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洪宇打入一道真氣後,吳母很快就醒了。
剛才她隻感覺腦袋一陣眩暈,忽然眼前一黑,意識全無。
再醒來,便發現洪宇攙扶著自己,兒子和女兒,圍在自己身邊,急得臉色都白了,尤其是女兒吳彩泥,眼眶紅紅的。
“媽,你怎麼了?”
看到母親蘇醒過來,吳飛羽連忙關心問道。
吳彩泥聲音哽咽道:“肯定是媽的病又犯了。”
吳母微笑著安慰道:“媽沒事,就是累了,睡一覺就好,你們不用擔心。”
轉頭,吳母對洪宇說:“小洪,你扶我進屋吧。”
“媽,你都暈倒了,咋叫沒事?”吳飛羽說道:“我還是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吳母擺手道:“真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花那冤枉錢乾什麼?”
“媽,這事你必須聽我的,反正我們現在也有錢了。”吳飛羽說道:“洪宇他在院裡發現的金條,價值五萬美金呢,還有吳啟龍轉給我們的三十八萬美金,這些錢足夠你去醫院檢查一百回,你就彆再擔心錢的事。”
“媽,你就聽哥的吧,去醫院檢查一下也好,按理說,你這個病,本來就應該隔一陣子去複查的。”吳彩泥附和道。
可是吳母卻堅持道:“真不用去醫院,算了,媽跟你們說實話吧,媽就是沒吃藥而已。”
沒吃藥?
吳飛羽神色一怔,看向妹妹吳彩泥:“彩泥,我不是告訴過你,每天要提醒媽吃藥嗎?”
吳彩泥委屈道:“哥,我提醒了,我每天都提醒了。”
吳母說道:“飛羽,你彆怪彩泥了,是我自己故意不吃的。”
說到這時,吳母歎了一口氣,“治我病的藥,要五千美金一瓶,而一瓶隻能吃一個月,我哪舍得吃啊。
你當船員,一個月在船上辛辛苦苦,也才掙五千美金,所以本來那藥一天吃三次的,我擅作主張,一天隻吃一次,這樣的話,一瓶藥就能吃三個月了。”
吳飛羽聽了,既難過又慚愧。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媽,都怪兒子,是兒子沒出息,賺不到大錢,讓你受苦了。”吳飛羽無聲抽泣。
吳彩泥也大聲地哭了起來。
本來她這個年齡,也應該要好好賺錢,承擔起照顧母親的責任。
可她雙腿殘廢了。
彆說賺錢,就是自己都養不活,還要靠著哥哥。
她心裡清楚,母親不吃藥,一多半也是因為自己的腿傷。
母親她想把省下來的錢,給自己去醫院治療腿。
洪宇內心也不禁動容起來。
在這一刻,母愛的偉大,他算是感受到了。
他很羨慕。
因為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沒見過母親。
他問過父親有關母親的事,父親隻是說,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離開的。
至於離開之後去了哪,父親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行了,你們都彆哭了,我這不是也沒啥事嗎?
飛羽,媽不怪你,不是每個人都能賺大錢的,那個是靠時運和背景,咱老祖宗不是有句古話,人有淩雲之誌,非運不能自通,其實你已經很努力了,在媽的心裡,你是最棒的。”
吳母說著說著,眼眶也紅了。
兒子和女兒的孝順,觸動她內心的柔軟。
她伸手去給兒子擦眼淚。
“媽,咱現在有錢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吃藥行不行?”吳飛羽央求道。
“誒,媽聽你的,一定好好吃藥。”吳母點頭,“不過,檢查就不去做了,咱把省下來的錢,給彩泥治腿,隻要還有一線生機,我們就不能放棄。”
“媽,我不要,你不去做檢查,我就不治腿了。”吳彩泥哭著說道:“女兒沒能賺錢照顧你,已經很不孝了,女兒可不想你為了給我治腿,連檢查自己身體的錢都不願意花。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怎麼對得起自己,我就算是腿好了,我也將一輩子活在愧疚中。”
“媽,我是家裡的男人,這事聽我的,你的檢查也要做,彩泥的腿也要治,反正我們現在手上的錢足夠了。”
吳飛羽說道:“這樣,事不宜遲,病情更拖不得,越拖越嚴重,我待會跟康叔請個假,帶你們去南洋首都的大醫院檢查和治療。”
這時,洪宇忽然開口說道:“飛哥,治病這事,我有句話想說。”
吳飛羽看向洪宇,點頭示意道:“你說。”
洪宇說道:“不瞞你說,我懂醫術,伯母的病和彩泥妹妹的腿傷,確實是很麻煩,所謂大醫院的大專家,基本上是治不好她們的,最後的結果,肯定是錢花完了,什麼效果也沒。
其實這個結果,我想你們心裡多少也有點數,隻是不願意接受罷了,想去所謂的大醫院再試試機會。”
此話一出,吳家三人,瞬間全都沉默了,一個個心情都降到了穀底。
洪宇的話,和很多醫院專家說的話,基本一致。
那些專家都說,他們的病傷沒什麼太大希望。
但他們不甘心,總認為市裡的專家,沒有首都的專家好,醫術不高明。
也許,去了首都的大醫院,情況就不同了。
“不過!”
