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嫿身邊的丫鬟,長相說不出多好,明明乍一看還不錯,可再細看,卻是說不出的怪異,算不得漂亮。
可莫名的,卻讓淩墨軒覺得有幾分熟悉。
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柳依依正感動地看向姬嫿。
她實在沒想到,大小姐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思,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送給她……
一旁,姬嫿心中隱有不安。
早在馬車上她就給柳依依換了一副妝容,改頭換麵,不知道……淩墨軒還能看出來嗎?
她不敢小看淩墨軒。
好在。
樓梯處忽然傳來一道尖銳的女聲,打斷了淩墨軒的思考。
“軒王殿下!”
姬舒蘭剛挑選一樣發簪,想來和姬嫿炫耀拉踩。
可不料卻見到這一幕!
這該死的賤蹄子,竟然敢靠軒王這麼近!
想起前世的事,姬舒蘭心中唯有警惕。
當初她可是知道軒王多麼寵愛姬嫿,甚至還將皇後這麼至高無上的榮譽許給了她一人!
誰知道這一次,沒有換婚,他們之間會不會依然暗生情愫!
軒王,不會心裡已經有姬嫿了吧?
不行,她絕對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姬舒蘭的腳步加快,忐忑又維持著端莊地走過來,衝著淩墨軒行禮。
“臣女姬舒蘭見過殿下!”
這巧妙的行禮,正好將姬嫿擠開。
姬嫿正求之不得,更懶得計較,拉著柳依依小聲吩咐,“去結賬,自己收好。”
“是!”
眼下先支開柳依依,是最保險的。
姬嫿正想跟著一塊兒走,卻又聽得姬舒蘭的聲音傳來。
“姐姐,你也真是的,既然軒王殿下來了,你怎麼不讓人上來喊我?”
姬舒蘭語氣埋怨,帶著幾分暗戳戳的占有欲與嫉恨。
“再說了,你和我現在都有了婚約,你故意靠軒王殿下這麼近,也太有傷風化了!”
“姬舒蘭,注意你的言辭。”
姬嫿一改方才的冷淡,雙眸轉瞬淩厲。
那冷漠的視線停在姬舒蘭身上,“且不說我和軒王殿下隻是湊巧碰到,按照你這說法,你剛剛和樓上小廝多說兩句話,也是蓄意靠近?”
姬舒蘭臉一白,“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該死的,姬嫿怎麼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你沒有就好。”
姬嫿冷淡收回眼神,“既然殿下是你的未婚夫,他的行蹤,你自己問就是,不必讓我一個外人通知吧?”
說完,她淺淺對淩墨軒行禮。
“軒王殿下,臣女還有事,先走了。”
淩墨軒微微頷首。
想起方才姬嫿伶牙俐齒的模樣,唇畔無端多了一抹淡笑。
姬舒蘭憋著氣,又不能朝淩墨軒發火,隻得壓著脾氣,笑著開口,
“殿下您彆介意,臣女姐姐就是這麼個脾氣。”
淩墨軒淡笑不語。
姬舒蘭見他不迎合,隻得換個話頭。
“殿下,您今日來金玉閣是因著什麼事呀?”
她含羞地絞著手帕,“臣女……臣女是買些日後穿戴的……”
淩墨軒心不在焉地應著姬舒蘭,眸光遠望長街,
街道上,姬嫿衣袂翩飛,正由侍女扶著踏上馬車,她神態溫潤,笑吟吟拉了侍女一把。
眼看著馬車遠去,淩墨軒忽而低頭望向姬舒蘭。
姬舒蘭心跳漏了一拍。
軒王似乎不愛說話,今日都是她一人在說,不過……興許他也是害羞了。
“本王送你回去吧。”淩墨軒開口。
姬舒蘭眼前猛然一亮,隨之而來的便是狂喜!
她就知道,她這招奏效了,軒王也許就是那種負責的男人,娶了誰,都對誰一輩子!
她壓抑著心中喜色,害羞地點頭,“好……”
上了馬車,姬舒蘭坐在淩墨軒對麵。
紅木馬車裝潢精致,處處透著一股淡雅的白玉蘭香。
“殿下喜歡白玉蘭嗎?”
姬舒蘭有意挑起話頭,便言笑晏晏地問道。
淩墨軒把玩著手中新得的白玉菩提文玩,隻微微頷首。
姬舒蘭含笑將頭發攏到耳後,溫婉道:“我也喜歡玉蘭,院子裡如今還植著幾株,若是日後殿下有興趣,可以瞧上一瞧。”
“本王乏了。”
淩墨軒一句話,直接截斷姬舒蘭所有的話頭。
她驀地一怔,抬眼瞧見淩墨軒那漆黑的眼底,心中忽然一沉。
這是不想和她說話的意思?
不對——
姬舒蘭這才意識到自己欣喜若狂而忽略了什麼。
當時在金玉閣,淩墨軒不就是在瞧著外麵麼。
難道……他是在看姬嫿?!
這個認知倏然讓姬舒蘭掐緊手心。
她都已經重生一世,憑什麼還比不過姬嫿?
一個兩個,全都心係於她!
姬舒蘭恨得咬牙切齒,她彆過臉,到下馬車前,不肯再說一句話。
沒多時,馬車便到了相府。
“本王送你進去。”
現下父親還在宮中未回,淩墨軒又發了話,姬舒蘭也沒有攔住的道理。
她麵上勉強笑笑,心裡想到的卻是姬嫿。
這賤蹄子,千萬不要出現才好!
可惜事與願違。
才走到花廳中,尚未上回廊,便瞧見姬嫿帶著侍女,身姿娉婷,正坐在六角涼亭中,纖白玉手輕撚著海棠花瓣。
花香襲人,淩墨軒目光倏然被吸引。
她容貌傾國傾城,不輸海棠,碎發隨風飄動,落下一枚花瓣,她淺笑嫣然,信手挽起發絲繞至而後。
淩墨軒凝視無言。
姬舒蘭嫉妒得發瘋,她死死地克製著怒火,壓著脾氣急匆匆去拽淩墨軒的衣袖。
“殿下,我們快走吧,前麵就到臣女院子了,您肯定喜……”
話音未落,淩墨軒冷淡地扯出衣袖,看也沒看她一眼。
瞬間,姬舒蘭便紅了眼圈。
姬嫿聽到二人動靜,下意識抬眸,不由得一怔。
她沒想到還能碰到淩墨軒。
姬嫿微微皺眉,此人從不輕易動作,若是來,必定是有目的。
心思回轉間,她已經收起心中厭惡,緩緩行禮,“見過軒王殿下。”
淩墨軒唇角微勾,上前走了幾步,停在姬嫿眼前。
“早先聽聞姬小姐是京城第一才女,頗有雅趣,今日一見,海棠洗花,果真是名不虛傳。”
淩墨軒帶著幾分欣賞的語氣,讓姬舒蘭氣得手心緊掐,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姬嫿是不是有病啊!
不好好在她那院子裡待著,非要出來勾引軒王!
姬舒蘭氣得臉色鐵青,偏偏軒王在,也不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