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差點就能溜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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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鎮和上一輩子一樣,季觀棋一進去就看到了家家戶戶都掛起了白幡,一陣風刮過,門口紙糊的白色燈籠搖晃了幾下便掉了下來,顯得有些淒涼。

“有很濃重的血腥氣。”蕭堂情在周圍看了一圈,而後走過來說道:“整個鎮子幾乎沒有活口了,看這樣子這村子裡的人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邪修還在不在這裡。”

“若是不在這裡,那就是流竄到了旁邊的城鎮,或者是……”季觀棋頓了頓和蕭堂情對視了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道:“春水城。”

其實上一世這群邪修也是在附近城鎮徘徊,最終被季觀棋帶人剿滅的。

當初他都能帶人剿滅這群人,更何況現在可不止他一個坐鎮,料想這群邪修也是翻不出什麼風浪的。

然而他自告奮勇前來查探,可不是為了這些。

“再找一遍吧,假如還有活人呢。”季觀棋往前走了幾步道:“你左我右,一個時辰後在這裡會合。”

現在烏行白已經甩開了,接下來把這個蕭堂情給甩開就行了,一個時辰……足夠他禦劍而行去較遠的地方,然後再隱姓埋名一段時間,想必烏行白他們也不會真的搜查尋找他。

也或許,他離開玄天宗,才是順了大家的心意。

季觀棋的主意打得很好,可實施性也很強,可是問題是蕭堂情卻不怎麼配合,一個勁地跟在了季觀棋的身後,惹得季觀棋有些無奈道:“二師弟。”

“師兄,此地疑點太多,不宜單獨行動。”蕭堂情看著眼前人,明明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麼不同,但蕭堂情就是覺得眼前人似乎換了個人似的。

以前他最反感季觀棋的絮叨,厭惡他總是管自己太多,可如今卻忽然驚覺已經許久未曾聽到季觀棋的勸阻了。

若是以前遇到邪修,季觀棋總會說一句:“邪不能勝正,修行一途最忌急功近利,師弟悟性極高,假以時日,必定能登頂巔峰。”

蕭堂情知道,那些都是托詞,實際上季觀棋總能在他想要去試著修行邪門功法時一眼看穿他的意圖。

“這個地方雖然不大,但是若是一點一點地尋找也會耽誤不少時間。”季觀棋果斷拒絕了蕭堂情想要同行的請求,義正言辭道:“現在多耽誤一點時間,活著的人就多一份危險。”

蕭堂情頓了頓,還準備說話的時候,季觀棋便立刻道:“聽我的,一個時辰之後,無論有沒有找到其他人,都來這裡集合。”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蕭堂情也隻能答應。

“大師兄,若是換做以前,你是不肯讓我獨自行動。”蕭堂情忽然開口道:“你總怕我經受不起誘惑,會被這些歪門邪道的功法所吸引。”

這話說得突然,正準備朝著東邊走去的季觀棋腳步微微一頓,而後便道:“我隻能盯著你一時,也無法盯著你一世,一個人若是能守住本心,那不需要監督也可,若是守不住本心,即便我日日夜夜看著也沒用,師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修道一途的正解是什麼,師兄相信你。”

說完,季觀棋也不管蕭堂情的反應,徑自繼續朝著前麵走去,沒一會兒身形便消失在了蕭堂情的視野裡。

“相信我?”蕭堂情垂眸看了眼自己的乾坤袋,那一張附有邪修功法的卷軸就在裡麵。

到底是相信他,還是懶得管他了……蕭堂情心中重重一跳,仿佛漏了一拍,他一直盼著季觀棋能信任他,能不礙著他的事兒,可有朝一日對方真的不管他了,蕭堂情自己反倒是先無法適應。

“晚了。”蕭堂情握著自己的乾坤袋,低聲喃喃道:“修道一途,重在修為,不在過程,師兄你應該多盯著我一些的。”

難得這種話有朝一日能從他蕭堂情的口中說出來,說出的時候,他自己都愣神了一瞬間,而後掩飾一般地快速朝著西邊的方向走去。

他得快點找個邪修,試試自己才得到的極品功法。

“極品功法,吸收他人的修為為己所用,修為進步儘快,如同神速,隻是這樣一來,便會心魔叢生,極易走火入魔,濫殺無辜。”季觀棋走在路上的時候,想著上輩子蕭堂情修煉的那個功法,不過這都是蕭堂情自己的事情,他也管不著,更不想管。

難不成上輩子盯著蕭堂情的季觀棋都管不了,他這個放養的大師兄能憑一句話就攔住蕭堂情?

季觀棋自認為自己是沒這個本事的。

“一個時辰……”季觀棋看了眼四周,確定蕭堂情真的走遠了,這才立刻加快腳步朝著相反的方向去。

卻不想,他剛剛才走出村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四周不知道何時升騰起了山霧,且越來越濃,大有伸手不見五指的趨勢了,季觀棋嘗試直接禦劍從高出飛行,可著山霧似乎是帶著抑製靈力的效果,季觀棋稍稍嘗試了兩次都沒能讓體內本就滯澀的靈力運轉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季觀棋臉色微變,上輩子可沒這個霧氣。

他飛快地拿出了劍,警惕地朝著一個方向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驟然停下腳步,看著腳邊的樹樁子,頓時停了下來。

他剛剛走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樹樁子,此時又看到了,一個想法從他心中升騰而起——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一直在一個地方繞路。

然而就在此時,霧氣中忽然傳出了一陣悶哼聲,這聲音還聽著有點耳熟,季觀棋用兩秒的時間確定了這人是誰,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不想那人已經衝出了迷霧,直接撞到了季觀棋的懷中,將季觀棋都撞得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蕭堂情。”季觀棋伸手扶住了對方,看著這人唇角帶血,看上去仿佛是受了傷的模樣,季觀棋眉頭緊皺,這模樣可真是眼熟。

“你乾什麼了?”季觀棋怒道:“你剛剛乾了些什麼?”

