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不是彆人,正是唐傾城的父親唐忠義,和周婉柔的父親,是生死兄弟。
“唐叔,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嘛。”
周婉柔尷尬一笑,挺不好意思的。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要不是傾城給你打電話,你肯定是不會來的。”
唐忠義板著臉說道。
唐傾城不嫌事大,跟著笑道:“就是,還非要我去請,真是一點都不懂事。”
周婉柔朝唐傾城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白了她一眼,道:“傾城,你可不要火上澆油。”
唐傾城嘿嘿一笑,倒也不再說話。
周婉柔扭頭朝唐忠義認錯道:“唐叔,是我錯了,你就彆生氣啦好不好。”
她走到唐忠義麵前,搖晃著他手臂,做出一副撒嬌的樣子。
可見,她和唐家的關係,的確非同一般。
人隻有在最親近的人麵前,才會顯露出嬌柔的一麵。
“罷了,唐叔叔今天就原諒你一次。”
見女人撒嬌,唐忠義搖頭苦笑了一聲,說道:
“不過,下不為例,下次再來省城,務必來家裡住,不然,唐叔可真的生氣了。”
“嗯,我知道了。”周婉柔開心一笑。
這時,唐忠義的眼神落在了洪宇身上,主動打招呼道:
“這位想必就是我義父在電話中提到的洪先生吧?”
“果真是一表人才。”
洪宇點頭一笑,“唐先生過獎了。”
唐忠義笑道:“洪先生,我這可不是過獎,我義父很少誇讚人的,可今天在電話中,他對你可是推崇備至,說你醫術比他還高,不知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了,唐叔,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爺爺拜小宇為師了。”
未等洪宇開口,周婉柔搶先一步說道。
聞言,唐忠義和唐傾城都是大吃一驚。
顯然,這消息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過於震撼了。
關於周文昌的醫術有多厲害,他們是知道的。
江州的中醫聖手。
即便是在省城這個大城市,那也是妥妥的中醫大師。
中醫院的那些專家教授,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的醫術一定在周文昌之上。
可就是這麼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居然拜一個毛頭小子為師,實在是讓他們難以置信。
洪宇搖頭苦笑,這丫頭可真是一點情商都沒有。
既然周老在電話中沒跟唐家人說明自己和他的關係,那就是證明不想說。
畢竟,一大把年紀卻拜一個年輕人為師,的確有些難以啟齒,不說也正常。
可你倒好,直接就把這消息給透露出來了,讓周老情何以堪?
“婉柔,你沒跟唐叔開玩笑吧?”唐忠義回過神來,看著周婉柔,表情很是嚴肅。
周婉柔說道:“唐叔,我不可能拿我爺爺的名聲開玩笑的。”
唐忠義一想也是。
婉柔這丫頭雖說調皮,但也不是說話沒分寸的人。
何況,
這還涉及到她爺爺的名聲,肯定不會亂開玩笑。
“想不到,這位洪先生的醫術這麼厲害,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唐忠義的眼神再次落在洪宇身上。
這次,眼神中多了些許恭敬。
唐傾城對洪宇也有些刮目相看起來。
之前,在她內心深處,其實一直都沒把洪宇當一回事。
隻是看在洪宇是周婉柔的朋友,是周家的貴客份上,這才幫洪宇教訓周濤的。
現在看來,倒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家夥醫術超絕。
“洪先生不對,我現在應該稱呼你為師爺了,畢竟,你可是我義父的師尊。”唐忠義苦笑道,稱呼這麼一個年輕人為師爺,他內心也挺彆扭的。
洪宇擺手笑道:“唐先生客氣了,不必跟著周老稱呼我,若不介意,跟婉柔一樣,叫我小宇即可。”
“這這不好吧?”唐忠義是一個懂禮節的人。
“這有什麼不好的,婉柔和傾城都是這麼稱呼我,何況你還是他們的長輩。”洪宇說道。
“唐叔,小宇說得對,我們都是各論各的,才不跟爺爺那一套,反正也不是我們拜的師。”周婉柔插嘴道。
唐忠義哈哈一笑:“你這丫頭說話真是沒大沒小,不過說得有點道理。既然如此,那我也論我的,就不稱呼洪先生為師爺了。”
“但要直呼洪先生的小名,又有點沒規矩。”
想了想,唐忠義最終說道:“這樣吧,我還是繼續稱呼你為洪先生。”
“洪先生,不知可不可以?”唐忠義詢問道。
