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餘起在眾人不舍的目光之下疾馳而去。
他想要打探消息,自然要去一處更為廣大的城池,餘起已經想好了自己索要去的地方,那就是風華城。
蒙坡與鄭之嶽就是來自那裡,而且風華城較為繁華,各種武學高手數不勝數,對於查探消息自然是再好不過。
在明郡生活了兩年,餘起早已熟知這塊區域上其他城池的所在之地,在辨明了方向後,他便策馬奔去。
延綿無儘的大山橫亙在這片大地上,岩壁之上青苔斑斑,不知經受了多少年的風雨洗禮,在山的四周則是一片龐大的叢林,樹木高聳,就連陽光都無法儘數照耀而下。
夜色中,一名身著黑袍的男子在山林之中迅速的移動著,他的身上掛著幾片淩亂的樹葉,衣衫也被枝條割破了不少,看著著實有些狼狽。
男子的麵龐古井無波,猶如被冰霜覆蓋一般,十分的冰冷,看向前方的雙眼裡不帶任何的感情,就像是一隻無情的猛獸,他就是餘起。
原本他是沿著道路行駛,隻是在一次停頓休息的途中,山林中突然傳出一聲獅吼,馬匹也因此受到驚嚇跑入了林中。
他前去追尋,但卻迷失了方向,就連馬也跟丟了,無奈之下,他隻好徒步走在這片叢林之中。
已經行進了那麼多日,卻依舊未能尋到大路。
入眼初皆是一片茂綠之色,使得他的心中有些厭煩。
繼續行駛了一段距離,餘起覺得有些累了便停了下來,靠坐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之上,迷迷糊糊之間,他便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餘起也醒了過來,簡單的吃了些乾糧,他便繼續上路。
前進了一段距離,餘起突然察覺到了絲絲劍意的湧動,就連他懷中的劍柄,都有些輕微地顫動了起來。
餘起停了下來,他拿出魔種,看著它在手中輕微的顫動著,心裡頓覺奇怪。
“這股突然升起的劍意是怎麼回事。”餘起的手掌緊緊地抓著魔種,試圖阻止它的震動。
隻是這依舊起不到什麼作用,他的手臂也隨著它的震動而輕微的顫抖。
餘起隱隱的從魔種身上察覺到,它這股震動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敬畏。
就在這時,魔種在餘起的手掌上顫動得越來越厲害,更是是隱隱地朝著一個方向劇烈地律動著。
“它是想要帶我去哪?”餘起順著魔種所顫動的方向迅速地行去。
越前往那個方向,魔種的顫動越發劇烈,就連餘起本身,也開始感受到一股更加強烈的劍意侵襲而來。
他繼續朝前方行進,不多時,便來到了一處空地之上,而他手裡的魔種也在此刻顫抖得越發劇烈,甚至有一種想要脫離他的掌控的趨勢。
餘起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空地的中央,正盤坐著一名男子。
他的身上穿著一劍白色的長袍,非常的整潔。
男子緊閉的雙目之下,有一隻高挺的鼻子以及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發絲中,氣宇不凡,長得十分俊俏。
隻是他的頭發以及那一對劍眉皆是雪白之色,餘起很奇怪,這男子看著也就三十出頭的年齡,頭發卻為何變得一片蒼白。
而餘起也注意到了劍意的散發根源,那是插在男子身前的一柄雪白長劍,像是由冰晶鑄造而成一般,劍身之上猶如完全被冰雪覆蓋,皆是白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透著道道熒光。
它所插入的地麵四周,更是已經結起了道道寒冰,儘管現在已是太陽當空,卻依舊升起道道寒氣,可想而知那裡的溫度是有多麼的寒冷。
男子似乎察覺到了周圍有人在觀望自己,原本緊閉的雙眼陡然睜開,淩厲的目光望向了餘起。
在他看過來的那一刻,餘起的麵旁陡然變得蒼白,仿佛對方望向自己的不是一道目光,而是一把鋒利的長劍,直刺入心臟之上。
也在此時,一股龐大的威壓陡然降臨在了餘起的身上。
轟!
餘起的身體被狠狠地壓在了地上,他的麵部有些潮紅,呼氣之間已是有些不順暢。
“如此微弱的實力,竟敢打擾本尊,你想死嗎?”男子的嘴唇輕啟,淡淡的聲音傳出,雖然悅耳,但卻蘊含著無儘的冰冷。
餘起喘著大氣,抵著這股令人窒息的威壓,艱難地說道:“前前輩,晚晚輩隻是無意經過。”
就在這時,餘起手中的魔種震顫著脫離了他的手掌。
男子一眼便看到了劍柄,他張開了手掌,魔種不由自主地飛射了過去。
魔種一到他的手裡,原本顫動的它漸漸平靜了下來,就仿佛是受到了安撫一般。
男子看著手中的劍柄,眼裡露出了一抹奇異之色,“奇怪,這把劍雖然看似殘破,但曾經也是誕生過器靈,卻不知何種原因消亡了,如此魔氣繚繞的劍,我還是第一次見過。”
雖然對方隻是平靜地說出,但卻在餘起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魔種的來曆隻有他和老祖才知道,可對方又是如何看出的?
這時,男子注意到了劍柄上長出來的劍刃,他輕輕的摸了摸,“不是斷刃,這是重生嗎?有趣有趣。”
聽到對方的話,餘起則是完全愣住了,斷刃重生,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回事,可眼前的這名男子,卻僅僅是一眼便看出了魔種的特彆之處,他對劍的感悟到底是有多麼的深才能看得如此的通透?
“你是修劍之人?”男子突然朝餘起問起。
“是是的!”在這股龐大的壓迫感之下,餘起的麵部有些潮紅。
餘起回答完之後,壓在身上的威壓頓時消失無蹤,身上也再無任何窒息之感。
他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男子拱手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這把劍,要好好待它,你走吧。”說完,男子的手掌輕輕地一甩,魔種便飄飛回了餘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