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曆史軍事 > 將軍擄嬌 > 5 擄上馬背

5 擄上馬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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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錦祝從對話中嗅到了什麼,來回瞅著二人,伸長了脖子問道:“你們……認識?”

“不認識。”佟右妤毫不猶豫,才不想與他扯上關係。

殷子戩偏不讓她如願:“幼時交過手。”

林錦祝捂住嘴巴,驚訝道:“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彆說了。”佟右妤不想多提,翻開書本道:“過兩日元夫子要帶我們去采風,你的功課可做完了?”

“沒呢,”林錦祝順著她轉移話題,努嘴道:“綏山我是一定要去的,漫山紅楓似火,不知該有多漂亮。”

元夫子愛極了紅楓樹,每年秋天都要登臨幾次綏山,或靜靜觀賞,或撫琴作畫,自己去了不夠,還要帶著學子們賞遊一趟。

美景誰人不愛,不過不能耽誤功課,必須做完成了才能去。

佟右妤忙得很,跳舞練字一個不落,明日還要陪同外祖母去萬泰坊求醫。

據說是來了一位頗有能耐的民間神醫,求到跟前的病患無數,每天都要排隊,他也沒空去給誰上門診治。

定下一個規矩是不論貧富貴賤,紛紛一視同仁,先來後到的規矩。

此舉毫無疑問讓神醫的風評更高了,求向他的人也絡繹不絕。

沈乘聽說後就動了心思,帶著老夫人前去求醫,佟右妤當然要隨行同去。

出發這日,不巧天公不作美,飄起了綿綿細雨。

雨勢雖不大,阻擋不了去途,但到處滴答答濕漉漉的,未免惹人生煩。

讓佟右妤更加不高興的是,舅舅臨時有事去不了,換成了沈殊章,幫著馬車忙前忙後。

她攙扶著外祖母坐在車內,沈殊章就坐在另一側。

大長輩在這,他倒是安安分分,言辭妥當,隻是眼神有些許黏糊。

好在萬泰坊不是太遠,到了醫館跟前,因為天氣的緣故,也沒有往常那麼擁擠。

沈殊章撐著油紙傘下去排隊,佟右妤陪著老夫人在車上候著。

“你今日怎的如此話少,”沈老夫人倚在窗前,問道:“可是因為你表哥?”

佟右妤不由詫異,“外祖母何出此言。”

老夫人輕聲哼哼:“我精神不濟,眼睛卻沒瞎。”

佟右妤默了一瞬,低聲道:“魚魚和大表兄是不可能的,外祖母養病要緊,不必為此費心。”

“他若廝纏於你,你就同我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佟右妤被逗樂了:“外祖母,那是你親孫兒。”

“那又如何?”老夫人看一眼車窗外的雨滴,道:“十七歲,也該婚配了。”

大墉朝男子十七八、女子十五六說親,沈家的幾個孩子,差不多都到了相看的年歲。

佟右妤替她理好薄毯,道:“此事想必舅母已有成算。”

“你舅母心氣兒高,怕不是要挑挑揀揀,也不看看她自己兒子什麼樣。”

沈老夫人能不清楚彭氏的心思麼,她身為長輩,當然也是盼著兒孫好,可即便費勁把孩子們都送進了奉禮書院,也隻得一個‘尚可’罷了。

京城中貴人如雲,那奉禮書院的學子年年換新,若想以此求個好姻緣,趁早歇了心思。

彭氏鉚足了勁想給沈殊章尋一位出身樣貌上佳的賢妻,並不好找,這才沒急著給他說親。

論及小兒女的婚事,沈老夫人來了點精神,道:“你父親來信說年末許會有調動,若是能成為京官,對你也好,就在京城不走了。”

“京城繁華,自然是樣樣都好,隻是官場詭譎……”佟右妤壓低聲音道:“皇子們都大了,怕是不安定……”

陛下雖然早就立了儲君,中宮皇後的位置無人能撼動,可耐不住太子自己行事不著調。

眼看貴妃娘娘越發得寵,她所生的四皇子也長大成人,能為君分憂,更兼殷家聲名威赫,朝中局勢不免起了動蕩。

佟右妤就怕殃及池魚,大人物們能扛住,反倒小魚小蝦遭了殃。

“難為你能想到這些,”沈老夫人笑道:“我們魚魚就是聰慧。”

“外祖母彆取笑我了,這些話我是不敢往外吐半個字的。”

沈老夫人輕咳一聲,道:“你的擔憂沒有錯,但時日尚早,你覺得殷家為何放少將軍去書院?”

殷子戩?佟右妤微微一怔,確實沒想過這一點。

老夫人低聲道:“四皇子羽翼未豐,殷家這是在避讓。”

殷大將軍就足夠厲害了,如今又出了個少將軍,得了軍銜倘若立即任職,怕會引來忌憚。

且不說東宮如何,陛下正值壯年,一旦讓他感覺殷家是個威脅,那所有的喜愛都將在頃刻間收回。

帝王權衡之術,與其等著陛下出手,失了聖心,還不如自己主動退讓。

況且殷子戩那樣年輕,還不到他出力的時候。

佟右妤恍然大悟,挽住她的手道:“外祖母才是大智慧之人!”

“那當然,”沈老夫人笑嗬嗬的:“你就是像了我,才這樣聰明。”

“言之有理!”

