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她和二嫂上山拜佛,馬車和江家的馬車麵對麵堵在山路上,按規矩陸家的馬車應該倒車,二嫂就吩咐車夫倒車。
等她們倒了一段路,江家馬車離開前,馬車裡的男子掀開簾子,說了句“多謝姑娘”,她這才知道對麵的馬車裡坐的竟是小侯爺,從此就害上相思病了。
“你這死丫頭,滿腦子想的都是男人!你可彆跳太高,那江敘是質子,沒準兒哪天連命都沒了。”陳氏嗔怒地點了一下女兒的額頭。
“娘!”陸婉柔嘟起小嘴,“怎麼會啊?遼遠侯府如日中天,南邊的戰事陛下還得倚仗他們呢!”
“嗯,你能嫁進侯府當然好,”陳氏心裡打著算盤,“不過錦繡齋的東西也太貴了,隨隨便便幾千兩銀子,你若不能嫁進侯府那咱們可就虧大發了!”
“娘!你快讓二嫂把錦繡齋的窟窿還上啊,不然文掌櫃都不讓我賒賬了。”陸婉柔搖著陳氏的手肘道,“娘,你自己管賬多好?咱們何必看方氏的臉色!”
方才回府的路上她又繞到錦繡齋想買幾件東珠首飾,誰知文掌櫃說陸家有賒賬沒清,一共欠了五千兩銀子,不讓她再賒賬了。
“你可彆出餿主意!我年歲大了,才懶得管賬。”江家這本爛賬彆人不清楚,陳氏心裡清楚的很,送給她管都不要。
陸長卿的爹當年吃的人參千兩一支,早在方淺雪進門之前陸家就已經欠了一屁股債,大兒子陸長離也風流,動不動在青樓歡場上豪擲千金,陸家這些年能撐住門麵,全靠方淺雪用自己的嫁妝和娘家補貼。
“可我真的很想買那珠釵啊!”
陳氏輕輕掂著茶蓋,嘴角噙著得意的笑:“錦繡齋的事一會兒等你嫂嫂來了,我跟她說一聲,讓她拿錢出來就是。”
方淺雪若不是嫁進她們陸家,這錢早就被抄沒了。
哼,方家的錢是她們該拿的!
母女二人正說著話,就聽見門口的簾子一響。
方淺雪領著丫鬟走進來,掃了一眼屋裡的兩人:“母親找我?婉柔也在啊。”
“淺雪啊,我正有事找你商量,”陳氏上下打量方淺雪,眼神中流露出淡淡驚奇,“太後已經下旨,命妙嫣花朝節進宮。”
許氏進門後,方淺雪不僅沒有消沉,反倒是滿麵紅光,這絕美的氣色比起許妙嫣那個病秧子……嘖嘖,一個像人間富貴花,一個像霜打小白菜。
“這事兒母親該去和許氏說啊。”方淺雪在陳氏對麵的軟榻上坐下,不耐煩地晃著二郎腿。
她忙著呢!
明日是遠兒和遙兒的三歲生辰,陸長卿正沉溺在許妙嫣的溫柔鄉中,說懶得辦,問就是一句話“沒錢”。
方淺雪可不會讓自己的兒女受委屈,她不僅要辦,還要借這場生辰宴重回上京貴女圈子。
“你也知道許氏沒幾件好衣裳,我就做主給她買了幾件,不然她穿的寒酸進宮,丟的也是我們陸家的臉。”陳氏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錦繡齋的賬你去還上,沒多少錢,就五千兩。”
“五千兩可不是小數目啊,”方淺雪目光掃過旁邊的陸婉柔,“看來母親不止給許氏買了衣服,還給妹妹也買了不少。”
“也就是順便買了幾件,”陳氏拍拍陸婉柔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反正你去還上就是了,我會在長卿麵前替你美言幾句的。”
“美言幾句?這些年我替陸家填的窟窿還少?”方淺雪深吸一口氣,目光定定地看向對麵老婦,“我和遠兒、遙兒所有衣裳加起來都不到五千兩,母親竟說沒多少錢,既然說得輕巧,這窟窿你就自己去填吧。”
“你的衣服便宜是因為你不配!”陸婉柔猛地站起身,輕蔑道,“兩個孩子那麼小,有幾塊破布包著就不錯了,要做什麼好衣服?”
“罷了罷了,”陳氏拉著陸婉柔坐下,“淺雪啊,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可你也不想想,妙嫣她是親蠶女官,婉柔打扮打扮將來說不定能嫁進侯府,至於你……穿錦繡齋的衣服有什麼用?長卿也不會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