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裡不忙的時候,夥計們就湊在一起,說著家中的趣事。“我把工錢和咱們鋪子發的那一百文錢帶回去後,我娘和我奶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她們說讓我好好乾,準備過一陣子就給我找媳婦呢!”“我也是,我娘說了,我要是不好好乾,她就把我腿打斷。”大家嗬嗬一笑,李樂聽到後,放下手中的活,也上前對他們進行了一番說教。要是擱以前,這些小夥計多少會有一些不耐煩,可今日,他們都認真地聽完,並向李樂做了表示,“掌櫃的,你就放寬心。這話就是你不說,我們也會好好乾。我早就打聽了,昨日整個順和縣隻有咱們的鋪子放了假,且發了一百文錢,讓我們過節。其他的鋪子都是關了門,才讓夥計回的家。”李樂聽了他們的話,也放下心來,心裡麵對張覺夏更是佩服了。一百文錢就能收買人心,真是妥妥的高手。他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東家可是說了,過年的時候,還會發錢。以後呢,東家也會在彆處開鋪子,你們作為咱們鋪子裡的第一批夥計,以後都是有機會做掌櫃的。所以,下麵的話,我不用說,你們也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小夥計們個個眉開眼笑,“掌櫃的,你這話可是真話?”李樂板起了臉,教訓起了問話的那個小夥計,“你這叫什麼話,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不過,我可提前說下,不識字,不會算賬,隻是嘴皮子利落,這些都沒有辦法做掌櫃的。”小夥計們瞬間來了精神,“掌櫃的,我們一定好好學!說罷,他們就散開,趁著這個閒空,學識字的認起了字,不會算盤的練起了算盤。李樂見他的目的達到了,自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以後閒著的時候就這麼乾,不過,前提是要忙完手中的活,不能耽誤鋪子裡的生意。”小夥計連回話的工夫都沒有,都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事了。張二壯的算盤一直練不好,剛才他抽空練習了幾遍,便把算盤讓了出來。他見李樂的心情也極好,就湊上前去,“掌櫃的,我去後院一趟。”李樂問他,“可是有事?”張二壯想了想,“掌櫃的,都是些家裡的事,我爹我娘得知我姐懷了身孕,要來看看我姐。他們讓我給我姐捎個話。”李樂揮了揮手,“那快去吧!”張二壯跑出去幾步,又被李樂叫住了,“話捎到就趕緊回來。”“掌櫃的,您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在我姐跟前多說一句話的。再說了,平日裡您都是一碗水端平,我也沒狀要告。”“臭小子,你這還沒胖呢,就喘上了。趕緊的,快去快回,要是耽誤了鋪子的生意,看我怎麼罰你。”張二壯的步子不由地加快了,平日裡他和李樂鬨歸鬨,可真誤了事,李樂也是一點情麵都不留的。上次,就是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被李樂罰了抄寫十遍店規。忙活一天,大家都睡了,他還要熬夜抄店規,那滋味當真不好受。張覺夏正在和葉北修商量,去清風城都帶些什麼,張二壯就闖了進來。葉北修本想發火,可見來人是張二壯時,火氣也隻得憋著了。張二壯也覺得自己有些冒失了,“那個姐夫,我在門口沒有看到人,就進來了。我......”張覺夏打斷了他的話,“二壯,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來找我,可是有事?”張二壯隨即把他父母要來看張覺夏的話,又說一遍,“姐姐,我吃飯的時候說漏了嘴,你不會怪我吧!我娘她非要來,我也攔不住,她說你身邊沒個長輩,有些事她得給你交待交待。畢竟,這是你和姐夫的第一個孩子。”聽到這話,張覺夏心裡竟有些感動了,“二壯,姐姐不會怪你的,大伯和大伯母要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他們可是說了,哪天要來?”“明天,他們知道姐夫要去清風城,所以就想著趕緊上來看看你,這樣也就不耽誤姐夫的事了。”張二壯見話已經捎到,趕緊說道,“姐姐,姐夫我去忙了。”等張二壯沒有身影,張覺夏和葉北修商議起來,“明天我大伯和大伯母來了後,咱們就去醉仙樓定上一桌酒席,再讓陳掌櫃準備兩壇酒,等大伯走的時候,讓他帶著。”“都聽娘子你的,一會兒我就去辦這事兒。”“嗯。”張二壯去而複返,跑得滿頭大汗,“姐姐,我剛才忘了給你說了,我回家的時候,碰到得福叔了。他拉著我問了許多,不過,我什麼話都沒和他說。”張覺夏示意葉北修給張二壯拿了一塊手巾,讓他先擦擦汗再接著說。“他都問了你什麼?”張二壯擦完額頭上的汗,把手巾還給了葉北修,這才說道,“得福叔,問我翠柳莊給十兩銀子的安家費,是不是真的?他還問我,在鋪子裡當夥計,多少工錢?他還問,鋪子裡的生意好不好?你每個月大約掙多少銀子?”“那你怎麼回答的?”張二壯撓了撓腦門,“姐姐,我就說我就是個小夥計,還在學徒期,什麼也不知道。”“你這麼說,他豈會放你走。”“我說得很可憐,還說我現在沒有工錢,得福叔見實在問不出什麼,就放我走了。不過,得福叔嘴裡嘟囔著,說是他知道你鋪子在什麼位置,到時上縣城來找你。”張二壯又提醒張覺夏,“姐姐,這幾日你可當心啊!”張覺夏表示知道了,她猛然間想起那日田彩虹的事,秦二勇還沒給她任何的消息,她便問張二壯,“你回家的時候,可是見到田彩虹了。”張二壯想不起田彩虹是何許人也了,“姐姐,田彩虹是誰?”“張秋葉的娘。”“噢,她啊!”張二壯想了想,“不曾見過,要不是得福叔上趕著和我說話,我也會避著他的。”“這有什麼好避的,你又不偷不搶,二壯,謝謝你的提醒,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