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三個月前的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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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裡如往常一般,若非那點輕微的靈力波動,季觀棋也不會察覺到有人都跟到他身後了,他竟然一無所知。

可他雖然一直被兩位師弟說資質平平,可實際上能穩居宗門首席之位,他的修為也是不錯的,比不得旁人天資卓越,卻也算得上是上等,如今卻是出了這樣的紕漏。

“這玄天宗果然不能待了。”他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再次打定主意,等宗門大典一過,就立刻請辭首席之位,若是不允,那就借著遊曆的名頭,趁機溜走。

反正無論如何,總比繼續留在宗門被人陷害要好。

話雖如此,他還是將整個小樹林翻了一遍,一無所獲之後,才抬起頭再次看了眼萬丈崖,但他沒有膽量上去,不是誰都能去自己曾經身死的地方再走一遍的。

他踏出的那一步還未落地,就再次收了回來,握緊了手中的劍,靜默良久之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因此季觀棋並未發覺到,在他離開後不久,旁邊樹杈上正站著一人。

若是他能看到,必然會覺得這身影無比熟悉,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認錯的。

“蕭師兄,我的傷沒事的。”

“嗯。”

“其實,我也是一時情急,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無礙。”

季觀棋回來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對話聲,他微微皺眉,聽聲音就知道是蕭堂情和奚堯,聽這意思不難猜出是奚堯受了傷,蕭堂情帶著他回來治療。

隻是這裡是他們三個的住處,一般不允許外人進來,更何況隻是一個還未入門的修士,嚴格來說現在的奚堯連外門弟子都算不上,季觀棋在要不要阻攔之間猶豫了兩秒鐘,最後覺得反正蕭堂情是把人安排在他的屋子裡,索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管了。

果然沒一會兒,蕭堂情就來叩門了,季觀棋開口道:“何事?”

“有療傷的丹藥嗎?一名修士受了傷,我帶他來醫治,手中沒有治療的丹藥了。”蕭堂情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是你之前看到的奚堯。”

“沒有。”季觀棋正在冥想,他閉著眼睛道:“我要修煉,不要打擾我。”

“……”蕭堂情碰了一鼻子的灰,他也沒想到向來樂於助人的季觀棋會拒絕給療傷的丹藥,畢竟平日裡季觀棋手中這種丹藥最多,一想到這裡,蕭堂情微微皺眉道:“我知道你手中療傷丹藥甚多,隻是需要一枚而已。”

“用完了。”季觀棋說道。

“用完了?”蕭堂情有些不信。

“不是說過了嗎,我之前身受重傷,全部用完了。”季觀棋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傷勢未愈,還需修煉療傷,不欲在跟外麵的人多說什麼,便直接送客道:“若是需要,自己去藥堂那邊。”

“蕭師兄。”奚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他看著蕭堂情,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局促,道:“不如我先離開這裡吧,這裡不是我能來的地方。”

“……”蕭堂情盯著緊閉的木門看了眼,想要直接推開,但思及對方之前說自己身受重傷的事情,手已經貼到了門上,最後還是收了回去,轉身道:“我帶你去藥堂。”

屋子裡的季觀棋早就睜開眼,手握君子劍,但凡剛剛蕭堂情敢直接開門,他就敢直接出劍,無非就是打一架,倒也沒什麼。

日後遲早要崩的,早崩晚崩都是一個下場。

不過他也沒料到對方竟然就這麼算了,竟然真的帶著奚堯離開了這裡,頓時這個小院落安靜了許多,季觀棋眼神微微沉了沉,最後指腹輕輕摸索著劍柄,低聲道:“他轉性了?”

