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瑤看向麵前的母女,眼睛帶著興味,如同在看戲一般。
“不!我就要嫁給謝家!”陸悅榕拉住大夫人衣袖,撒嬌道。
謝家看似凋敝,卻會在謝禮文上戰場後再次輝煌,而且會成為朝中最年輕最有前途的武將之一。
到時候婦隨夫貴,陸悅榕不信自己的日子會比上一世的陸舒瑤差。
重活了一世,陸悅榕不想進宮,但是想要榮華富貴。
謝禮文前途無量,如果此時以她陸府嫡女的身份下嫁於他,以他前世的名聲修為來看,定會更加珍愛自己。
傳聞謝家百年豪族,禮法嚴格,謝禮文更是君子風範,義薄雲天。
他不光是個好臣子,還是個好丈夫。
最主要的是,他未來的一切,她都知曉。
若是換一戶人家結親,那不又是盲婚啞嫁,以後會怎麼樣還說不準呢。
“娘,我就要嫁給謝三郎!我已經心儀他許久了!”
這話一出,大夫人臉色都變了。
她不著痕跡看了陸舒瑤一眼,狠狠瞪了女兒,“舒瑤,既然你願意進宮,就回去準備準備吧。”
“是。”
陸舒瑤答了話,勾著嘴角走了。
大夫人看陸舒瑤走了,忍不住罵女兒道:“你是怎麼了?被馬給踢了腦袋?怎麼如此之蠢?這話能亂說嗎?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陸悅榕重生之後本來就是滿腹委屈,被母親這麼一說,悲從中來,兩行清淚掛在臉上:“母親,求你了。我不想入宮,就想嫁到謝家。若不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大夫人被她這話說得臉色鐵青,隻道:“這事兒我也做不了主,等你父親回來,再商議吧。”
……
陸舒瑤代替陸悅榕進宮的事情很快就確定了下來。
謝家聽聞此事找上了門來。
謝禮文同父親一起上門,臉色鐵青。
陸家的仆人們上了茶,不敢多說一句話,垂頭侍立在兩側。
大夫人帶著陸悅榕滿麵春風進了房門。
謝家人看到她們這般做派,更是不爽。
謝父直接道:“陸大人呢?”
大夫人笑著道:“謝大人彆生氣,老爺在會客,馬上就來了。”
“聽聞你們要送二娘進宮?”
“確實有此事。”
“那我們謝陸兩家的婚事怎麼辦?你們陸家不先與我家說明,就這般做派,實在太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了。”
大夫人:“這事兒實在有些匆忙,所以還未能理清措辭,是陸府的不對。”
謝父可不吃這套。
如今謝家空虧,為了這門婚事已經花了不少銀錢,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連本帶利討回來。
大夫人臉上掛著遊刃有餘的笑容,她確信接下來說的話,會讓謝家人喜出望外。
很快陸父就來了,他說話直接,寒暄了兩句便告訴謝家人,他們準備讓大娘子和二娘子換婚。
謝父聽到這事兒,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
他看向一直在大夫人身旁默不作聲的陸悅榕。
陸家大小姐一直名聲不錯,要談個比他們謝府好的親事輕而易舉,他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喜事還能落到他兒子身上。
“當真?”
“自然當真!”
謝父樂嗬嗬的站起來,握住陸父的手,滿意至極。
全屋子之中,隻有坐在客椅之上的謝禮文默不作聲的蹙了蹙眉頭。
大娘子確實很好,但不適合當他的夫人。
她樣樣都好,但是自命清高,驕矜倨傲。
他想娶一個能安穩內宅,為他打理好後方的妻子,不是請一尊佛回家貢起來的!
再說她這性格,若是知道真婉的事情,那不得磋磨死真婉?
但若要讓謝禮文拒絕,他又說不出口。
這樣一個京中名氣絕絕的女子願意下嫁給他,讓他油然生出一股優越感來。
他望向陸悅榕,她拿著一把團扇遮住了半張臉,正悄悄朝他瞧過來。
謝禮文心一動,露出一個笑容來。
……
清風苑內,陸舒瑤正在試著嫡母差人送過來金釵銀環。
她模樣清麗出彩,戴上這些迷人眼的金銀首飾,更是顯得豔麗非常。
“二姑娘,聽聞大娘子與謝郎君的婚事已經定下了。”說話的是陸舒瑤的貼身婢女,佩蘭。
她臉上帶著幾分遺憾,這麼多年來,她已經全然將謝三郎當未來姑爺對待了。
佩蘭悄悄看陸舒瑤的神色,發現她臉上一點不見悵然。
佩蘭鬆了一口氣:“姑娘啊,真是心大。”
她就怕二姑娘難過。
陸舒瑤朝著佩蘭笑:“這是喜事,應該高興才是。你快幫我梳妝一番,這些首飾我想看看效果。”
她這麼年輕的時候,哪裡這麼好生打扮過?
後來嫁進謝家,謝家也沒什麼錢財,謝禮文從未主動替她添過妝飾。
“好。”
打扮了一番,陸舒瑤看向銅鏡內的自己。
鏡中女子明肌泛光,綠鬢朱顏,楚楚動人。
屋外突然傳來通報聲。
“請二娘子安,謝郎君想見見你。”來人是陸悅榕身邊的婢女冰蓮,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賊。
陸舒瑤一回頭,冰蓮暗罵了一聲狐媚子,心道陸舒瑤是不是知道今日謝家人要來,特意打扮的。
“不見。”陸舒瑤扶了扶頭邊的釵環,“如今謝郎君又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再見麵不和規矩。”
冰蓮看向她:“二娘子安心,大娘子知道這事兒。謝郎君想親手將訂親之物退還與你。”
“佩蘭,去將玉佩拿來。”陸舒瑤不理會冰蓮說的話,轉頭讓佩蘭將玉佩給了她。
信物很快經由婢女的手送至了謝禮文麵前。
謝禮文看了看空空的遊廊,又看向婢女呈上來的玉佩,忍不住追問:“二娘子不願意親自來?”
冰蓮本來還擔心陸舒瑤對謝禮文有情,如今看來更應該擔心的事謝禮文才是!
“二娘子在閨中準備入宮之事,無空麵見謝郎君。”
謝禮文失落地握著玉佩,他其實挺喜歡陸舒瑤的,一直以來也是將她當做自己的未婚妻子對待。
陸舒瑤是個單純善良好拿捏的,他本來還以為她會哭著前來訴說對他的不舍,沒想到此女如此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