管找老夫就是。”
“那先謝過蘇老了,若遇到了麻煩,我必會上門叨擾。”
送走蘇烈,又和朱彬說了幾句話。接著,陳軒不敢耽誤,匆匆趕向了天牢。
陳威和皇後雖然主要目的是鏟除自已,但也保不住會對母妃動手的!
另一邊。
出了刑部衙門,王無忌麵無表情,眼中陰鷙至極。
殺死陳軒的計劃,竟然落了空!
他精心的算計來算計去,卻不曾算到,第一步計劃就會栽在原本廢物的大皇子陳軒手上!
陳威來到王無忌身後,急不可耐地露出滿臉猙獰。
“外公,陳軒那魂淡竟然絕地翻盤,以後隻怕不好再鏟除了!”
起碼,短時間內不好再對陳軒下手了。
王無忌冷著臉,最後緩緩地搖頭:“現在看來,陳軒以前分明是韜光養晦、根本不是表麵上的懦弱廢物!”
“但翻案了又能怎麼樣?封王之前,我定讓他死的不能再死!”
陳威一聽鬆了口氣,這就好。很快,他又想到些什麼,冷哼一聲。
“淑妃那個賤婦,此刻應該已經沒了吧。那小子不死,他母親死了,也算找了些利息……”
天牢,女監。
外麵還下著鵝毛大雪,淑妃關在冰冷的牢房裡,更是隻穿一件單薄的囚衣,被推倒在地。
“淑妃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為何不和奴婢說說話啊?呦,是困了麼?那姐妹們,快來讓淑妃娘娘好好的清醒下!”
綠珠一手叉腰站在淑妃的麵前,回頭衝幾名宮女招了招手。
呼啦。
一大桶的雪水,整個對著淑妃傾澆下來。
淑妃單薄的身子瞬間完全濕透,冷得不停打哆嗦,情景淒慘到了極點。
看著淑妃可憐淒慘的樣子,綠珠卻似乎覺得十分的有趣,大聲笑了起來。
片刻,她停止了笑聲,彎腰伸手,拍了拍淑妃的臉。
“娘娘還聽得見吧?對了,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大皇子如今的情況啊?”
“那奴婢就好心的告訴你,今天是在刑部重審了,但人證物證確鑿,大皇子不可能脫罪活著的,倒是很可能已經被陛下斬首示眾了呢。”
“奴婢告訴你這些,是為你好啊,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彆到時候受不了這個打擊!”
聽著綠珠的話,淑妃身子劇烈的顫抖,原本就慘白的臉更加淒慘,苦不堪言啊。
這個綠珠,一開始是她的貼身宮女。
那時候她是貴妃,綠珠隻是個才進宮不久的丫頭,因惹怒了皇後,被一頓打得差點沒命。
當時她奄奄一息,沒飯吃沒水喝,眼看就要死了,若不是淑妃見她可憐,硬是將她救了下來,綠珠哪裡還能站在這兒?
萬萬沒想到,以前那個可憐的丫頭,卻變得連她都感到是兩個人了,無比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