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酒能讓人打開心扉呢。
這酒過三巡之後,話匣子也就被打開了。
有些微醺的司南,直接攬著石盛的肩膀,一本正經的說道。
“石盛,彆怪兄弟我話說的難聽,你這麼在錦衣衛裡麵混是不行的,沒後台,沒背景,還不識變通,根本混不下去。”
石盛作為一流武者,酒量肯定要比司南更好。
原本是想直接甩開司南的,但聽到這話,又想起自己以前在錦衣衛裡麵被排擠的日子,忍不住大口灌了一杯酒。
“我隻是想好好做事,讓每一個惡人伏法而已。”
“就是你這種想法才不行,你看看我。”
說著,司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語氣得意的說道。
“自從跟了大人,我一個三流武者都能坐上總旗的位置,而你呢,努力那麼多年才坐上這個位置,你還不明白嗎?”
“,,,”
石盛沒辦法接話。
雖然瞧不起攀關係的,但一眼望過去,根本就沒幾個是真憑自身實力走上來的。
當渾濁成為常態之後,清白反而成了一種罪。
“實不相瞞。”
石盛的語氣,驟然變得低沉了許多。
“我並非皇城生人,我家鄉隻是一個小村子,父母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普通人,但那一天,土匪襲村,所有人都死了,就我活了下來。”
說到這,石盛的一隻拳頭死死的攥著。
“所以我加入了錦衣衛,我沒想過做大官,我隻要能抓住每一個惡人就足夠了。”
這便是石盛的追求。
也正是因為這份赤子之心,才能讓石盛成為錦衣衛裡獨樹一幟的存在吧。
“,,,”
話題忽然變得有些沉重了。
葉流雲端著酒杯獨酌,沒有接話,隻是目光思索著。
穿越前遵紀守法,穿越後沒多久就前後殺死了名義上的親哥哥,隻有人去適應這個時代,時代是不會去適應人的。
“喂喂喂!彆說的好像就你有故事一樣。”
司南是真的醉了,手裡的酒杯直接砸在了桌子上,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你以為老子是天生就會趨炎附勢嗎?告訴你,我可是親眼看到,我爺爺被一名王侯子弟給打死啊。”
這話一出,就連葉流雲都是意外的看了過來。
司南的氣勢忽然就頹廢了下來。
“我爺爺原是一名普通商販,對方嫌我爺爺賣的東西不好吃,就直接動手打死了他,可笑吧!”
“家人去了官府報案,結果隻有我的母親回來了,而且她還瘋了,沒兩年就服毒自儘,中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也能猜的出來。”
說到這,司南忽然笑了,自嘲的笑了。
“這就是我加入錦衣衛的理由,我想報仇,但加入了錦衣衛我才知道,報仇?不過就是普通人的幻想罷了,也就是遇到了大人,否則,我現在還不知道給誰當狗呢。”
站的位置越高,能看清楚的東西就越多。
司南在知道,那王侯子弟的家裡有一個宗師坐鎮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怕是一輩子都報不了仇了。
看著這樣的司南,石盛忽然沉默了下來。
,,,
隔壁的雅間內。
原本是好奇隔壁的交談,但這樣的話,卻讓顏書竹徹底沉默了下來。
“公子不必如此,這不是公子的錯。”
呂嵐繼續為顏書竹添酒,同時勸慰了一句。
顏書竹雖然是皇帝,但也才剛登基沒兩年,而且皇宮裡的人都知道,顏書竹這個皇位,純粹就是擺設,隻是被推出來的傀儡而已。
根本沒人把顏書竹當回事。
可顏書竹並不想這樣,所以才一直尋找破局之法。
“大人,您有什麼誌向嗎?”
這時,隔壁的一句詢問,讓顏書竹提起了心思,認真的聆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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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司南和石盛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自己。
葉流雲拿起酒杯猶豫了片刻。
“誌向?自覺遙遙無期,難以完成的那才叫誌向。”
葉流雲想到了死去的葉流風。
“不久前我學會了一個道理,叫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惡人很惡,那就變的比他們還惡,仇人很強,那你就要變得比他們還強,當你比所有人都強的時候,一切的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
葉流雲不是什麼喜歡彎彎繞繞的人。
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製造出問題的人。
石盛和司南都沒想到,原來葉流雲的想法,會如此的乾脆。
“可總會有更強大的存在吧。”
先天之上還有宗師,宗師之上還有大宗師,大宗師之上更是有傳說中的陸地神仙。
“那就繼續變強,直到變得比所有人都強,傳說不都是用來被超越的嗎?”
葉流雲的誌向很簡單,就是不斷的變強,變得比誰都強。
到時候特麼的倒要看看,誰還敢在我麵前人五人六的。
“好!”
司南和石盛沒有說話,倒是隔壁的雅間,顏書竹沒忍住叫好了一聲。
傳說都是用來超越的,這話屬實是說到顏書竹的心坎裡麵去了。
隻是這聲一出,葉流雲這邊倒是安靜了下來。
“看樣子,這教坊司內也有喜歡聽牆根的人。”葉流雲笑著打趣了一句。
顏書竹也知道,這種情況,自己再躲下去就有點不禮貌了,當即起身,帶著呂嵐走了過來。
“葉兄不要誤會,在下也隻是無意間聽到了葉兄的一些言論,一時間有些難以自已,沒控製住情緒罷了。”
天底下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正好就聽到了。
而且,你一個女扮男裝的,來教坊司總不可能真是喝花酒的吧。
“既然碰巧遇到,那就一起喝一杯吧。”
葉流雲倒也沒有拆穿,沒什麼意義。
“好!”
顏書竹又不是什麼扭捏的人,當即便帶著呂嵐坐了下來。
注意到石盛的目光,還頗為謙遜的拱了拱手。
“之前的事情多有誤會,在下並非故意不付錢,隻是第一次出宮有些心急了,請放心,那店家的錢我已經讓人去付過了。”
清楚了石盛的一些經曆,也算是明白,石盛當天並不是故意針對自己。
沒有說話,隻是對著顏書竹舉杯喝了一口,這件事就當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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