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些話對蕭長青來說還是很受用的。
蕭長青嘴角微微的上揚,看向張言,說道,“張兄若是覺得還需要一些時間考慮,蕭某也能先獻醜一番,給張兄留一些時間。”
這話說的好聽,但實際上就是在說張言其實胸無點墨,不懂詩詞。
張言就當不知道,順著蕭長青的話,開口笑道,“那就蕭狀元先請吧。”
蕭長青內心冷笑,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勝利。
隻要今天的事傳到薑枝晚的耳朵裡,自己在薑枝晚那裡的地位必然回升。
想到這裡,蕭長青自信的一笑,說道,“那蕭某便獻醜了。”
“餓殍遍野苦難言,饑腸轆轆度日艱。顆粒無收心憂慮,何時才能見豐年。”
隨著蕭長青話音落下,頓時就有人大聲開口,“好詩!”
“不愧是蕭狀元,這詩不僅寫出了百姓的饑苦,還寫出了百姓對豐年的期待,真乃好詩啊!”
“原本,我也想獻醜來著,這聽到蕭狀元的詩,還好我沒有獻醜。”
“兄弟,明智啊,不然出醜的就不是那個傻子,而是你了。”
“蕭狀元這詩,必然是拔得頭籌了。”
清雅也是朝著蕭長青微微的施了一禮,佩服道,“蕭狀元才情,清雅佩服。”
蕭長青嘴角揚起,心情舒暢。
這兩日的煩悶,可算是能夠一掃而空了。
看向張言,蕭長青笑道,“張兄覺得蕭某這詩如何?不好意思,蕭某倒是忘了,張兄沒有學過詩詞,應是聽不懂的。”
陰陽怪氣,算是給蕭長青玩明白了。
其他人也都在大聲嘲笑,畢竟一個人儘皆知的癡傻兒,就算是癡症好了,也不可能會寫詩的。
張言收回摟著萱萱的手,微微一笑,走到蕭長青身邊,拍了拍蕭長青的肩膀,接著歎了口氣。
“誒,你彆說,你還真彆說,蕭狀元你這詩,屬實是一般。”張言撇撇嘴,說道。
又是和之前朝堂上差不多的言語,蕭長青頓時就臉色鐵青。
但蕭長青不相信,張言難道還能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詩句不成?
張言可不管蕭長青怎麼想,而是嘿嘿一笑,繼續開口,“蕭狀元,你要寫饑荒,就不能隻寫饑荒。”
“什麼意思?”
蕭長青下意識開口,接著意識過來,自己又被張言給套路了。
這表情頓時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彆提有多難受了。
“我沒聽錯吧,這傻子居然說蕭狀元這詩很一般?他聽得懂詩的好壞嗎?”
“我等隨便一人,也比他強太多了,都不敢說蕭狀元這詩不好。”
“不行,太好笑了,讓我笑一會兒先。”
張言微微一笑,比了一個能讓某宇宙大國男性破防的手勢,笑道,“區區不才,也就比在座的諸位強上那麼億點點罷了。”
雖然看不懂張言這個手勢,但眾人都有一種自己被侮辱的感覺。
“那不如,就讓我等聽聽看,張兄有什麼大作?”
蕭長青咬著牙開口,尤其是在大作這兩個字上,明顯的加重了語氣。
他堂堂三甲狀元,難道詩詞歌賦還能比不過一個常年患有癡症的癡傻兒?
昨日朝堂上的那些恥辱,今日他都要找回來!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張言,其實嘲笑的目光占了絕大多數。
張言就像是沒看到這些目光一樣,從萱萱手裡接過酒杯,歎了口氣,開口說道,“本少爺每每看到這武城的繁華,都忍不住想到飽受饑荒之苦的百姓,每每於心不忍,才有了這首詩。”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榮枯咫尺異,惆悵難自述。”
寂靜,整個嫣紅樓都寂靜了下來。
隻是粗略的一聽,一對比,都不用細想也能發現,張言這詩比起蕭長青的詩,立意要深刻的多。
蕭長青的詩裡,隻有饑荒的苦。
而張言的詩裡,卻是高門大戶和災民的對比。
此時的蕭長青,用滿是詫異的目光看著張言,腦子裡全都是剛剛張言說的,‘你要寫饑荒,就不能隻寫饑荒。’
明明沒有關於饑荒的描寫,卻能將饑荒體現的淋漓儘致。
就連清雅看向張言的目光之中都少了輕視,多了敬佩。
這詩必然不是一個癡傻兒能夠寫出來的,看樣子,傳言也不可儘信。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蕭長青實在是無法相信,他堂堂一個三甲狀元,怎麼可能輸給張言這樣一個癡傻兒?
而且還連著輸了兩次?
“對啊,這怎麼可能?這肯定是他從哪抄來的。”
“說得對,不然怎麼可能寫的比蕭狀元還好?”
“此等無恥小人,我等不屑與之為伍!”
眾人紛紛指責張言,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會顯得他們太過無能。
難道要他們承認自己不如常年患有癡症的張言?那肯定是不能承認的。
蕭長青立刻順勢開口,“不錯,世人皆知你患有癡症,近些時日癡症才治愈的,又如何能寫出此等詩句,張兄,抄襲是可恥的。”
他堂堂一個三甲狀元,還是這大武年輕一輩的第一人,怎麼可能連著兩次輸給張言?
張言嘿嘿一笑,伸手拍了拍蕭長青的肩膀,笑道,“蕭狀元,這可得講究一個證據,你說本少爺這詩是抄來的,這樣的好詩,相信蕭狀元見過就不會忘吧,不如說說看,本少爺是從哪抄來的?還是說,要本少爺去告你一個汙蔑呢?”
蕭長青麵色難看,卻沒有回答。
畢竟,無論是蕭長青還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在任何地方見到過張言說的這句詩。
張言目光掃了掃在座的其他人,這些家夥剛剛奉承蕭長青的時候,一口一個傻子,要是不坑一把,那還是張言嗎?
所以,張言走到清雅麵前,歎了口氣,說道,“剛剛的詩,相信清雅姑娘也都聽到了,本少爺對大武境內災民一事頗為憂心。”
“今日,本少爺就借清雅姑娘這詩詞大會,發起一個募捐善款的活動,本少爺作為募捐人,就勉為其難的抽取一成辛苦費,剩下的九成,全部交由朝廷,用於賑災,清雅姑娘意下如何?”
說著,張言還真就一副勉為其難的表情,畢竟隻抽取一成的辛苦費,自己實在是太善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