藥堂是玄天宗給弟子發丹藥的地方,蕭堂情帶著奚堯過來療傷,看著藥堂的弟子為奚堯清理傷口,敷上膏藥,又給了丹藥讓奚堯拿回去服用。

“季觀棋前些日子來了這裡嗎?哪裡受傷了?”蕭堂情忽然問道。

“大師兄嗎?”藥堂的弟子頓了頓,而後道:“前些日子沒來,倒是三個月前來了一次,被震碎了肩胛骨,傷得極重,險些再也拿不了劍,如今應該是好了。”

蕭堂情聞言,臉色微微一頓,三個月前……那時候他正好在小洞天那邊曆練,發生了意外,以至於幾乎一行人全部死了,隻有他被傳送回了宗門,整整昏迷了大半個月才醒過來。

“三個月前……”蕭堂情低聲喃喃:“難怪那時候發給他傳音符沒有回應,原來是受傷了。”

他當時幾乎瀕死,渾身上下隻剩下一張傳音符,迷迷糊糊之中發給了季觀棋,卻怎麼也等不到回應,直到傳音符都化為灰燼了,他才絕望地昏死過去。

算了,當時他是怨過季觀棋的,平日裡一副關愛師弟的大師兄做派,真到需要他的時候,就沒了人影,如今想來是因為受了傷,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師兄,奚堯道友的傷並無大礙,隻要回去好好敷藥,修養一兩天便好了。”藥堂的弟子笑著說道。

蕭堂情有些心不在焉,匆匆點了點頭,便帶著奚堯離開了。

“奚堯。”蕭堂情將人送到了山下外來修士的住處後,便道:“你自己小心一點,若是有事便捏碎這個傳音符。”

說完,他不等奚堯說話,便徑自直接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奚堯握著手中的傳音符,他皺起眉頭盯著這東西看了一下,而後將傳音符放進了乾坤袋中,捂著肩頭的傷有些遺憾地回了自己的住處。

季觀棋早就躺下休息了,他原以為今晚蕭堂情會帶著奚堯回來的,雖然宗門規矩森嚴,但是蕭堂情的行事做派本身就有些不把規矩放在眼裡,季觀棋也沒指望他能守規矩。

隻是睡到半夜時,卻忽然聽到敲門聲,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一個乾坤袋扔到了季觀棋的麵前,他愣怔了一下,就聽到眼前站著的蕭堂情說道:“聽聞你三個月前肩胛骨碎裂了,這是續骨靈丹,極品,對治療傷骨最是有效。”

這藥季觀棋自然也聽說過,非常難得。

“現在傷勢已愈,這丹藥師弟還是收著吧,彆改日你需要用的時候,反倒沒有了。”季觀棋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正經,以至於蕭堂情都沒有聽出其中嘲諷的意味。

“三個月前,你被誰所傷?”蕭堂情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他擰起眉頭道:“雖說你修為……但也不至於被輕易傷得那麼重。”

“被……”季觀棋微微半眯了一下眼睛,他半坐起身子,看了眼蕭堂情,而後嗤笑道:“被一個被瘴氣迷住的畜生所傷,愚蠢至極。”

“此人是誰?”蕭堂情直接問道。

“怎麼,難道你要替我去報仇?”季觀棋有些好笑道。

這一次蕭堂情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分明就是這個意思,季觀棋意識到這點後,他坐直了身子,唇角略微下壓,眼底滿是諷刺,他盯著眼前人道:“那你想要怎麼做?”

“無論如何,我們也算是師兄弟,他傷著你了,我自然不會放過他。”蕭堂情輕輕握著腰側的雙刃刀,緩聲道:“我會廢掉他的修為,交給你處置。”

屋子裡一片寂靜,就在蕭堂情有些不適地想要開口時,就聽到季觀棋意義不明道:“那你可得記住這話……記住要廢掉他的修為。”

“這是自然,我向來說到做到。”蕭堂情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一時間也想不起來,他隻是道:“你的傷完全好了嗎?”

“與你無關,我要睡了。”季觀棋心煩意亂,他毫不留情地直接送客道:“蕭堂情,以後不用送藥給我了,你我之間,本身就還沒到能互相送藥的關係,就此打住吧。”

說完,這乾坤袋被他扔了回去,順便直接將門關上了,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門而已,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他很煩,他怕自己再停留片刻,真的想要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但是現在離開玄天宗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現在殺人,他就真的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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