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個丫鬟婆子看著就不好招惹,柳依依拚命護在姬嫿麵前。
然而——
隻見姬嫿閃身躲開那婆子的鉗製,抬腿直接將那人踹倒。
柳依依也同樣閃身上前將那鬨事的丫鬟掀開。
院內的其他丫鬟婆子也一齊攔住要打砸的下人。
“二小姐,您可要給奴婢做主啊!”被踹倒在地上的婆子哎喲哎喲地叫喚著。
其他幾個更是慘叫連連。
姬舒蘭氣得發暈,“給我砸啊!你們是蠢貨嗎,這兩三下就把你們攔住了!”
“你不是要鬨大嗎?”
姬嫿拽著姬舒蘭貼身丫鬟的衣領,徑直甩在地上。
那張清冷的麵龐上冷酷至極,“那就鬨大看看到底誰沒臉,你要是氣不過,也可以叫你母親來給你做主。”
姬舒蘭如鯁在喉,“你……”
“你想怎麼鬨我都奉陪到底,但是,記住,後果自負!”
姬嫿那淩厲的眼神,嚇得姬舒蘭心口一顫。
瘋了!
姬嫿她怎麼變得如此凶殘?!
姬舒蘭渾身輕顫,一想到若是驚動父母親,又傳到外麵去……
相府同兩位皇子的關係本就如履薄冰,若是傳出去軒王和相府大小姐有所來往,這後果——
無人能夠承擔。
姬舒蘭雙腿發軟,這真是天大的簍子。
可她咽不下這口氣,又不甘心。
但即便如此,她也還不至於蠢笨到把刀子遞給姬嫿,害了自己!
她咬牙,“姬嫿,你給我等著!”
姬舒蘭捂著腫得高高的臉,眼裡含著淚,凶狠地瞪著姬嫿,眼底全是切齒的恨意。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扔下這一句狠話,姬舒蘭帶著人狼狽離開。
走之前,姬嫿還甩過去一張賬單。
“今日我院中所有損壞,你必須全部承擔,若是不樂意,你可以找父親做主。”
姬文斌雖然對兩個女兒一視同仁。
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卻古板嚴苛。
何況今日之事不過捕風捉影,真說起來就是她沒理!
姬舒蘭咬咬牙,忍下滿腔不甘心,甩臉色走了。
柳依依這才鬆一口氣,急忙上前來拉住姬嫿的手,“小姐,您沒受傷吧?”
“沒事。”姬嫿安撫道。
她掃眼滿地狼藉,就是可惜了,那兩株白玉蘭是當初她接回來養了大半年,才開得這樣枝繁葉茂。
姬嫿冷靜下來,吩咐道:“讓人把東西都收拾,打掃乾淨。”
“是。”
姬嫿轉眸掃向滄瀾院中眾人,“今日你們護主有功,待會兒我會讓柳兒分發二兩賞錢。”
二兩!
這對於她們這些下人來說,已經是一筆不菲的資金。
當下所有人齊齊跪在地上行禮,“多謝大小姐!”
以後,他們也一定要以大小姐唯命是從!
大小姐對他們這樣好……
姬嫿沒再說什麼,轉而帶著柳依依回了房中。
從梳妝匣裡拿出金葉子的袋子交給柳依依,她垂眸望向那張漂亮絕美的臉。
“依依,今日之事,若是手下之人為你竭儘全力,你也要適當給一些甜頭,這樣才能讓他們更忠心。”
姬嫿耐心教導,“可記住了?”
柳依依腦子聰明,很快便想明白了,“奴婢知曉了。”
“知曉就好,日後你既然要做我的左膀右臂,管的人就不止這一些,你要是快些成長起來,也可幫我分憂。”
柳依依雙眸溫熱,“依依誓死追隨大小姐,一定會儘快學會的!小姐您儘管教!”
姬嫿溫婉一笑,“好。”
她又道:“我已經吩咐弄衣坊給你新做了四時衣裳,晚些時候你自己去取,正好陪你的新簪子,銀錢你自己從中拿出五兩,給你的。”
“謝謝小姐……”
柳依依心中感激不勝,大小姐原來如此看重她。
她絕對要對得起大小姐的栽培!
……
自姬舒蘭來鬨事,又平安無事過了幾日。
看來她氣歸氣,到底還有幾分腦子。
姬嫿難得安閒度日,做好海棠酒埋下,瞧著時日,又到該給容玉衍治病之時。
她提起早已曬好的藥材小籃,帶好喬裝之物,領著柳依依一道兒出去。
未曾想才到偏門,那守門的小廝卻恭恭敬敬地低著頭。
“大小姐,夫人說了,您如今尚未出閣,不宜常常出去拋頭露麵。”
他們規規矩矩地擋在角門前。
姬嫿眼底劃過一絲冷色,姬舒蘭告狀後,柳輕梅也就這點招數了。
“沒眼見的東西,我們大小姐要出門置辦大婚物什,什麼時候還需要同你們打招呼了?”
這幾日柳依依已經將院中丫鬟婆子管理妥當,也拿出了幾分掌權的氣勢,冷斥一聲。
小廝們心下難捱,隻得道:“這是夫人的命令……”
“她的命令就是命令,我的,就不算了?”
姬嫿淡笑一聲。
那張絕美的麵龐上刹那冷了下來,眉眼拂過一抹厲色。
“讓開!”
她一聲厲斥,嚇得兩個小廝一抖。
他們從未見過大小姐發威,這渾身氣勢,竟然比主母還要威風。
二人為難地對視了一眼,還是不敢僭越,默默讓開位置。
“大小姐,請。”
柳依依立即扶著姬嫿離開。
坐上馬車,身後還跟了幾隻相府的尾巴。
不用想也是柳輕梅派的人。
姬嫿毫不留情將人甩開,一路驅馳抵達越寒山。
沿途一路拾級而上,姬嫿戴著麵巾和帷幕,額頭上覆上一層細汗。
她簡單擦拭,終於抵達山門口。
上次見過的酒青正在恭候二人:“盟主已經等候多時。”
姬嫿直接將早已寫好的藥方遞過去。
“今日藥浴,你先讓人將這些藥材準備好,我自身帶的不夠多。”
藥藥藥藥浴?
酒青差點舌頭打結,不是,他盟主這麼冰清玉潔,就要遭受這個女人的摧殘?!
他心下震撼到無以複加,握著藥方一動不動。
姬嫿看他:“有什麼問題?”
“沒……沒有。”
酒青派個藍袍弟子引路,自己便帶著柳依依迅速離開。
越寒山依舊同往日一樣終年冰天雪地,唯獨山頂這一處僻開暖泉,池水如春光,搖曳生暖意。
瀑布傾瀉而下,容玉衍背對著來客,手中琴弦微顫。
然而,在姬嫿看見他的那一刻,眼眸中陡然生起一股寒意。
他後脖頸上那顆痣……
他,他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