現在的蕭堂情顯然沒法回答季觀棋,他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乾脆就這樣掛在了季觀棋身上,重重地喘氣道:“難受……”

從靈力進入蕭堂情脈絡的那一刻,季觀棋就確定這人絕對是修煉了邪修功法。

因為上輩子,蕭堂情就是撿到了邪修的功法然後據為己有,融合了多個功法進行修煉,險些走火入魔,就是如今的這幅架勢。

經脈紊亂,靈力亂竄,這熟悉的感覺讓季觀棋怒上心頭,他撤回了自己的靈力,咬牙道:“蕭堂情,鬆手!”

上輩子他廢了不少靈力才將蕭堂情從走火入魔的狀態下拉了回來,可後來對方卻嫌棄他多管閒事,對他冷臉相待,明明是救命之恩,卻隻是冷漠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勿要擋我修行之路。”

所以這次,季觀棋可不打算再管這個忘恩負義的人了。

“難受。”蕭堂情被推開後就靠在了樹邊,坐倒在地上,他微微仰起頭看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腦子裡一片混亂,隻覺得眼前人有些眼熟。

他什麼都聽不清,半眯著眼睛瞧著季觀棋轉身離開的背影。

“是你……”蕭堂情啞聲道:“彆走,彆走……”

季觀棋的背影稍稍一僵,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順便反手劈下一劍,君子劍帶著雷霆之勢從中間爆開靈力,硬生生將這迷霧給衝散了。

他收了劍,轉頭斜睨了一眼靠在樹邊已經昏迷過去的蕭堂情,不知道這人是自己靈力暴亂而暈過去還是被季觀棋的靈力震暈的。

“後會無期。”季觀棋毫不留戀地朝著遠處禦劍而行,他得快些走了,被蕭堂情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估摸著烏行白一行人已經快要到了。

若是和烏行白碰麵,那又走不了了。

蕭堂情在陷入深度昏迷前,隻感覺站在前麵的身影那麼眼熟,和三個月前將重傷的他從秘境裡背出來的人的背影看上去很像。

“你是誰……”昏迷前,蕭堂情低聲喃喃著。

等蕭堂情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耳邊似乎是有些嘈雜,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他醒了,頓時圍了過來,於是他一睜眼就看到奚堯在自己的身邊,對方滿臉擔憂道:“二師兄,你終於醒了。”

“我怎麼了?”蕭堂情思緒漸漸回籠,他這才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破廟裡,四周殘破不堪,而廟上的神像倒是十分乾淨,他道:“這是哪裡?”

“奚堯來的時候就看到你躺在樹邊,便帶著你來了這廟裡。”一旁的喬遊抱臂走了過來,道:“小小一個羅鎮而已,怎麼就能讓你經脈亂成了這樣,差點走火入魔。”

“師尊也來了?”看到奚堯和喬遊,蕭堂情頓時坐起身來,道:“我在路上遇到了邪修,一時不備才被偷襲了。”

“料想也是如此,否則這裡怎麼會有邪修能攔得住咱們。”喬遊滿臉不屑,他向來自持修為甚高,從不將這些小事放在眼裡。

“師尊和大師兄正在外麵。”奚堯溫和道:“說來也巧,我們來的時候正好這邊升起了霧氣,還沒來得及驅逐,就看到了君子劍的劍光。”

“君子劍的劍光……”蕭堂情忽然想起了之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背影,便立刻問道:“在哪看到的?”

“在村尾那邊,正好和你的方向相反。”奚堯語調溫柔,繼續道:“這霧氣著實是有些怪異,不過好在已經破除了,有師尊和幾位師兄在,倒是安心許多。”

“君子劍的劍光算什麼?”喬遊聽到這話,立刻笑了,道:“你是沒見識過師尊的方天畫戟,那神兵利器,若是全力一擊,便能畫地為牢,引得萬象變動,輕輕鬆鬆就能粉碎一個修士的神魂,令他不入輪回。”

喬遊本意就是想要吹噓一下烏行白的厲害,這世間能讓他心服口服的,也隻有烏行白了。

可他話音剛落,就發現自己又說不出話了,顯然是再次被禁言,頓時異常困惑地看向門外,隻見烏行白走了進來,冷眼瞥視了他一眼,漠然道:“聒噪。”

季觀棋是跟在烏行白身後進來的,他的劍就在身側,神情和往常一般,仿佛剛剛的話對他並無任何影響。

他在烏行白麵前向來是微微垂眸,不會去直視這位鎮南仙尊,因此並未瞧見烏行白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色。

季觀棋也是心塞,但隻能自認倒黴,明明烏行白他們應該半天才到,卻不想行程縮減了大半,以至於季觀棋剛剛走出了村子就和烏行白一行人遇到了。

這場麵,季觀棋也隻能說:“師尊來的正好,二師弟似乎是受傷了。”

他現在比誰都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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