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苡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泡在水裡,周身疼痛,寒涼刺骨。
什麼情況?
我不是為了保護新研發的藥劑,和入侵者同歸於儘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倏爾,一股不屬於她的模糊記憶湧入腦海,蘇苡安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穿越到了古代,一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大學士府癡傻嫡女的身上。
今日,她被李姨娘汙蔑與人通奸。
此刻,正在接受家法處置:
裝豬籠,沉塘!
前世,作為基地組織的s級特工和高階醫藥師的蘇苡安,自然不會被一個竹編的籠子困住。
她一把就扯爛了豬籠,而後,往有亮光的方向遊,很快就浮出了水麵。
水麵上,還有一群人在等著她。
為首之人正是身穿華服,濃妝豔抹的李姨娘。
她先是一驚,繼而,眼底露出野獸般的狠厲,
“這個不知羞恥的傻子,還敢浮上來!快用竹竿把她打下去!”
李姨娘的女兒蘇婉兒也急吼吼地喊開了,
“快點啊!快把這個醜八怪摁水裡去!”
在原主的記憶裡,李姨娘這對窮凶極惡的母女一直在折磨虐待她。
今日,更是汙蔑她通奸,還拿發簪劃花了她的臉,裝進豬籠沉塘。
蘇苡安一抬手,就抓住了下人伸過來打她的竹竿,再大力一甩。
隻見那下人步伐踉蹌往側麵一倒,就把李姨娘母女撞進了池塘。
初冬的池塘,寒涼不已。李姨娘母女都不會水,驚懼萬分,下人們紛紛跳下水救人。
現場哭爹喊娘,一片混亂。
蘇苡安自顧自地遊上了岸,明眸閃動,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我既然借了你的身子重生,就一定為你報仇!
玩弄獵物,我最擅長了!
蘇苡安回到房間,看到銅鏡裡的臉,傷痕交錯,血肉模糊,簡直是慘不忍睹。
好在姑娘的骨相優越,和自己原先的麵部輪廓比較接近,可以趁著治療傷口的同時,把自己整容成以前的模樣。
隻是,需要一年才能徹底恢複容貌,且有得罪受呢。
蘇苡安先找了乾衣裳換上,又用乾淨的棉布帕子把臉蒙上,才去廚房找吃的。
現在她又冷又餓,吃飽了才有力氣出去買藥治臉。
“給我煮碗粥。”
彼時,廚房的下人們正在忙著給落水的李姨娘和蘇婉兒燒熱水,煮薑湯,根本沒人搭理她。
“給我煮碗粥!”蘇苡安又提高了音量說了一遍。
這時候,一位老婆子就手從泔水桶裡舀出來一瓢準備喂豬的泔水,倒進了門口的貓碗裡,用腳指了一下,
“去吃吧。”
蘇苡安冷然一勾唇,抓起了貓碗,猛扣在了那婆子的頭上。
霎時間,貓碗碎裂,婆子頭破血流,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廚房裡的下人們一片唏噓:
大小姐一向癡傻,逆來順受,今日淹了水,怎麼還變成武瘋子了?
蘇苡安一字一句地發號施令,
“給我煮碗粥!立刻!馬上!”
下人們趕緊七手八腳地給她煮粥,免得被武瘋子揍。
“再煮四個雞蛋!”
“大小姐,李姨娘說,你不能吃雞蛋,否則容易積食,腦子就更不清醒了。”管理食材的下人壯著膽子說道。
平日裡,李姨娘隻準廚房給大小姐送泔水吃,今日若是給她煮了雞蛋,她定是要挨收拾的。
蘇苡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送出一記窩心腳,雙眸爆發了犀利的寒芒,
“你們隻需按我說的去做!
我是蘇府的嫡出大小姐,什麼時候輪得著李姨娘一個奴才來安排了?
今日,李姨娘趁著我爹不在府中,給我強安罪名,還私自動家法想弄死我,她完了!”
下人們一個麵麵相覷:
大小姐今日好像不怎麼傻了,不過,老爺獨寵李姨娘這麼多年,倒也不至於完了……
蘇苡安吃完飯,天都快黑了。
她趕緊在屋裡翻找,準備拿錢出去置辦藥材和做手術的工具。
不曾想,屋子裡一個子兒都沒有,更沒有值錢的物件,隻在抽屜裡發現了一個落了灰的紅冊子。
蘇苡安翻開一看,原來是三年前楚王府送來的聘禮單子。
根據原主模糊不清的記憶,大概知道,三年前,皇上把蘇大學士府的嫡女賜婚給了楚王。
蘇家才派人把自小養在道觀的嫡女接回了府。
本來已經下聘禮了,可是,楚王的母妃突然過世了,不得已婚期擱置。
期間,李姨娘放出了消息探口風:
蘇府嫡女幼時克死親娘,出嫁前克死婆母。因此內疚不已,高燒不退,燒壞了腦子,蘇府準備用二小姐換嫁。
但是,楚王府特意派人來了蘇府,表示不必在乎流言蜚語,不管蘇大小姐的病好與不好,楚王三年守孝期滿,照常完婚。
蘇苡安抿唇一笑,終於弄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如今,楚王三年守孝期將滿,李姨娘也折磨夠了她,才要送她上路。這樣,蘇婉兒才有機會嫁入楚王府。
真是好算計,可惜,你們現在對手是我!
蘇苡安漫不經心地把禮單在手裡拍了拍,眉眼間漾開了笑意:
這既是給我的聘禮,那我是可以隨便花的啊~
蘇苡安來到了庫房,隨便折了一根樹枝,三兩下就撬開了橫式銅鎖,拿了一把銀票出府。
原主是個癡傻的,整日渾渾噩噩,以至於蘇苡安出門根本就不認路。
天黑路上又沒有行人了,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了一家藥鋪。
藥鋪已經關門了,她叩開了門,表示願意出高價,被擾好夢的掌櫃的才同意給她抓藥。
隻是,還差最後一樣沒有賣的:
冰塊。
蘇苡安思忖著,現在戶外還沒上凍,高門大戶的冰窖裡或許會有夏季剩餘的冰塊。
蘇苡安行至一處高牆院落,看著高聳出牆的亭台樓宇,判斷這家一定非富即貴,家裡肯定會有冰窖。
而且,這家黑燈瞎火,說明守衛鬆懈,很方便她借冰塊。
於是,蘇苡安翻牆而入,飛簷走壁,很順利地就來到了冰窖裡。
冰窖裡不像院中那樣黑漆漆的,反而點著一盞小油燈。
昏暗的燈光中,可見冰塊上躺著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男人。
蘇苡安嘴角一抽:
這裡不會是停屍房吧?他死多久了?有屍氣的冰塊可不能敷臉啊……
蘇苡安施施然地走過去,看著男人五官立體又精致,臉頰還泛著紅暈,不像是死人,就伸手切了一下他的腕脈,眼眸瞬間放大了一圈:
熱毒攻心,活人微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