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接到消息,第二天就來了莊子。
張覺夏直接把張老夫人的所圖和沈良說了,“張家這段時日難道消停了?”
沈良立馬明白了張覺夏的意思,“夫人,是我大意了。
原本隻是想著,都是些宅門裡的婦人之間的事兒,我便沒有讓人過多關注。
你放心,回去之後,我保準讓那個老不死的,連出門的工夫都沒有。”
“嗯,這件事肯定要辦。
不過,你還是先查一查,張老夫人哪裡來的底氣,敢開口給我要回莊子。”
“好,我現在就去查。
夫人,你可莫要生氣啊!”
“我乾嘛要生氣啊?生氣對身體不好。”
“夫人能這樣想,最好了。”
沈良走了後,又去找了秦二勇,他和秦二勇說了幾句家常,便回城了。
張老夫人從昨日回到家,就沒睡好覺。
她從張覺夏手中沒有得到一點好處,還被她潑了茶水,她越想心裡越覺得氣憤。
思來想去,她覺得她受得這氣,說給自己的孫女聽,最為合適。
然後,讓自己的孫女再說給她那當官的公公,隻要她那當了六品大官的親家出麵,張覺夏就離倒黴不遠了。
張老夫人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極好,於是,她連夜寫了一封信,偷偷地讓人送去了京城。
張老夫人覺得她的孫女應該是想著她的,畢竟當初孫女出嫁的時候,她這當祖母的可是拿了嫁妝的大頭。
信送了出去,張老夫人就在家數著手指頭,盼回信的日子。
至於去府衙告張覺夏,她也就是隨便說說而已。
她這把年紀了,怎可有膽子去官府告狀。
最主要的是,她心裡麵門清,這事兒就是告在府衙,她也贏不了,到了最後再真落了個張管家那樣的下場。
想到張管家,她就不由地歎氣。
也不知他過得好不好?
不過,她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了,哪有精力再顧及到他啊!
張老夫人可能是年歲大了的緣故,想著想著就罵起了張管家,他要是不犯事,她也就不會沒了張家的管家權。
其實說到底,她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讓她管家的原因,是因為她年歲大了。
按理說,她上了年紀,就應該主動讓出家中的管家權。
就如同沈老夫人一樣,她把家交到了自己的兒媳手中,她自己還能清靜地過上幾年好日子。
可張老夫人不這樣想,她總覺得手中要是沒了管家權,這個家就沒有人聽她的。
可不到了現在,也算是應了驗。
自從她不管家之後,家中的人確實沒有聽她的了。
她病好了之後,也去找自己的兒子鬨過,可鬨來鬨去,也沒有人搭理她。
原先兒媳李夢蝶還去她的院子,多少和她說上幾句話,自從她找張易如鬨過之後,李夢蝶再也沒有去過她的院子。
張老夫人想到這,就氣得咬牙切齒。
旁人家的媳婦都在婆婆跟前立規矩,她倒是好,天天躲得自己遠遠的,不行,她得去找族長好好說道說道。
她這邊還沒起身,李夢蝶就怒氣衝衝地跑來了,“你是不是不把張家折騰沒,你不罷休啊?”
李夢蝶身後緊跟著張易如,張老夫人委屈巴巴地看向張易如,“兒啊,我可是你娘啊!
你就容忍你媳婦這麼和我說話?”
李夢蝶壓根不給張易如說話的機會,“他要是容不下,就讓他滾蛋!”
張老夫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李夢蝶你說什麼?
你信不信,我讓我兒子把你休了!”
“隻怕是你們都有這個心,沒這個膽!
再說了,我什麼事都沒犯,你們把我休了,你們張家的顏麵何在啊!”
“你不孝父母,這還不叫事啊!
兒啊,趕緊的,把休書拿來,讓她回娘家!”
張易如看著自家親娘,那老樹皮似的臉,心裡很是膈應。
原先自家娘子說他娘苛待她,他還不信,現在他信了。
“娘,你到底鬨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啊!”
張老夫人愣住了,以往她要是發發脾氣,兒子還是聽她的話的。
怎麼?
今兒竟這麼反常,她指著張易如,“兒啊,你到底在怕什麼?
她都這麼對你娘我了,你還不休了她!
你是不是要等到,她騎在你娘我頭上拉屎,你才去管。”
“夠了,娘,虧你還是大家閨秀出身,如此粗魯的話,你都說得出來。
我問你,昨日你是不是出門了?”
張老夫人點了點頭,“是啊,我出門了。
怎麼?
難道我出門還得和你們稟報?”
李夢蝶撇了撇嘴,“娘,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你出門是不用和我們稟報。
你是這個家的老夫人,自是想出就出,想走就走的。
隻是,你昨日出門的時候,在外麵可管好了自己的嘴?”
“我的嘴在我身上,我自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你們管不著?”
“我們是管不著,可你說話的時候,也得為孫子輩的孩子們考慮考慮。
你家大孫子可是在議親呢!
人家聽到你昨日在街上說的話後,原本說好的事,今日就直接上門把親事退了。”
“那是他們家的閨女沒有福氣!
以後我的孫兒自是要娶更好人家的女子。”
“娘,你知道你孫子議的是哪家的親嗎?”
“哪家?”
“沈家!”
“他沈家都不行了,你們還考慮他們家乾什麼?”
李夢蝶指著張易如,“你瞧瞧,這是你親娘說的話。
原先,我還不信,現在,我是真信了。
她啊”
李夢蝶氣得瞪了張易如一眼,“你和她說!”
“娘,你聽誰說的,沈家不行了?”
“這還用說嗎?
劉婉都搬到鄉下莊子上去住了。”
“你就因為沈老夫人搬到鄉下去住,你就以為人家不行了?
那你就沒有想過,人家是願意到鄉下去住呢?”
“我年紀大了,可想不了那麼多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也彆埋怨我了。
反正,我的嫁妝也賣的差不多了,這些銀子也都貼補到你的兒女身上了。”
“我們的兒女不是你的孫子和孫女嗎?
都是一張家,肯定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啊!
原本人家沈家看在你和老夫人的交情上,人家沒有嫌棄咱們家。
現在可好,沈家的親是攀不上了,以後,你孫子就是想娶個媳婦,怕是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