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梅姐?!”董秋芬見到來人,驚喜的笑著打招呼。
來人看著不到五十出頭,精神抖擻十分乾練,正是村長的老婆張秀梅!
“大娘!”秦風也趕忙上前打了個招呼。
張秀梅是村裡的婦女主任,以前秦風的母親被奶奶欺負。
婆媳之間有矛盾,隻有張秀梅在的時候,秦風的奶奶趙秀蓮才不敢撒潑。
所謂一物降一物,趙秀蓮的克星,就是婦女主任張秀梅。
張秀梅的娘家,是緊鄰著盤龍村的張家窪,更靠近山外,人口也比盤龍村多很多。
性格豪爽彪悍的張秀梅,還沒出閣的時候,在張家窪就非常出名。
十裡八村,出名的幾場娘們之間,撕臉皮扯頭發的惡戰,幾乎都是她打的。
嫁給村長趙喜成之後,雖然沉穩了不少,但人的名樹的影。
為人有豪爽直率,嫉惡如仇,在盤龍村婦女中的威信很高。
後來當了婦女主任,成了乾部,有了組織紀律的約束,才稍微收斂了一些。
“秀梅姐,你咋來了?”董秋芬搬出凳子,招呼她坐下聊。
她對張秀梅無比尊重,男人死後婆婆欺負活不下去。
全靠養活孩子的信念,和張秀梅的撐腰,才挺著硬熬過來。
“秋芬,姐來是想求你件事……”張秀梅是風風火火的性格,說話不愛繞彎子。
“姐聽說小風得了鄉裡的嘉獎,正組織人上山乾活。”
“就想請小風留個名額,我家妹夫去年打場時殘了手,如今也沒個活路。”
“我妹妹求到我這,哭著讓我給想個辦法……”
“你喜成哥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就是個官迷。”
“把組織紀律看的比他的命還金貴,成天就想著在鄉裡出風頭。”張秀梅說的滿肚子委屈。
“求他辦點事,還不如個外人靠譜,這次上山,我還沒張嘴就被他拒絕了。”
“姐也是實在沒辦法了,知道是咱家小風拍板,這才求到你這……”
張秀梅解釋著緣由,看著董秀芬和秦風,滿臉的懇切。
張秀梅口中的妹夫,秦風知道是誰,就是同村的趙範勇。
去年打場為了搶收給磨盤壓斷了手,倒也是條漢子。
“沒問題的,秀梅娘,我給範勇叔名字寫上就行!”
“上山找貨也不是全靠力氣活,範勇叔是個精明人,帶上說不準能幫上大忙。”
秦風笑著滿口答應,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聽到秦風的回答,張秀梅心裡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一個勁兒的感謝。
事情已定,董秋芬拉著張秀梅的手,兩姊妹拉起了家常。
“我聽說你跟趙秀蓮斷親了?”張秀梅低聲道。
“嗯,前幾天斷的,喜成哥給做的見證。”
“早就該斷了,我以前勸你怎麼都不聽。”
“你那婆婆就是個心黑的豺狼!”張秀梅提到趙秀蓮氣的咬牙切齒。
“你放心妹子,既然斷親了,也就沒那麼多顧忌。”
“以後趙秀蓮或者你那妯娌孫小娥,敢在村裡亂嚼舌根子造謠。”
“你看姐敢不敢撕爛她們的逼嘴!”
兩姐妹聊了半天才說完體己話。
張秀梅臨走,董秋芬還沒忘讓帶上點兒彆人送的東西。
張秀梅卻是怎麼都不肯收,今天秦風願意幫忙已經是承了情。
再帶東西回去,不好看不說,估計有得被趙喜成教育了。
“你秀梅娘是個好人……”董秋芬送走客人,對秦風低聲言語。
“要是沒有她,媽在村裡早就熬不住了。”
“我知道。”秦風點點頭。“上了山,我會照應範勇叔的。”
這一天過得跌宕起伏,村民們送的東西,堆滿了秦風家的炕頭。
董秋芬的原意,是不準備收這些東西的,怕傳出去對兒子的名聲不好。
但秦風卻表示沒關係,無非是一些土豆雞蛋之類的,不值錢的物件。
以後帶村民們掙了錢,這些東西根本算不得什麼。
秦風想要的,不過是讓母親出口氣,散一散這些年在村裡受的委屈。
收拾完東西,董秋芬把村民送的東西都裝點好,擺在灶邊。
剛準備出院關門,屋外卻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喊。
“秋芬?在屋裡呢嗎?”
秦風坐在炕頭,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裡不禁一聲冷笑:“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趙秀蓮其實早就到了秦風家門口,隻是沒好意思進來。
畢竟先前鬨得有些難看,而且她以前對秦風的母親,從來就沒有過什麼好臉色。
今天斷親後又求上門,難免要說些軟話。
被彆人看見自己低三下四的,跟兒媳婦董秋芬說軟話?這簡直比殺了她都難受。
不過看著一波波人,上趕子的給秦風家送禮,又眼紅的不行。
充其量是丟點兒臉麵,反正她一把年紀,在村裡本來就沒啥好名聲。
名聲能值幾個錢?到兒媳婦家撈點兒好處,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秋芬呐,媽來看看你。”趙秀蓮堆著副難看的笑臉,儘量裝作和藹。
“你來乾什麼!咱倆家前幾天才斷親,現在就忘了?”秦風冷著臉,直接堵在了門口。
趙秀蓮麵色一怔,依舊端著笑臉,越過秦風就往門裡擠。
她很清楚,這個狠心的孫子是指望不上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說動董秋芬。
“媽老糊塗了,你彆跟媽一般見識……”
“我身子骨不舒服,在家躺了幾天,心裡一直不順。”
“擔心你一個人,帶著小風小雨日子難過。”
“這不,病剛好就趕緊上門看你們來了。”趙秀蓮編著瞎話,一副心痛的樣子。
董秋芬早就看透了這個惡婆婆的真麵目,才不會被這幾句話就蒙過去。
“沒什麼好說的,親都斷了。”
“我們家跟你沒關係,以後彆再來了。”董秋芬看了眼兒子,硬氣道。
“你這是什麼話,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呢……”
“你彆跟媽一般見識,嗚嗚……媽後悔呀…以前不該那麼對你…”
“媽給你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