洪宇忽然話鋒一轉:“伯母的病彩泥妹妹的腿傷,也不是不能治。”
吳飛羽麵色一怔:“洪宇,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吳母和吳彩泥也不解地看向了洪宇。
剛才,洪宇自己都說,她們的病傷,基本是個死局,去醫院檢查,那也是白白花錢。
咋突然就說有治的希望了?
洪宇說道:“飛哥,你要是信我的話,給我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我能治好伯母的病和彩泥妹子的腿傷。”
你能治好?
吳飛羽,吳母、吳彩泥全都驚訝地看著洪宇,有些不可思議。
見三人驚訝的樣子,洪宇聳肩笑了笑:“怎麼,不信?”
吳飛羽麵露為難之色,不知如何回答洪宇。
說實話,他內心確實是不太信的。
洪宇太年輕了,就算是懂醫術,還能比大醫院的大轉家醫術高明嗎?
大醫院的大專家,若是沒辦法治愈,洪宇又憑什麼能治好呢?
但憑借他對洪宇的了解,卻又覺得洪宇應該不至於說假話騙人。
再說了,洪宇騙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騙錢嗎?
顯然不可能!
今天在院裡挖到的金條,以及吳啟龍轉到卡裡的三十八萬美金,都是洪宇幫他們得到的。
要洪宇真是一個愛財之人,這些錢,他完全可以自己裝兜裡,不用好心給他們。
既然不是騙錢的話。
那還能從他們一家三口身上騙到什麼?
畢竟,他們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了。
“洪哥,我信你!”
就在這時,吳彩泥開口,語氣堅定,聽得出來,她不是敷衍洪宇,而是真的從內心相信洪宇。
她的想法和哥哥吳飛羽一樣。
洪宇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加上洪宇今天表現出來的手段,足夠證明,洪宇他不是普通人。
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就不能以普通人的視覺,去看待這個事。
當然了,最為主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在她自己身上。
她知道自己的腿傷,希望不大,去醫院那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花那冤枉錢沒必要,還不如給洪宇試試呢,把錢留下給哥哥娶妻生子,哥哥已經快三十了,若不是為了照顧她和母親,也不會至今孑然一身。
“小洪,伯母也信你!”
下一秒,吳母也開口,表示願意相信洪宇的醫術。
吳飛羽見母親和妹妹都相信洪宇,深思了一番,最終也決定讓洪宇試試。
“洪宇,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媽和我妹妹,我都不會怪你。”吳飛羽說道。
洪宇說道:“行,既然你們這麼信我,等我身上的傷好了,我就著手準備治療的事。
當然了,在我真正開始治療之前,我也會給你們針灸,或者去抓些中藥給你們服下,先調養調養你們的身子。”
“洪哥,你受傷了?傷哪了?”
吳彩泥麵露擔心之色,忙問道:“是不是剛才和村民們打鬥時傷到的?”
“不是,是我掉入大海時傷到的,不過估計也快好了。”洪宇說道。
“妹妹,洪宇他沒騙你,我從海上救他上來時,他身上全都是傷痕,昨天在船上,剛下床時,他人都快要站不穩,但奇怪的是,不久後,他就能穩穩當當地走路了,今天更不得了,不但能走路,身手還這麼矯健,若不是我知道實情,都不敢相信他是一個受傷的人。”吳飛羽說完這些後,對洪宇的醫術,不禁又信任了好幾分。
洪宇能恢複地這麼快,也許真是醫術通神,剛才洪宇說到針灸,說不定昨晚他自己給自己針灸了,所以才恢複地這麼快。
聽完哥哥這麼一說,吳彩泥也鬆了一口氣,但有些埋怨道:“哥,洪哥他身上有傷痕,你昨晚也不跟我說一下,咱家有紅藥水也可以給洪哥他擦一擦。”
吳飛羽尷尬笑道:“我昨晚喝酒喝得太興奮了,一時忘了。”
“罰你今天不許喝酒。”
吳彩泥說罷,也不等哥哥開口,轉頭對洪宇說:“洪哥,你進屋,我拿紅藥水給你擦了擦傷口。”
“不用了吧。”洪宇說道:“我傷口恢複得很快,過兩天就沒事了。”
“有些傷口看起來是沒事,但過幾天說不定就化膿了,你還是聽我的吧,反正也就是幾分鐘的事。”吳彩泥說道。
“行吧!”拒絕不了,洪宇答應下來,隨後跟著吳彩泥進了木屋。
“媽,彩泥是不是有些太關心洪宇了?我有時候在船上受傷了,這丫頭都沒這麼關心我,都是拿紅藥水讓我自己擦的。”
吳飛羽看著妹妹和洪宇進屋後,有些吃醋道。
吳母笑道:“你妹妹她,估計是喜歡上小洪了。”
“啊?”吳飛羽驚大了嘴巴,但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正常。
洪宇年輕,帥氣,長得又白嫩,女孩子就喜歡這一款。
何況洪宇還這麼有能力,今天又幫了自己家這麼大的忙。
妹妹若是對他沒一點好感,那才不正常。
但隨後,吳母又歎了一口氣,充滿無奈。
“媽,你歎氣乾什麼?彩泥有喜歡的人,不是好事嗎?何況洪宇的為人我們都清楚,非常正派,又有本事,咱妹妹若真能和洪宇在一起,那以後可就太幸福了。”
吳飛羽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彩泥她坐輪椅,配不上洪宇,你彆擔心,洪宇自己剛才都說了,會治好彩泥的。”
吳母說道:“你說的這個,隻是我的一個憂慮。另外,小洪他有女朋友,咱彩泥總不能當破壞人家感情的人吧?”