祖孫二人相互吹捧起來,好不熱鬨。

排了一個時辰,才得以進入神醫的醫館。

神醫姓陸,頗有能耐的樣子,見了老夫人第一眼,便讚她心緒開闊,於病情有益。

須知情誌不揚則堵塞不通,不說對病體有礙,就是好端端一個人,都可能憋出病來。

陸神醫診脈過後,給開了藥方回去,喝過三天後再來複診。

佟右妤細細聽著醫囑,生出一絲期盼之意,覺得這回外祖母定能藥到病除了。

回程時她麵上盈盈淺笑,雙瞳剪水,一時間把沈殊章看得挪不開眼了。

他怔怔道:“明日表妹要去綏山賞紅楓,想必是極美的景致。”

沈殊章的語氣中有幾分可惜,他要是和表妹同個書院,許多事進行起來會方便很多。

佟右妤收斂了笑意,緩緩扭開臉道:“還不知是否有雨。”

“雨中漫步,彆有一番趣味,”沈殊章真想與她同去,道:“明日不若用我的馬車送表妹一程。”

閉目養神的老夫人淡淡出聲:“府裡何時缺馬車了。”

“自然是不缺。”沈殊章笑了笑,不敢再提。

隔日,天空倒是沒下雨,不過太陽被層層雲朵掩蓋住了,暫時鑽不出來。

金葵給收拾了一件薄披風和一把油紙傘,再往食盒裡撿些糕點果茶,提上車帶往綏山。

一行人先到書院集合,確定都到齊了再出發。

常慧公主吸取了前日的教訓,這次沒有弄什麼閃耀的大排場,讓元夫子看了頗為欣慰。

臨出發前,殷鳴雁突然走了過來,聲稱自己馬車壞了,想搭一下佟右妤的便車。

佟右妤這才發現,殷子戩是騎馬前來,殷鳴雁沒了馬車就落單了。

她一點頭:“承蒙鳴雁姐姐不嫌棄,便與我同車吧。”

人與人的關係很微妙,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佟右妤猜想殷鳴雁對自己有些許成見,不論如何,可以坐下來談談。

誤會解開了,也就平息了事端。

佟右妤想得挺好,帶著殷鳴雁上了馬車,命金葵捧出果茶來招待。

誰知車身剛動彈,殷鳴雁就錯手把一杯果茶全部奉獻給了佟右妤的裙子。

她今日穿的一身蓮青滾邊月華裙,淺白色的裙子瞬間染上紅褐色的果茶,暈開一大片汙漬,宛如凝固的血液。

“啊呀,真是不好意思。”殷鳴雁丟開杯子,拿出手帕,“佟妹妹會怪我麼?”

佟右妤抬眸看向她,兩人四目相對。

殷鳴雁不閃不避的,哪有半點愧疚之意,她甚至全然不怕對方著惱。

佟右妤微一抿唇,問道:“鳴雁姐姐是如何看我的?”

她讓她上車,就是想趁機把話說開了。

殷鳴雁笑了:“凡事有因必有果,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不清楚,”佟右妤低頭看著裙擺上的汙漬:“雖說不能用失憶開脫一切,但畢竟是我與少將軍之間的恩怨,我也在儘力彌補……”

“佟妹妹這話錯了,”殷鳴雁把玩著手帕,道:“我與哥哥雙生,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同理,你得罪了他便等同於得罪我。”

“那……我也向鳴雁姐姐道歉……”

“不需要,”殷鳴雁並不接受,壓低了嗓音道:“哥哥是男子,對付你總有不便之處,而我恰好代勞。”

省得旁人說她哥一個大男人欺負小姑娘,她才不允許。

佟右妤縱使性子再慫,聽見這個說辭,心裡也是不服氣的。

她已經一再道歉,也擺出了誠意,可對方似乎不打算給她彌補的機會。

“殷姑娘這般咄咄相逼,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什麼鳴雁姐姐,都不是她該叫的。

“你生氣了?”殷鳴雁上下打量著她,道:“我也不是不講理之人,原先對你沒什麼意見,不過是為了替自家人出口氣。什麼時候我哥原諒你了,我自然就不追究。”

佟右妤都不知道是否該讚揚他們一句兄妹情深了。

車窗外傳來一聲馬兒嘶鳴,殷子戩騎著高大的黑色駿馬隨行在側,衣袍獵獵,雄姿英發。

他叮囑過妹妹莫要多管閒事,這會兒難免留心著馬車內。

殷子戩從戰場上廝殺下來的,對血跡尤為敏銳,一眼就發現了佟右妤裙擺上的紅褐色痕跡,竟然大咧咧的對外呈現。

他當即眉頭一皺:“佟右妤,你如今這般的厚顏無恥了。”

“什麼?”她突然就被罵了,鼓起軟乎乎的臉蛋很是不快。

殷子戩沒好氣道:“你的裙子!”

這等閨閣私密居然不遮不掩!

佟右妤一低頭,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誤會了。

因著這誤會她又羞又惱,兩手撐著窗台,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我怕什麼,我就去給所有人看,你們兄妹的傑作!”

同行的馬車大都敞開車窗,欣賞這沿途景致,這會兒聽見動靜,紛紛要探出頭來看熱鬨。

“坐回去。”殷子戩抿直了薄唇。

“與你何乾!”佟右妤決定不給他好臉色了,反正也是要被針對。

殷子戩也沒跟她廢話,長臂一探,便攬過她半截身子往懷裡一帶,在她的驚呼聲中,把人擄上馬背。

一夾胯i下馬腹,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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