洪宇笑道:“當然沒問題,稱呼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唐忠義點點頭,對洪宇很是欣賞,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性,不驕不躁,實屬難得。
又想到洪宇醫術還那麼精湛,不由感歎道:“這世上果然是存在天才的。”
收起心神,他不再多想,邀請道:“好了,洪先生,我們也不要一直站在院子裡,咱進屋聊吧。”
洪宇點頭,隨後,跟著唐忠義來到彆墅客廳。
“洪先生,請坐。”
“婉柔,你也坐。”
唐忠義指著客廳沙發,邀請兩人入座。
洪宇坐下後,周婉柔立即坐在洪宇身邊,挨得很近。
唐忠義注意到這一點細節,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暗道:“看來,婉柔和這位洪先生關係不一般啊。”
唐傾城倒是沒看出來,傻乎乎的坐在周婉柔身旁,跟周婉柔聊天。
“洪先生,婉柔,你們需要喝點什麼?”唐忠義看破不說破。
“不用了,多謝。”洪宇擺手。
“我也不用。”唐傾城附和道。
“阿福,去泡茶,就泡今年的碧螺春。”
儘管兩人說了不用,但唐忠義還是吩咐管家去泡茶了。
“洪先生,我聽我義父說,你和婉柔此次來省城,是為了尋找江陵孤兒院失蹤兒童一事,不知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出來,我一定儘最大努力。”
唐忠義坐在洪宇對麵,開門見山。
“多謝唐先生。”
洪宇抱拳說道:“不過,暫時還不需要唐先生出麵,我有自己的路子,等有需要你的地方,我自然會開口的。”
唐忠義笑道:“那行,到時候洪先生你可千萬不要不好意思跟我說,我和婉柔他父親是生死戰友,可以說沒有婉柔的父親給我擋子彈,就沒有今天的我,所以在我這裡,你和婉柔都無需客氣,把這當成自己的家,把我也當成你們的親人。”
洪宇點頭:“唐先生,我會的。”
周婉柔說道:“唐叔,這你就放心吧,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這人從來不客氣的,尤其是在你這兒。”
唐忠義哈哈一笑:“唐叔最開心的也就是這一點,婉柔你要是跟唐叔客氣,說明唐叔做得還不夠,讓你感覺到了生分。”
周婉柔笑道:“這不能夠,在唐叔家,我可比在自己家還自在呢,我爺爺老管我,唐叔最好了,什麼事都包容我。”
唐傾城插嘴道:“婉柔,我有時候都羨慕你,我爸對你,比對我這個親生女兒都要好。”
唐忠義怒聲喝道:“你能跟婉柔比嗎?婉柔的爸媽為了救我,為了救你媽,都犧牲在了戰場上,可以說,沒有婉柔的爸媽,就沒有現在的你,你更不能過上這麼好的生活。”
唐傾城吐了吐舌頭,鼻子酸酸的,委屈道:“我又沒說非要跟婉柔比,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好端端的發什麼脾氣嘛。”
“還敢頂嘴是吧。”
唐忠義瞪了唐傾城一眼,正要再次開口教訓,但被周婉柔打斷了。
“唐叔,傾城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應該多關心關心她,而不是每次都凶她。”
唐忠義恨鐵不成鋼道:“婉柔,你看看她,哪有一個女孩子的模樣,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比男孩子還野,要是她有你一半知書達理,我也不至於如此。”
周婉柔說道:“性格是天生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我覺得傾城這性格挺好的。”
“小宇,你說對不對?”周婉柔故意把話題遞給洪宇,想讓洪宇幫忙說兩句話。
洪宇點頭,“唐先生,婉柔說得對,至少傾城這輩子的安危,你不需要擔心。”
“是啊,她的安危我的確不用擔心,可她的終身大事,我就不得不擔心了。”
“就她這個暴脾氣,加上那一身的功夫,哪個男人敢娶?”
唐忠義無奈一歎,“都怪我,小時候害怕她一個女孩子受人欺負,送她去學武,誰知搞成現在,成了一個女魔頭,省城的富家公子見到她都繞彎走。”
唐傾城不以為然,說道:“嫁不出去,我就不嫁,反正你也沒兒子,我留在你身邊,還可以給你養老送終。”
“你這死丫頭,非要氣死我是不是?”唐忠義哭笑不得。
彆人的女人都是小棉襖,自己的女兒怎麼就是火藥桶?
專門在他心窩窩裡炸。
周婉柔趕緊做和事佬:“唐叔,傾城就是隨口說說而已,我相信,這世上總有懂她的男人,她也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
唐忠義歎氣道:“但願吧。”
“罷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氣。”
唐忠義擺擺手,朝周婉柔問道:“你爺爺目前身體如何?”
