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問她。
溫書晗眉心一跳。
問題就這麼莫名其妙拋到了她頭上。
再一抬眼,盛帆已經跑回來站在她麵前。
小紈絝滿臉期待,仿佛在說:‘快告訴我快告訴我,你們一定是普通朋友吧,是吧?’
溫書晗還未作答,他已經默認,並借此勾畫美好願景:“如果你們是普通朋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每天接送你?畢竟我們也是朋友!”
“”她的耐心值已經告急,“我們——”
“你放心!”盛帆堅定打斷,“反正,隻要你還單身,我就會繼續追你,繼續保護你的。”
溫書晗暗自歎氣。
不行,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必須徹底斷了他的念頭才行,不能讓他為了無望的事情繼續耗下去。
“盛帆,我有男朋友了。”
此言一出,盛帆原地呆愣。
“啊”他回過味來,苦笑著搓了搓頭發,“原來你們是男女朋友關係啊,難怪”
溫書晗都沒說男朋友是誰,沒想到他自動配對。
隻好將錯就錯,用最小的音量謹慎道:“不過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好嗎?”
盛帆鼻梁一熱,咬牙擠出一個笑:“放心,我一定聽你的!以後我不會再追你了,你跟他在一起一定要開心啊”
說完便轉身,怒搓了把臉。
天殺的,他好想哭啊。
溫書晗鬆了口氣。
盛帆太軸了,但其實是個不錯的人,隻是她真的不喜歡他。
讓他越早放棄越好,不然浪費他的時間,她會感到愧疚。
——滴。
一記刺耳的車喇叭聲,在催她。
溫書晗回過神,向著陳言肆的車小跑而去。
開門上車,她若無其事係起安全帶。
“可以了,走吧。”
十幾秒過去,邁凱倫引擎久久未動。
陳言肆點了點方向盤,偏額看著她。
幽深視線在她眉眼無聲描摹,鬆散笑意裡含了一絲漠然的審視。
“溫書晗。”
“你利用我啊?”
空氣一滯。
“你說什麼?”
她揣著明白裝糊塗,又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他比彆人多一隻耳朵嗎?剛才那麼小聲他都能聽見。
陳言肆倏地勾唇,忽然傾身迎過來,一手不由分說攥起她手腕。
距離突然拉近,她一愣。
失神之際,她軟若無骨的手指在他掌控下,不知所措地碰向他耳朵。
觸感有點涼,耳軟骨脈絡清晰。
他耳邊濃黑的短發發茬有輕微刺感,有點叛逆地紮在她指尖。
半溫的晚霞漫入車廂,兩人在微滯的空氣裡長久對視。
陳言肆漫不經心盯著她,拇指摩挲她微微凸起的腕骨。
她呼吸亂了節奏:“怎麼了?”
他不著痕跡地笑:“摸摸看,有沒有多的一隻耳朵?”
“”一點吐槽的小心思也能被他看透。
她心虛又認栽地把手抽了回來,小聲解釋:“我就說說而已,隻是想讓他放棄。”
“哦,所以你未經我同意,讓我平白無故成了你男朋友。”他眼神似明似暗地審問她,“溫書晗,你就是這麼還我人情的?”
她差點啞然:“不是,你彆當真,我真的隻是隨口一說。”
“哦。”陳言肆沉吟片刻,倦啞語調像極了威脅,“那我是不是能告訴他,溫書晗在騙他?”
“”她杏眸一怔,“不行!你要是不高興的話,我道歉就是了,就算你多幫了我一個忙,我會好好還你人情——”
話音未落,陳言肆再次靠近,最後一點距離所剩無幾,兩道呼吸倏然相撞。
她連忙往後躲,卻被他按著後頸往前一帶。
氣息幾乎碰到他鼻尖。
暌違已久的,一個要吻不吻的姿勢。
她耳根染紅:“你——”
“彆說話。”陳言肆微微低頭,兩人額心相抵,他忽然有點興味盎然,拖著慢悠悠的語調對她說,“沒發現?他在偷看啊。”
溫書晗呼吸驟停,視線順著車窗外悄然一偏。
果然。
不遠處的小花壇,盛帆正鬼鬼祟祟貓在那兒。
他還是不死心,眼淚汪汪地從矮叢葉旁探出個腦袋,勢必要看他們是不是真情侶。
溫書晗再一次心累。
陳言肆呼吸略沉,淡嘲地“嘖”一聲:“做戲做全套,既然你不懷好意利用我,那我就勉為其難犧牲一下。”
“?”怎麼感覺他在顛倒黑白。
距離近到極限,還沒反應過來,他微涼的嘴唇已經貼上來,似吻非吻地擦過她嘴角。
溫書晗身形一滯,無意識攥緊他柔軟的黑綢襯衫。
親密無間的回憶開始翻湧,一顆心臟清晰跳動。
三秒過去,他沒有退開。
反而輕輕地在她唇角摩挲著,動作緩慢,熟練而刻意,曖昧又憐惜。
呼吸綿長,夾雜著微沉的喘意,纏上她的。
溫書晗喉嚨生澀,防線開始迷失。
完全降下的車窗定格這一幕。
像宣誓主權,陳言肆一手捧著她臉頰,極儘溫柔地吻著她,她眼下泛起一抹紅暈。
不遠處的盛帆真要哭了。
陳言肆一邊半真半假地跟她接吻,另一手往後一伸,果斷按下按鈕,車窗玻璃慢慢升起。
空間全然隱蔽,他輕微退開一點距離。
恍惚對視,她驚覺他眼裡有動蕩不安的欲望,仿佛下一秒就要開始一場肆意掠奪。
他闊熱手掌緩緩下移,指腹摩挲她頸側,低喃道:“溫書晗,第一次。”
她反應力慢了半拍,呼吸由緊放緩,眼神帶有一點迷離,聲音微顫:“第一次什麼?”
他沉聲說:“第一次,不用在彆人麵前裝不熟。”
音落,溫書晗徹底從曖昧中回神。
她悶悶地抬眸瞪他,沒什麼震懾力,像在給他撓癢癢。
她把臉偏到一旁:“好了,他已經信了,不用再演戲了。”
“演戲?”他嗤笑一聲,“誰說我在跟你演戲?”
溫書晗心一緊,忽然有點百口莫辯:“明明是你剛才說的!”
“有證據麼?”
陳言肆恢複以往的頑劣,一手用力扣住她下巴,逼她轉過來跟他對視。
“溫書晗。”他饒有興味道,“我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