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風拉著三頭狼的屍體出現之後,所有的村民都愣住了。
野狼在玉龍山囂張已經很久了。
甚至還對村裡的村長動過手。
杜大海有一次就差點被野狼給咬傷。
之前種植冬麥的時候,狼群就下過山,想對人動手。
要不是村民們都在一起,說不定就讓狼群襲擊成功了。
沒曾想,楚風居然一個人宰殺了三頭狼?
雖然這三頭狼並不是楚風親手解決的。
但他不需要解釋什麼。
所有的人都已經默認了是楚風做的。
隻有杜大海內心有些隱隱的擔心。
昨日晚上,第二峰距離村子雖然比較遠。
但野獸的吼聲,火銃的聲音。
這些也隱隱傳了過來。
杜大海就一直在擔心楚風。
因為楚風跟著衙役上山之後,就一夜未歸。
今日早上剛回來,就又去了鎮上,帶了十個衙役上山。
還渾身是血。
這讓杜大海不得不擔心。
他們這些百姓,一旦和衙門的人沾染上,就沒有一個好下場的。
“你沒事吧。”
杜大海來到楚風身邊問道。
“放心吧村長,沒事。”
隨後,楚風就開始分割狼肉。
還是老規矩,其他村民用銀錢來買,或者糧食來換。
價格楚風給的很優惠。
但不會少於市場價太多。
讓村民有利可圖,卻又不會覺得理所當然。
畢竟人心經不起揣摩,楚風也不是大善人。
沒多久,那十個衙役也從上山下來了。
他們護送著田欣。
田欣醒了過來,渾身發抖。
因為男女有彆,沒有一個衙役敢碰她。
這一路走來,估計也挺辛苦。
他們扛著田壯的屍體,每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戚戚然。
畢竟田壯死得太慘了。
渾身上下都是野獸的咬痕,腦袋也被人砍掉了。
沒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麼。
隻有楚風知道,但楚風隻是在旁靜靜的看著這群人。
衙門沒有找楚風詢問情況,就這麼離開了村子。
隻有田欣,扭頭看了一眼楚風。
這是楚風第一次見到田家小姐的模樣。
距離有些遠,看得有些模糊,似乎長得不錯。
但這和楚風沒什麼關係。
他把三頭狼給賣得差不多了,留了點肉。
打算回去做給妻子和女兒嘗嘗。
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狼肉還真沒嘗過。
上輩子就不用說了,野豬肉都吃不著。
這輩子狼屬於凶猛的野獸。
而且還是群居。
沒有誰會不開眼地獵他們。
楚風都不會這麼做。
如果不是那頭棕熊,估計楚風也沒有這個口福。
就是不知道雪豹怎麼樣了。
這是第二次,雪豹在玉龍山救了他。
否則,死在熊口的肯定又多了一個。
回到家後,花花和笨笨都跑了出來。
迎接楚風。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釁,笨笨衝著花花叫了兩聲。
花花自然不情願,上前就要和笨笨打一架。
但此刻的笨笨體型已經來到了半米多。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家裡的夥食很好。
笨笨幾乎沒有餓過。
體型跟坐火箭一樣。
漸漸長得開了,楚風也算是認出了笨笨的品種。
它脖子上的毛發逐漸旺盛了起來。
跟一頭小獅子一樣。
耳朵直立著。
額頭寬,鼻梁直,眼睛呈杏仁狀。
這副模樣,就是傳說中的獅子狗,土鬆犬,又被稱為唐犬的本土犬種。
這種狗是典型的大型獵犬,最適合用來打獵了。
但現在笨笨還不行,體型太小。
等到再大一點,就能帶著它一起上山。
從楚風下山開始,周小小就一直在旁邊幫忙處理狼的屍體。
回到家也沒有歇下來。
狼最值錢的地方,可不是他們的肉。
而是他們的皮。
這三張狼皮,在鎮子上賣個一二兩銀子不成問題。
可惜的是皮子不完整。
又是刀口又是槍口,還有狗熊撕咬的痕跡。
把他們賣上價格難度有些高。
但賣出去沒有一點問題。
“接下來還要上山嗎?”周小小問道。
“應該不會了,馬上過年了,去也是去外圍,在抓一些小東西,大東西咱家夠了。”楚風道。
經過這一次之後,楚風明白,官府給的位置不是這麼簡單做的。
巡山人看似沒有任何的事情。
可當官府需要楚風去做什麼的時候,他也不能拒絕。
可偏偏這個身份不能丟掉。
如今整個大乾的境內情況都不怎麼好。
連個穩定吃飯的機會都快沒了。
靠著大山,最起碼還能打獵養活妻女。
想到這裡,楚風也就熄了打算放棄這個身份的想法。
衙役們很快就帶著田家小姐回到了鎮上。
田老爺滿臉眼淚地望著自己的孫女。
確定孫女沒事,才鬆了口氣。
可當得知田壯也死了,而且死狀極其淒慘的時候,田老爺不哭了。
他好像失了魂一般,呢喃道:“田家的三代單傳,沒了……”
田老爺的兒子死了。
年輕的時候去從軍,死在了戰場上。
留下一子一女給老爺子撫養。
對這對子女,田老爺那可是關心備至。
想著未來田家的傳承就靠他們了。
卻未曾想,明明已經保護得足夠了,自己的孫子還是死在了山上。
田欣抱著田老爺的胳膊,同樣十分傷心。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田老爺雙目無神的眼睛看向田欣。
田欣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你哥哥如果不是為了救你,他也不會死,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死了,你哥哥就不會死了。”
田欣沉默無語。
在旁邊抹了抹眼淚,望著哥哥田壯的屍體,發呆出神。
很快,整個雪嶺鎮的衙門都出動了。
捕快劉喜接下了這個任務。
田老爺說了,務必把田壯的死因給調查清楚。
如果是人殺的,那就把人給抓回來。
如果是野獸殺的,那就把野獸給抓回來。
無論死活。
劉喜領命。
開始調查之後,卻覺得有些棘手。
他們首先調查了抓田欣的那幫匪徒。
才發現這幫匪徒來頭不小。
他們是蓮花幫的人。
領頭的趙有田,是蓮花幫的副幫主之一。
雖然那群人全部都死在了山上。
但蓮花幫還在鎮裡。
把他們抓起來,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劉喜打算先問清楚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隊長,這個案件都已經這麼清晰了,我們還需要調查什麼?”
巡捕房的捕快忍不住抱怨道。
田壯這個案件事實經過太清楚了。
就是蓮花幫的一個副幫主打算勒索點錢財。
把人抓上了山。
田壯這個愣頭青帶著一個巡山人就衝上去了。
沒成想被反殺在山上。
事實很清楚,邏輯也很清晰。
他們不明白田老爺到底在堅持什麼。
隻有劉喜,望著麵前的訴狀,開始思考起來。
“田壯武藝如何?”
“武藝?那可是參加了武舉的人,武藝自然不俗,整個鎮子單對單,應該沒人是他的對手吧?”
“這樣啊,那為什麼他會死在第二峰上?”劉喜又問道。
“因為對方有十幾個人,而且還有野獸,田壯再厲害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又有人道。
“可為什麼,這個巡山人沒死?”
劉喜指節輕輕地對著訴狀書上,巡山人那三個字反複敲擊著。
巡捕房的巡捕們,一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