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刺激嗎?
蘇苡安又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輕輕揭開一片瓦,往裡窺探。
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床榻之上,從幔帳縫隙中露出的一個明顯又圓潤的孕肚,看起來,有五個月了。
至於男人,被幔帳遮著,隻能看到他的一雙大手,掐在女人的腰上。
蘇苡安齜牙咧嘴:
說好的守孝三年呢?這肚子,明顯是在孝期懷上的啊。
楚王真是個偽君子!禽獸!
柳如煙嬌矜地哀求著,“王爺,你就放過我吧,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去王妃姐姐那裡才對~”
蕭楚鈺有些惱:
“你非要這個時候提那個女人,壞了本王的興致嗎?
都跟你說多少次了,我娶蘇苡安,那是皇命不可違。
再說,這對你也是好事啊。
你出身低微,沒辦法做我的王妃,也沒辦法做側妃。
蘇苡安進門,總比彆的貴女進門好啊。
她一個傻子,沒辦法拿王妃的身份欺壓你,以後啊,你還是楚王府的女主人。
從前,她還貌美,現在,她的臉毀了,本王根本不會去碰她。
她隻有一個楚王妃的名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柳如煙嬌聲醋道,
“蘇府不是還很懂事地陪嫁了一個滕妾過來嗎?
蘇大學士當年可是上京城出了名的俊俏探花郎。
他的長女是名動上京的大美人,次女,想必也是頗有姿色。
奴家心中忐忑嘛~”
蕭楚鈺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屑,
“蘇婉兒啊,不過就是一個女人,還談不上女色,你當什麼人都能入本王的眼呢?本王要寵的,那必須是萬裡挑一的大美人。”
柳如煙嬌滴滴地問,“那王爺會去她院子裡嗎?”
蕭楚鈺的手從她的腰挪移到了肚子上,
“大夫不是說,你孕後三個月和坐蓐期,都不方便嗎?總不能讓我當和尚吧?
就讓蘇婉兒伺候我那幾個月,就當給蘇府麵子了。
以後,我也絕對不再碰她,這樣總可以了吧?”
yue……
蘇苡安被這話惡心得不行,趕緊蓋上了瓦片,走人。
說好的楚王溫潤如玉,光風霽月呢?
這不是渣得明明白白嗎?
蘇苡安來到大街上。
北風呼嘯的夜裡,隻有風月場所還在開門迎客。
蘇苡安走進了一家叫做聽雪樓的青樓,甩出一張千兩銀票,
“準備羊肉鍋子,再叫你們的花魁,來給我彈個小曲兒~”
老鴇子趕緊迎過去,看客人是女扮男裝,特彆有眼力見地笑道,
“好嘞小爺,您樓上雅間請~”
羊肉鍋子端上桌,花魁也抱著琵琶半遮麵進來了。
蘇苡安眉眼一揚,脫口而出,
“花魁怎麼是個男子?”
雪重樓抱著琵琶半遮麵,語氣不卑不亢,
“青樓的客官還是個女子呢,花魁怎麼就不能是個男子?”
蘇苡安雙眸飽含著獵奇的笑意,
“你彆擋著臉啊,讓我看看你當不當得起花魁之名。”
雪重樓放下了遮麵的琵琶,一雙含情狐狸眸,自信又大方地和她對視。
蘇苡安以前,最見不慣男人塗脂抹粉,但是,眼前的男花魁,薄施粉黛,媚而不娘,特彆有韻味。
一襲輕薄的拖曳紅衣,衣袂飄飄,眉心還點著一抹紅,就好像從仙俠劇裡走出的男妲己。
她莞爾一笑,問道,
“你確實當得起花魁之名,隻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腹肌啊?”
雪重樓微微一笑百媚生,充滿了魅惑又挑釁的低磁公子音回懟,
“想知道?那可是另外的價錢了~”
蘇苡安很乾脆地掏出一張銀票,往桌上一拍,
“花錢就能辦事,這麼簡單粗暴的方式,我可太喜歡了~”
蘇苡安一向最喜歡長發飄飄的古裝大美男,隻可惜,她上輩子是個特工。
特工最怕中美人計,因此,她為了保命,隻能裝高冷,從不近男色。
隻有私下無人之時,才抱著手機,看著各色帥哥流口水。
現在,自己穿越了,可以毫無顧忌了,麵對如此花錢就能買到人間絕色,那還裝什麼啊~
雪重樓走到桌邊,垂眸瞥了一眼銀票,微微一勾唇,語氣略帶嘲諷,
“一千兩?客人去打聽打聽,上一個想脫我衣裳的人,已經開到什麼價了?”
蘇苡安眼尾一揚,語氣歡脫,
“我隻是問你有沒有腹肌,你在跟我扯什麼東西?”
“是我失禮了~”雪重樓拿起了銀票,也順勢,牽起了她的手,往自己的側腹按去。
即使隔著數層衣衫,蘇苡安也感受到了他肌理分明的鯊魚線,眉眼彎彎笑得宛若智障,
“嘻嘻~要不怎麼說你是花魁呢,有點東西哈,給你贖身多少錢?”
“之前有恩客出了兩百萬兩,鴇兒也沒放人,姑娘覺得,我值多少?”
蘇苡安瞬間不嘻嘻了:
兩百萬兩?那也忒貴了吧……
區區男色,不過爾爾,瞬間就不香了,
“奏樂!”
彼時,火鍋已經滾起來了,蘇苡安摘了黑色麵紗,準備開吃。
悠揚又鏗鏘的琵琶聲戛然而停,雪重樓修長如玉的手指,緊緊扣著琵琶弦。
冷白細膩的指腹,勒出了紅痕。
他在極力隱忍自己心中的情緒,卻又抑製不住,雙眸震顫地看著她。
蘇苡安瞧著他這副模樣,抬眸一笑,
“嚇到你了?我需要另外付錢嗎?”
雪重樓搖頭,滿眼都是難以言喻的關切,
“姑娘臉上有傷,羊肉是發物,還是少吃為妙。”
蘇苡安淡然勾唇一笑,“謝謝關心,我心裡有數~”
她現在身子孱弱,體內又有餘毒,不僅需要進補,還需要拔毒,吃羊肉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臉,那根本不要緊,怎麼都能治好,隻是需要時間而已。
蘇苡安大口吃著肉,忽然想起一件事:
白日裡忙著成親了,還沒有去給鎮北王看病呢。
惹惱了那個超雄男,還不一定給自己什麼好果子吃呢。
蘇苡安擦擦嘴,又蒙上了麵紗,站起身來看向男花魁,
“吃飽了,我走了。”
雪重樓抱著琵琶起身,躬身施禮,語氣裡沒有了初見之時的軟刀子,聲線溫柔又曖昧,
“天涯地角有窮時,隻有相思無儘處。我在聽雪樓裡等你~”
蘇苡安回眸,看進了他仿若藏著鉤子的水潤狐狸眸:
這花魁還挺有職業素養的,我頂著這樣一張臉,他都要招攬回頭客。
貴自然有貴的道理,真是活該他賺錢。
“你叫什麼名字?”
“雪重樓。”
“雪公子,郎豔獨絕,我下次來,還點你~”
蘇苡安瀟灑轉頭離開。
雪重樓一直在控製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公主,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