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
一塊十丈高的尖三角碑屹立在高台之上，數十位長老峰主分於石碑下，分坐兩側。
所有的視線集中於碑石之上，抽氣聲連綿不絕。
通體透明的晶石碑上，鎏金名字上下跌宕，看似競爭激烈，其實起伏不太大。
一抹金光自碑底衝出，快到讓人看不清名字，直到衝到晶石碑的頂端，“靈汐”兩個字自塔頂爆開，金光四射。
名字後麵的積分不住翻滾，金光突突冒，卻看不清具體數字。
“靈汐？！是哪位峰主新收的愛徒麼？老夫怎麼沒有在優秀弟子榜單上，見過這位弟子的名字。”有長老疑惑。
“我也沒有見過，不會是隔壁天衡宗偷偷派人潛進去，想擾亂咱們的計劃，在晴川宗門大比上殺我們措手不及吧。”
“不是，老趙，你這麼大一顆腦子，裡麵全部是水嗎？天衡宗比咱們宗的寧靜峰還古板……”
那長老被身旁的人捅了一眼，抬頭與顧九淵的視線相接，不住打了個哆嗦，連連改口，“他們崇尚君子之風，乾不來這事。
與其說是他們，說是魔族閒得蛋疼，瞎撮合，可信度更高。”
……
眾位長老勾頭側首嘀咕，無一例外都是打探“靈汐”的相關消息。
洛塵歪著身子，斜靠在圓木椅子上，右手支起腦袋，左手拿著一本換了封麵的書，讀得津津有味。
看到高潮階段，禁不住笑出聲。
坐在他左下首的顧九淵冷哼一聲，“有什麼好得意的，想來也隻有洛峰主單認準一張臉，便拚命的給我那棄徒塞寶貝。”
“確實是塞了個寶貝，一根姻緣紅線，能讓她師兄幫襯幫襯她。
這麼養眼的徒弟，死了我可哪裡找去，總不能在你峰上去撿剩下的歪瓜裂棗吧。”
洛塵伸了個懶腰，合上了頂著劍法封麵的話本子，似笑非笑的掃顧九淵一眼。
他縮在袖子中的手指，偷偷掐算一二，眼睛中一絲金光閃過，觸電般一抖，抬頭眯眼掃一眼積分石碑，嘴角笑意更深。
不愧是他的弟子，優秀如斯！
顧九淵聽著他惹人生氣的話，隻是淡淡的哼了兩聲，沒有再理他。
洛塵偏偏不如他願，故意提高聲音，“顧峰主，感覺你給我送了棵好苗子啊！
以前大家都沒有聽說過你們寧靜峰有這麼個人，這不剛到我峰上便大放溢彩。
可見，你峰上風水不對，教化不好啊！要不改天我給你調調風水，熟人價，一千上品靈石。”
顧九淵手指緊緊握住麵前的茶杯，給自己猛灌一杯，跳動的眉心才逐漸平和下來。
“休要胡言亂語，是她自己不夠努力，與我何乾。”
他帶弟子一向如此，除了體弱的林柔和大弟子，其他人都教給大弟子傳道解惑。
偶爾教弟子劍法，他也隻教一遍，沒有太多耐心。
靈汐天資愚鈍，況且是個沒有開靈的普通人，看不會很正常。
這次要不是洛塵偷偷給她塞了不少寶貝，她哪裡能登上積分榜。
念在曾經師徒一場，他不大聲說話，當著眾人的麵拆穿便不錯。
冰冷的眼神掃了洛塵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彆那副眼神看著我，像我欠你幾百萬一般。
要不是我家靈汐天性善良，為了報恩於你，冒著風雪，以凡人之軀采冰晶蓮救你，錯過開靈時機，早就是半步金丹了。”
洛塵早就看不慣顧九淵，找到機會，當然得讓他不好看。
他家靈汐，哪有讓人白欺負的道理。
顧九淵閉上的眼睛猛的睜開，迅速扭頭看向洛塵，“不要胡言亂語，冰晶蓮是柔兒親自為我采的，還能有假，為此她還受了傷。”
“你是不是瞅著蓮瓣上的血了，你的好柔兒說是采蓮時，遇到異獸，不小心受傷，沾了點血。
現在讓我來告訴你，那血是怎麼來的。
冰晶蓮對於走火入魔，練功出岔子有奇效，也難得。那血是她的血，那傻姑娘和秘境之主做交換時沾的，所以影響了開靈。”
……
洛塵不緊不慢的述說，當時靈汐的選擇，聲音韻味十足，講故事一般。
玩笑似的調子宛如一根繡花針，輕輕紮了一下顧九淵的心口。
他稍微瞥開視線，又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說謊也得有限度，稍微放點血，不至於能影響根基三年。希望洛峰主不要胡鬨。”
洛塵絲毫不慌，“因為他們交換的條件不是血，而是秘境之主壓製她的潛力，想看看她一路與猛獸廝殺，究竟值不值得。”
顧九淵淵神微閃，洛塵也不催促，隻是又悄悄給他傳了個音。
在座的長老意識到上麵兩位峰主不對勁，默默觀察動向，又假裝不在意瞅積分石碑。
“不會又要約架吧！”
“現在這時間點明顯不是約架，莫非他們已經知道晶石碑上麵的人是誰。”
……
“你們今天入場的時候打瞌睡了吧，為了那個靈汐，洛峰主可是完全和顧峰主撕破了臉皮。”
“我怎麼聽說靈汐修為不行啊，那現在是怎麼回事？”
底下界限外觀看的弟子彼此對視一眼，偷偷交換眼神，停止八卦。
還能是為了啥子，洛峰主為了給那小丫頭撐麵子，拿壓箱的寶貝塞給了她。
否則區區凡人，早就出局了。
還登個屁的積分榜。
詭秘的安靜維持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外圍觀看的弟子又開始唧唧喳喳討論戰況。
“我的個乖，剛才還在上麵的幾個師兄，積分怎麼瞬間清零，名字都掉到底下去了。”
“那可是名列前茅的優秀弟子，年年都是三好弟子啊！”
“我沒看錯吧！淡泊峰的親傳二師兄的名字飛上去了。他不是手不能握劍，廢了嗎？”
……
底下弟子吵翻了天，長老們終於將視線真正移到積分榜上。
不看不知道，一看老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淡泊峰一個廢物和棄徒的名字閃閃發光，頂在最上麵，仍舊看不見具體積分。
看不見具體積分隻有一種可能，積分高出積分榜閾值三萬。
秘境內。
靈汐毫不知情。
她手搭在眉間，眺望遠處，眼中光芒萬丈。
宗門大師兄，總算是找到了，乾完這一票，她便暫時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