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也能付款嗎?
唐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級的玩意兒。
“我也沒手機,怎麼付給你。”
“超級簡單啊!”說著抓過對方的手,摁著他的手指在掃碼機前晃了一下。滴滴兩聲響起,言葉咦了一聲,拿過機器一看,顯示餘額不足。
“你微信裡沒錢,再來支付寶。”
又是重複的兩聲響起。
“支付寶裡也沒有錢。你這麼窮的嘛?沒錢還來買東西。”
唐許不解,不應該啊。他微信裡應該還有幾萬塊。
“你刷的多少錢。”
“三十萬。”
“噢、三十萬啊!什麼?你刷了我多少?三十萬,我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還有,什麼話筒能貴到這麼離譜的地步。說好的價格實惠,童叟無欺呢。
“我要投訴你這家店,我要給差評。”看的出來,唐許很生氣,連說帶吼。
可他麵前的是言葉,金元寶一聲‘哦豁’趕緊拉著旁邊打盹的珍珠逃離現場。
言葉這個人吧!平時挺好說話,前提是你不要得罪她。
‘差評’兩個字剛好戳中言葉敏感點,這個唐許完蛋了。
“明碼標價,你的資產情況就在我手裡,有沒有這麼多錢你心裡清楚,要我念給你聽嗎?”自從修身養性以來,言葉很少發脾氣。氣大傷身,也很少動手,太高調容易被盯上。
“想知道我的店鋪為什麼沒有差評嗎?”
“為什麼?”
“魂飛魄散的哪兒有時間來得及寫評價呢。”
她的表情太認真,唐許嚇的咽了咽口水。
“你還想投訴我?想試試是你跑得快,還是我宰你比較快?”言葉沒彆的愛好,磨刀算是一個,那薄薄的刀片無比鋒利,亮的能照出人影。
割魂的時候最順手,一刀一個魂魄,殺起來十分爽。
言葉此刻的模樣像極了頭上長著犄角的惡魔,唇角染著鮮紅色的血液。
“你你你……威脅顧客,你這家黑店。”
……
懶得逗這個慫包,言葉收好刀。
“給你便宜的你不要,想要合適的定製的不多花點錢?人間沒交給過你這個道理?”
“那也用不著三十萬吧!”這上麵是鑲了金子嗎?這麼貴。話是這樣說,唐許握上話筒就愛不釋手,這東西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哪兒哪兒都滿意。
他剛才已經試過音,簡直和他完美契合。
回來了,曾經那些消失的激情和勇氣全都回來了,那些揮灑在舞台上的汗水為了夢想拚搏奮鬥的感覺通通都湧了回來。
“一顆魂丹,在鬼市的價格能賣到二十萬。”
“這玩意兒這麼貴?”
天快亮了,言葉回屋補覺。“想不想要你自己決定,你還有16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決定。”三天為期,期限快到了,他不要那這一單自動作廢,自動作廢的任務,不會對言葉造成任何處罰。
唐許坐在門前發呆。
金元寶湊過來安慰他。
“如果你覺得不值得那不要就好了。”
“我以為你會勸說我買下。畢竟這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就是因為好貴,貴到超出唐許的消費底線,他才比較猶豫。三十萬對有錢人來說不多,也許在彆人眼中當了演員的他收入也不少。比起一般打工人來講是多了些。可人生裡哪裡有那麼多的一帆風順呐。拍完一部戲,他可能幾個月都接不到下一部戲,演不了戲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來源就不敢大手大腳花錢。
身處他們這個地位的,高不成低不就。
真正能掙錢的,是那些已經站上頂峰的人。
“你說,人活一世到底是為了什麼。”
金元寶沒見過世麵,它所有的知識來源輸入都是那個男人給的,所有對於外界的描述都是聽何瑞文說的。
在那個研究瘋子的眼裡,世界黑白分明,卻又遵循萬物法則。人性複雜多樣性造就不同的格局。他很愛這個世界,在他眼裡這個世界已經將近完美。
可他恨言葉,認為言葉是個邪惡的女人。言葉的存在是世界最大的威脅。
他說言葉心狠手辣又歹毒。
可是最後死的那一刻,又把他畢生研究出來的心血金元寶留給了言葉。金元寶所有的核心指令全都圍繞言葉,言葉生它生,言葉死它必需替言葉先去死。
“來人間一趟,總得為自己活一次。”就像它,明知道自己最後的結局是替言葉擋刀,也不影響它現在吃喝玩樂逗顧客。
金元寶一句話,唐許醍醐灌頂。
人都死了,還計較錢。他又花不到了。人都死了,為什麼還要在意活時候的人際關係,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他父母去世的早,他也沒個關係好的兄弟姐妹。
活著已經那麼憋屈,何必死後還要委屈自己。
不就是三十萬的話筒,買下就是。
“來,刷我的卡。”
兩人嘰嘰喳喳在院裡說了很久,言葉坐在書桌前,一字不落聽了全程。
唐許豪爽的付了錢。
“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小掙一筆的言葉心情還不錯,如果不是特彆難的話倒是可以答應。
“說吧!”
“我想要一場轟動全球的演唱會。”
言葉存錢的手一頓。
“親,退錢手續了解一下?”言葉無語的看著他。“你倒是想得美,要有這種好事我肯定自己先上。”
不應該啊!唐許繞著麵前的人轉了一圈。
“你長的這麼好看,不火天理難容。”唐許隻是下意識說出內心的想法,倒真沒有想要拍馬屁奉承言葉的意思。
愣是當場把言葉哄的有點飄。
“你……真想開演唱會?倒也不是不可以。”
金元寶在一旁急的跺腳。
女人,你清醒點啊!
按照唐許的說法,他也知道自己有些異想天開。所以提了一個還算是現實的想法。
“我有一個秋秋號,裡麵有個秋秋群。是當年比賽打榜應援粉絲們加的群。雖然人不多吧!但都是一些真愛粉,如果可以,我想唱給她們聽。”提到那群粉絲,唐許臉上飄起燦爛的笑容。
他行走半生,回頭望,還是想見一見二十出頭的那個自己。
跟他說一句,就算後麵走錯了路。
那一年的自己,也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