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行的門口,劉永祿帶著米莉唐和門口站著的帕特裡克揮手告彆。
後天晚上參加宴會的事兒雙方已經定好了,因為這其中有一個劉永祿他們絕對不能拒絕的理由,那就是美狄亞也會在場。
5號包廂的線索到墓穴蟲這基本就算到頭了,如果說他倆在彌撒集會前還能做點啥,那隻能說在美狄亞身上再做做文章。
現在雖然知道了她神祇投影的身份,但圍繞在她身上的謎團還是太厚了。
至於墓穴蟲那邊,久利倒是也沒說不給,隻是依舊打著太極拳,說隻有明天麵見教宗後才能敲下來,晚宴時再給他倆答複。
劉永祿心說,你們乾脆也彆叫什麼智慧神教了,改名叫磨洋工神教得了,嘴上應承的倒像那麼回事,私底下辦事兒是能拖就拖。
是不是找你們辦點事兒,還得拎兩條煙啊。
他倆走時保險起見把麵具也給人家帶走了,說是留個紀念,好在帕特裡克在古董行有麵子,人家也沒多過問。
隻是他倆離開時,古董行三樓的一扇窗戶內,窗簾被人拉開了一條縫。
一個戴著羊頭麵具的人就站在窗邊看著遠去的二人,他桌子上還有一副素描,圖案正是米莉唐的學院徽章!
轉天天一亮,還沒等劉永祿聯係格裡高裡呢,那邊的電話倒是先到了。
“是瑞奇鮑德溫先生嘛?我是格裡高裡爵士的接線員弗林梅諾特。”
是個青年的聲音,語氣卻是老氣橫秋透著古板。
“啊……對,我是……瑞奇,呸!”電話打的太早,劉永祿剛起床正刷牙呢。
“瑞奇先生,格裡高裡爵士親自挑選了七名最傑出的調查員支援閣下,現在他們正在離聖道丁城附近的魯肯鎮待命,打電話的目的是等待閣下的下一步指示。”
“嘛玩意兒?七劍下天山都來了?用不了……那麼多人,呸!”
接線室內,格裡高裡就背著手站在弗林身後,他之前也想親自和瑞奇通話,但感覺這樣自己又失了身份,此時他隻是死死地盯著打字機上滾出的字跡。
“那請問,您需要幾名調查員支援?”
這位弗林接線員還是比較專業的,儘管從通話開始,他就感覺這位調查員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依舊一絲不苟地把對話內容都敲了下來。
相比之下,劉永祿就總能感覺那位奧利佛小姐語氣中的不耐煩。
“兵不在多,在精,懂嗎?倆,倆人就夠。呼嚕呼嚕呼嚕……”
劉永祿牙刷完了在那涮嗓子呢。
“好的,對這兩位調查員有什麼要求嗎,我這邊簡單地介紹一下他們的特長和履曆,第一位……”
“誒誒誒,你先歇會兒,我說兩句兒,我這有非常嚴格的人員標準。”
“好的,我會認真記錄。”
弗林一聽總算有正文了,趕緊記著。
“倆人,都要男的,一個一米八出頭吧,瘦點的。還一個,這個不老好找的,要小矬個兒,最多一米六,也瘦子。倆人最好彆曬太黑,白淨點。”
弗林也納悶,電話那頭是挑調查員呢,還是挑服裝模特呢,自己乾了這麼久的接線員,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兒。
“好,我這邊儘快安排,最晚明天他們就會到位。”
弗林是格裡高裡從海軍中帶出來的人,主打一個工作效率和無條件執行。
劉永祿這邊交代完了,還惦著跟這小夥子貧兩句,但不管他問啥,對方回答的都是嚴絲合縫,劉永祿甚至懷疑這人身邊是不是就擺了本工作手冊。
撂完了電話,劉永祿換好衣服進了餐廳一看,謔,米粒兒一個人這邊已經吃上了,桌上還摞著十來本書。
此時她一邊吃一邊看,那翻書的速度劉永祿覺得比自己小時翻連環畫都快。
“翻嫩麼快,你看得過來嗎?”
劉永祿一拉凳子坐對麵了,他看了眼桌子上的小書山,都和戲劇有關。
“看得過來啊,今天估計能看一小半吧,瑞奇先生,你要有時間也可以看看。”
米莉唐一邊說話一邊看書,還不耽誤吃飯,她單手切煎蛋單手送嘴裡,看來一心三用對於她已經司空見慣了。
“看介個乾嘛?你也學戲?現上吊現紮耳朵眼也來不及啊,老先生那都是台下幾十年的功夫。”
劉永祿也要了份和米莉唐一樣的早餐,從桌上拿了本《尼德蘭戲劇批評與修辭研究》翻了翻。
“明晚不是要去參加宴會嗎?既然要接觸美狄亞,就儘量在戲劇方麵做足準備,反正我是這麼想的,瑞奇先生,你說呢?”
“誒……你這個思路也有那麼點兒道理,哪本好讀點的,你給我挑出來。”
劉永祿心頭一動,昨晚睡覺前他也感覺現在的調查太被動,基本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光滿世界找墓穴蟲了。
還是得掌握主動啊,而目前看整場調查的破局點就在美狄亞身上了,為了她,劉永祿也準備臨陣磨磨槍。
……
希普莊園莊園內,一間豪華寬敞的排練大廳內,莊園的主人托肯希普坐在三角鋼琴前演奏著樂曲,鋼琴上還擺著一個純金的鹿頭雕像。
正對著鋼琴的牆上掛著一張巨幅肖像畫。一個穿著考究的英俊紳士坐在椅子上,他的五官和托肯有五六分相像。而身後還站著她的妻子,妻子的形象正是美狄亞。
大廳的中央,聖道丁城的歌劇女王美狄亞正站在那裡,仰著白皙修長的脖頸,唱著讓人沉醉的優美詩篇。
此時她表演的隻是普通歌劇,周圍的傭人們都站在一旁聽的如癡如醉,臉上都是癡迷的神色,隻有托肯本人躲在鋼琴後用複雜的眼神看著美狄亞。
那眼神中摻雜了敬畏,厭惡和濃濃的鄙夷。
與此同時,排練室一側的小門被人推開,莊園的老管家走至近前,他已經60多歲了,足足侍奉了希普家三代人。
“老爺,時間差不多了,儀式可以開始了,兩小時後就是今天的晚宴。”
托肯微微頷首,絲毫沒影響到他此刻的演奏。
美狄亞的歌劇表演也到了高潮階段,托肯十指翻飛在黑白鍵盤上瘋狂舞動,奮力將整場氣氛推至高潮。
這部歌劇講的是一個淒美悲壯的愛情故事,丈夫受到了妻子的蠱惑乾出了弑君殺友的不道德勾當。
在歌劇的最後他幡然醒悟,在懺悔和不甘中用劍殺死了妻子。
大廳中央的美狄亞也受到了配樂的影響,攥緊拳頭,抬起手臂將這曲動人的愛情悲劇推向。
曲終歌散,大廳裡的仆人們紛紛鼓掌,而老管家則偏過頭陰翳地瞥了眼沐浴在落日餘暉下的美狄亞。
“祖母,用餐時間到了。”
托肯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