“我爺爺身體一向硬朗,唐叔你彆擔心。”周婉柔說道。
“這我就放心了。”
唐忠義說道:“最近幾個月,我公司這邊比較忙,也沒空去江陵探望義父,等我忙完這一陣,就會跟傾城去江陵玩幾天,跟義父老人家談談心。”
“好啊,你們要去,爺爺肯定很開心的。”周婉柔開心道。
這時,管家阿福端著茶水走了過來。
把茶水擺放好後,他俯身在唐忠義耳邊說:
“老板,林秘書打來電話,說公司那邊出了一點情況,叫你立馬回公司處理一下。”
唐忠義臉色變得很凝重,起身對洪宇和周婉柔說道:
“洪先生,婉柔,真是不好意思,我公司那邊有點事,可能不能陪你們吃午飯了,晚上咱們再聊。”
洪宇點頭,“沒事,唐先生去忙吧。”
周婉柔擔心道:“唐叔,沒出什麼大事吧?”
唐忠義一笑,“放心吧,一點小狀況而已。”
揮了揮手,唐忠義帶著管家阿福離開了彆墅。
唐傾城見父親離開了,大鬆了口氣,朝周婉柔抱怨道:
“婉柔,你現在知道我脾氣為什麼這麼暴躁了吧?那都是遺傳了我爸,你看看他,比我脾氣大多了,結果就隻知道說我,怎麼不說說他自己?”
周婉柔噗呲一笑,“誰讓他是父親,你是女兒,長輩批評晚輩理所應當,再說,唐叔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心裡其實還是很關心你的。”
“得了吧,他才不關心我,每天就知道凶我。”
唐傾城撇了撇嘴,“算了,不提他了,說說小宇吧。”
她眼神朝洪宇看了看去,好奇問道:
“小宇,你醫術真的有那麼厲害?”
洪宇笑道:“還行吧!”
“那你看看我身體有啥毛病不?”唐傾城問道。
周婉柔神色一怔,擔心道:“傾城,你生病了?”
唐傾城說道:“沒生病,隻是身體有些部位不舒服,想考考小宇的醫術。”
“你嚇死我了。”
周婉柔白了唐傾城一眼,“不過,你想考小宇的醫術是考不倒的。”
這麼一說,唐傾城對洪宇的醫術越發好奇。
“小宇,婉柔對你的醫術這麼肯定,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來,把脈吧。”
唐傾城伸出手臂,讓洪宇把脈。
洪宇擺手:“不用了。”
不用?唐傾城以為是洪宇不敢,害怕了,大失所望,撇了撇嘴說道:
“我還以為你的醫術有多厲害呢,結果都不敢挑戰,虧婉柔這麼相信你。”
洪宇搖頭苦笑:“傾城,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把脈,我就知道你身體哪裡有毛病。”
“什麼?”
唐傾城震驚得瞪大了雙眼,愣愣的看著洪宇,“你開玩笑的吧?”
洪宇聳肩,“我需要開玩笑嗎?你不就是每天胸口和後背疼,越用力按壓,疼痛感越強。”
唐傾城驚呆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洪宇,“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洪宇說道:“通過觀察你的臉色,我基本就能判斷出來。”
“我的臉色?我臉色怎麼了?”唐傾城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心想自己平時照鏡子沒感覺有什麼不同啊。
“你臉色微微泛黃,黃中又帶點黑,這是心臟淤血的症狀之一,當然了,普通人很難用肉眼看清,最起碼都得中醫國手級彆的人才能注意到。”洪宇說道。
唐傾城算是徹底服了,“婉柔,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周爺爺要敗小宇為師了,這是神醫啊,僅僅用眼睛就能判斷我我的病症,真是太神奇了。”
周婉柔笑道:“那是自然了,我爺爺跟我說,小宇的醫術達到了望氣的境界。”
“望氣境界是什麼境界?”唐傾城皺眉問道。
“具體我也不懂,”周婉柔說,“不過,我爺爺說,古往今來,隻有神醫華佗和藥王孫思邈達到了這等境界。”
“嘶!”
唐傾城倒吸了一口寒氣,沒想到洪宇的醫術已經堪比古代神醫。
她內心對洪宇越發刮目相看起來。
說實話,她長這麼大,很少佩服同齡人。
洪宇現在可以說是她第一個佩服的人。
“小宇,對不起啊,剛才是我小瞧你了。”
唐傾城性格直爽,錯了就認錯,也不藏著掖著。
洪宇笑道:“沒事,我不在意。”
不錯,還挺大度的,像個男人,唐傾城對洪宇的印象更加好了。
她朝洪宇問道:“小宇,既然你知道我胸口、後背疼,那你有沒有治療的方法?這段時間,我可被這疼痛折磨得挺難受的,去醫院也看過幾次,可結果醫生都說我沒啥毛病。”
“小宇,傾城的身體真的沒事嗎?”周婉柔也很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