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禦釗看了好一會兒,麵不改色的伸手接了過來。
大楚帝這才展開笑顏。
“這才對,你們兄弟可是血脈相連的,都是朕的好兒子,不管是碎了扳指還是什麼彆的物件,都隻是物件,傷了你們兄弟感情就不好了!”
說完眼神發冷的盯著馮嶽陽。
“還有你!”
看大楚帝的反應,是想要把馮嶽陽也一起治罪,顧梓睿連忙出麵求情。
“皇上,馮嶽陽也是被脅迫的,他家中女眷被董玉峰等人捏在手裡,不得不從,現在馮嶽陽及時回過,還請皇上饒他一命!”
淩墨軒眼神微閃,也往後退一步,跟著求情。
“父皇,兒臣也覺得馮嶽陽事出有因,該對他網開一麵,左右真凶董玉峰已經伏法,這件事也沒有鬨大,不如饒他一命?”
淩墨軒說的大義凜然,半點不心虛。
大楚帝一臉欣慰的看著淩墨軒。
“你這孩子,就是寬容,既然你都求情了,那朕也著實沒必要非揪著不放。”
話落,冷眼看向馮嶽陽。
“馮嶽陽,念在你事出有因,不是本意汙蔑朝廷命官和皇子,及時悔過,那朕就赦免你的死罪,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二十板子,死還是活,看你自己的命!”
馮嶽陽聽了這話,仿佛撿了一條命,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磕頭謝恩。
“多謝皇上!”
大楚帝目光沉沉的盯著剩下幾人,冷哼一聲道:“助紂為虐,膽大包天,你們幾個格殺勿論!家族抄家流放!”
跟著董玉峰一起的幾人魂神俱飛,反應過來之後便立刻哭著求饒。
禁衛軍得了皇上的命令,便立刻衝了進來,堵上幾人的嘴直接拖走。
顧梓睿看著幾人,以及被拖走的董玉峰的屍體,心有不甘。
可看著跟皇上有說有笑的淩墨軒,以及沉默盯著翡翠玉扳指的淩禦釗。
又不得不把這口氣給咽下了。
算了,形勢比人強。
但來日方長,總能找到鐵一般的把柄,到時候軒王彆想逃脫!
……
丞相府。
燭火跳躍。
姬嫿坐在桌邊,昏黃的燭光打在她白瓷一般的臉龐上。
晃動間,陰影也在臉上浮動,讓此時靜坐在桌前伏案寫字的姬嫿平添了一絲神秘莫測的氣質。
姬嫿眼神專注,呼吸平緩,蔥白的指捏著狼毫,不一會兒,就將一張藥方寫好了。
將狼毫放下,姬嫿看著寫好的藥方,還算滿意,照這個方子用藥,應該能讓容盟主更滿意。
沒錯,姬嫿在替容玉衍調整藥方。
明日又要去越寒山替容玉衍解毒了。
原本按照計劃,是不必下這麼猛的藥的,慢慢來,能讓容盟主沒那麼痛苦。
但誰讓自己這次有求於人呢?
還是得讓人家嘗點甜頭,時不時的得凸顯一下自己這個神醫的作用,才能讓合作變得更加穩固。
姬嫿想著,直接將藥方折起來,放入桌上的一個小木盒裡。
又突然想起什麼,對外叫了一聲。
“依依!”
“吱呀”一聲,房門推開,顯然柳依依一直在門口候著:“小姐有什麼吩咐?”
姬嫿挑眉:“不是說了,你去側屋呆著就好,不必守在門口。”
柳依依搖頭道:“該奴婢守夜,那自然得守到半夜,哪能早早去睡?小姐如今不就叫我了?奴婢可得儘職儘責。”
姬嫿無奈:“你之前染風寒,身子好了再守夜,不是叫了彆人替你?”
看柳依依依舊不為所動,姬嫿也不再多言,總歸這丫頭是個知曉分寸的。
姬嫿也不廢話:“你過來,我有話與你說。”
柳依依快步走到桌邊站定。
姬嫿便直接問道:“明日又要去一趟,帶著帷帽不方便,叫你進來就是想問問你,可有沒有彆的能遮臉的法子?”
上次給容玉衍治病的時候,自己就弄濕了帷帽,差點就將臉暴露在那人眼前。
有了前車之鑒,
就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這遮臉的東西得換了。
隻是姬嫿一時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
柳依依聽小姐這麼一說,表情也嚴肅了幾分,又要去一趟,去的是哪裡,柳依依自然是知曉的。
柳依依雖不曾見過那人,但小姐每次都全副武裝,顯然還是挺危險的。
不敢露出真容,顧慮恐怕不僅僅隻是擔心毀損名節那麼簡單……
但這些都不歸柳依依管,
她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小姐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思索片刻,柳依依便有了法子,笑道:“不如戴麵具吧?”
姬嫿愣住,然後自嘲一笑。
“最近倒是把腦子忙壞了,居然忘了還有麵具這麼個方便的。”
柳依依連忙安慰:“小姐忙的是大事,這些小事,本就應該由奴婢安排妥當,小姐若是覺得可行,那奴婢這就去買!”
話剛說完,柳依依才苦惱道:“這天都晚了,咱們恐怕得等到明日早上,奴婢明天趕早就去買!”
姬嫿卻搖了搖頭。
“這東西不能出去買,容易暴露身份。”
柳依依也意識到自己太著急,忘了這一茬,大街上買的,那自然容易被查出來,順藤摸瓜恐怕就查到小姐這來了。
自己太魯莽了。
眼珠子一轉,柳依依突然笑道:“小姐,你要是不嫌棄,奴婢不如親自給您做一個?”
“你還會做麵具?”
姬嫿驚訝。
柳依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奴婢以往在家中是學過不少手藝的,除了做普通女紅,也會做麵具,我娘曾經教過……”
說到家人,柳依依眼底劃過一抹失落,臉上的笑容也消散了。
姬嫿沒想到會碰觸柳依依的傷心事,起身拍了拍柳依依的肩膀安慰。
“彆想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若你母親知道你如今在我身邊過得好,想來心裡也是安慰的。”
柳依依眼圈微紅,聲音有些哽咽:“小姐,奴婢失態了,謝謝小姐。”
然後迅速收斂情緒,抽了抽鼻子,認真道:“小姐若是不嫌棄,奴婢可以試一試,雖然母親隻交過一次,但並不難,奴婢可以用布料給小姐縫一個。”
姬嫿想了想,倒也沒拒絕。
“那行,明日你同我一同去,那就做兩個,今日怕是要晚一些休息,明日我晚些叫你,你多睡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