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回門質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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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葉見潯依舊和前一晚一樣,大半夜進屋,身上帶著一股濃重的酒氣。

並且,還夾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胭脂水粉香味,低廉而劣質。

梅靈汐隻是皺了皺眉,閉著眼睛繼續睡了過去。

第三日回門。

梅靈汐的嫁妝不少,全拖了她二姐的福。

她收拾了一些像樣的禮品,正打算讓小廝端出去,這時葉見潯走了過來,指了指外間的兩個紅色木盒,開口道:“這個也一並帶過去吧。”

梅靈汐打開木盒,發現裡麵是一支上好的人參,另一個則是色澤晶瑩的燕窩,她垂眸感激道:“多謝世子。”

“要謝就謝母妃吧,是母妃的意思。”葉見潯淡淡回道。

“好,晚些我會去跟母妃道謝。”她就知道他沒這麼好心。

二人上了馬車,葉見潯坐在裡側,梅靈汐坐在外側,兩人安安靜靜,井水不犯河水。

路上的積雪有些厚,高大腳踝,車輪深陷,有些難行,本是不遠的距離,馬車硬是快兩個時辰才徐徐抵達定北侯府。

二人步入正廳,定北侯和侯夫人王氏已站立相迎。

葉見潯和定北侯在正廳飲茶寒暄,梅靈汐則被王氏拉著入了自己的屋子。

“在寧王府待著可還習慣?”王氏拉著梅靈汐的手,親切地問道。

梅靈汐點了點頭,這幾日倒是和兩個小姑子親近了不少,寧王妃和側妃倒是見得少。

寒暄了幾句,王氏悄聲說道:“聽說,你還未和世子圓房?”

梅靈汐知曉定是春蕪遞的消息,她低下頭回道:“我與世子還不熟悉,需要培養一下感情。”

王氏卻是急道:“床榻之上,更有利於夫妻感情的培養。”

正說著,門外傳來敲門聲,梅靈汐得了解救,遂命碧水開門。

原是秦氏和蘇氏之女梅靈月。

定北侯有三個姨娘,如今這位秦氏最年輕,也是最得寵的。

“二姨娘,靈月。”梅靈汐打了一聲招呼。

秦氏拉著梅靈月施禮:“世子妃。”

如今地位不同,秦氏也要同她施禮了。梅靈月勉強施了一禮,抬眼仔細打量麵前的人。

隻見今日的梅靈汐,身著一襲煙青色蜀錦華服,蜀錦質地細膩,色澤溫潤,仿若流動的青煙。

挽起的發髻,插著一支金色蝴蝶步搖,耳上墜著一對珍珠,瑩潤光澤。

再看其皓腕之處,金鐲子與瑪瑙鐲子相互映襯,舉手投足間儘顯世子妃雍容華貴的獨特氣派。

絕無之前的寒酸。

四年前梅靈汐被接了回來,說是王氏分娩時被人掉了包,尋尋覓覓才找回了親生的女兒,接回府中,沒過多久她便許配給了鎮遠大將軍的嫡子。

那時她總是穿得素淨,頭上連支金色步搖都沒有。深居閨閣,性子冷淡,不願和她們這些妹妹們打交道。

可如今梅靈汐代替二姐,搖身一變,成為了寧王府尊貴的世子妃。而她呢,即使冰清玉潔,就因為庶女的身份,從未被納入替嫁人選之內。

梅靈汐察覺到梅靈月眼中的妒意,抬眼與她對視了一息。今日梅靈月穿著一身藕粉色窄袖夾襖,頭戴珠翠,有著符合她這個年紀的嬌嫩。

秦氏先是誇讚了一番梅靈汐,又恭維了一遍寧王府,最後才開口道:“世子妃,靈月已十五,之前說的兩門親事都不太順利,一個上了戰死,一個病故。我想著世子妃可否找個機會,讓世子幫忙給靈月找門可靠的婚事?”

說完,秦氏使勁掐了掐梅靈月的腰,梅靈月吃痛,假哭了兩聲道:“三姐,不,世子妃,勞您念在姐妹之情的份上,幫幫我吧。”

梅靈汐輕蹙秀眉,淡聲回道:“我剛入王府,與世子並不相熟,此時求他倒是有攀附之嫌。”

王氏也不悅起來,心道,這個賤人竟然舔著臉來求靈汐,真是侯爺寵得太過頭了!

秦氏咬了咬牙,擠出一絲笑容道:“世子妃說的也是。”

梅靈月垂下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

正廳。

葉見潯和定北侯喝了幾盞熱茶,便開門見山道:“嶽父大人,您這掉包計,倒是使得不錯。”

定北侯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疑惑地問道:“見潯,你說的話,我聽不太懂。”

“當初寧王府定親定的是府裡的嫡出二小姐,大婚當日嫁過來的卻是三小姐。”

定北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熱茶,笑道:“靈汐確實是府裡的二小姐。見潯不信的話,我找來族譜來給你看看。”

說著他遞上族譜給葉見潯,似乎早有準備般。

葉見潯翻開族譜,看見王氏名下確實隻有兩個女兒時,心中微微震驚。

竟然直接將梅靈意剔出了族譜,這個老狐狸為了權勢和名聲,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他心裡冷笑一聲,麵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嶽丈抱歉,看來是我得來的消息有誤。”

定北侯放下茶杯,拱手恭敬道:“不管如何,小女已嫁入王府中。

如今定北侯和寧王府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還望王爺明白,本侯願意誓死效忠王爺。”

葉見潯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道:“我會將這話帶到父王那裡的。”

兩人不再談及朝政,定北侯拿出嶽父的架勢,說道:“靈汐住在瀟湘苑,見潯你可以去看看。”

葉見潯經小廝指引,來到了瀟湘苑。此時瀟湘苑已安靜下來,梅靈汐應付了蘇氏,又應付了另兩位姨娘,有些疲憊。

她懶懶地靠在榻上,眯著眼小憩。

碧水見葉見潯來了,本想開口,哪知葉見潯示意她噤聲退下。

葉見潯四處環視著,這間閨房並不大,布置素樸,幾乎看不到什麼彩色。

靠牆的位置是一個木製簡易書架,放著一摞書籍。

他簡單掃了一眼,發現書架上並非女戒、內訓等正經書籍,而多是傳奇話本,不由地勾了勾唇。

窗戶半開著,此時一陣風吹來,吹動書架最上層的一摞紙張。

紙張本是硯台壓著的,此時硯台已不見,幾張紙張如雪般飄飛了下來。

他彎腰拾起,第一張寫得是話本,像是她本人自創的。小巧玲瓏的楷體,算不上寫得多好,隻能算規整。

寫得是重逢的故事,他漆黑的眸子一頓,隨即興致盎然地讀了下去。

再翻到第二頁時他剛揚起的唇角壓了下來,回憶裡的滂沱大雨倒灌而來,將他的心淋了個透。

滿紙的“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再翻下一頁,依然如此。

二三十張紙隻重複地寫著這句話,像是在幽幽的傾訴,又像是憤恨地詰問。

隻影向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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