“哦,洪宇他有女朋友啊,這倒是個麻煩事。”吳飛羽覺得有些可惜了,“算了,媽,咱彆想這麼多了,彩泥和洪宇的人品,我們心裡都有數,我想他們更懂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需要我們操心。”
“倒也是!”吳母點了點頭。
“好了,媽,咱也進屋吧,你早上都沒喝藥吧?”
隨後,吳飛羽慘扶著母親,也走進了木屋。
……
與此同時,吳啟龍這邊。
他被幾個斷手的村民,抬回家後。
妻子宋嵐和兒子吳慶一問情況後,都嚇慌了。
“媽,我就說不要去找那外鄉人的麻煩吧,你不聽,非要爸聯係張署長,現在好了,爸的雙手雙腳都被那人打殘了。
那外鄉人的手段很殘忍的,我體驗過,估計我爸後半輩子,隻能在床上度過了。”吳慶埋怨道。
宋嵐腸子都悔青了,哭著說道:“我怎麼會知道那外鄉小子和蘇家大小姐認識,這不是意外情況嗎,我也不想這樣。”
“行了媽,咱彆說這些了,救護車就在外麵,你快叫救護車把我和爸一起抬上車吧,也許及時去醫院後,還有一線機會治好。”吳慶說道。
“兒子,你爸這樣子,我看是沒希望了,咱要不放棄他吧,隻治你一個。”宋嵐哭著說道。
吳慶瞪大雙眼看著宋嵐,不敢相信道:“媽,你的意思是,讓咱爸就這樣?任由他自生自滅?”
宋嵐點了點頭:“兒子,我知道這很殘忍,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現在手上,隻有幾萬美金的私房錢,最多隻夠你的醫療費。
你爸的雙手雙腳,去醫院進行治療,保守估計十萬美金以上,甚至是二十萬美金,咱家現在根本就沒這麼多錢?
你忘了,剛轉給吳飛羽那小子的三十八萬美金,其中不少錢都是借來的。
你爸現在這樣子,這些錢怕是都還不上了。
還不上錢,這些債主,就會把你爸和朋友合夥開的農場和加工廠給拿走抵債。
說不定給你在縣城買的彆墅,給你買的車,也會被法院起訴拍賣。
再說了,就算是治療了,也不一定有效果。
要是沒效果,那這些錢,可就全打水漂了。
我以後每天辛苦照顧你爸,倒是沒什麼。
倒是你,你以後怎麼辦?
你現在還沒結婚生子呢?
所以,隻能不管你爸,讓你爸自生自滅,最好快點死,當然了,在他死之前,在咱家的債主還沒開始逼債前,我跟你爸離婚,讓他先把家裡的房子和車子轉移到我名下,這樣的話,債主就算是逼債,也不能把給你買的彆墅和車子給拿走。”
母親宋嵐這一連串的話說下來,吳慶直接沉默了。
是啊,爸現在這樣子,若是花大錢治不好,自己怎麼辦?
自己這輩子享慣了福,就沒工作過,現在都二十五六了,一沒技術,二沒一膀力氣,今後估計養活自己都難,更彆說娶妻生子了?
但打光棍過完下半輩子,受人嘲諷,他又不甘心。
所以,最好的處理結果,就是母親宋嵐剛才說的那樣,不要管父親吳啟龍的生死,甚至還要趕緊離婚,這樣的話,不但能剩下一筆巨額的治療費用,還能把家裡的大部分財產保住。
想通這些後,吳慶咬牙,心一狠,同意道:“媽,那就聽你的吧!”
昏迷的吳啟龍,其實在被抬進家後不久就蘇醒了,正當他要睜開眼時,聽到妻子宋嵐的話,說要放棄自己,心中大怒,恨不得站起身給宋嵐狠狠打一頓,但他全身不能動彈,隻能無能狂怒。
於是,他強忍著怒氣,故意不睜眼,想聽聽宋嵐還想說什麼。
可接下來宋嵐和兒子的對話,差點沒把他給氣死了。
他求著洪宇,讓洪宇留自己一條生路,結果倒好,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卻要他儘快死。
忍無可忍,他睜開雙眼,怒瞪著妻子和躺在床上的兒子,幾乎是吼道:“毒婦,逆子,想要我自生自滅,不可能,我告訴你們,老子就是死,也不會離婚,更不會把家產給你們這兩個白眼狼,不是老子,你們特麼能過上這麼多年的好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