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部外事管理司副處長?他來深市做什麼?”
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局長百思不得其解。
“大概是出差吧。”
助理大膽猜測,畢竟外交部屬於涉密單位,他到底為什麼來誰也不知道。
“不,不是出差,你剛來你不知道,他就是咱深市出去的,走了狗屎運,因為熟悉港城被特聘到外事管理司。”
助理驚訝:“這是怎麼個特聘法?”
劉局長噤聲,示意他這些東西不能說。
“隻怕和去年總理的提案有關。”
“他應該是休假回來了,既然他來了,那我就見一見吧。”
方慎齋坐在接待廳,收到助理通知後,推開了局長辦公室的門。
“劉局您好,我是方慎齋。”
局長的辦公桌前,方慎齋禮貌地伸出了手。
劉局長是正廳級乾部,級彆比方慎齋的副處級要高,算是領導。
“小方同誌,你好,請坐。”
方慎齋坐在了劉局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劉局長走過來坐到他對麵。
年過半百的劉局長身穿警服,笑容和藹,身材保持的很好,絲毫沒有走樣。
此刻坐在方慎齋對麵,像個慈祥的長輩。
任誰也看不出,這樣的人民父母官居然是個吃人血饅頭的貪官。
方慎齋觀察著劉局長的同時,劉局長也在打量著方慎齋。
年輕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歐式西裝,坐姿端正,發型是深市普遍年輕人流行的發型,細黑框眼鏡給男人增添了幾分儒雅,溫柔又不張揚。
文弱書生罷了。
從男人的氣質中,劉局長看不出什麼威脅。
“小方同誌真是年少有為,年紀輕輕就坐上了外交部外事管理司副處長的位置,以後前途無量啊!”
劉局長笑容和藹,語氣中滿是對後輩的讚賞。
“劉局長謬讚了。”
方慎齋淡淡微笑,照常的客氣寒暄,既不疏離又不過分親近。
短短一句話後,方慎齋保持沉默,隻是微笑地看著劉局長。
這沉默的幾分鐘裡,兩人都沒有說話,劉局長推翻剛剛的結論。
這個年輕人,還挺沉得住氣。
“小方同誌,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望我這個老同誌啦?”
“今天不是代表我個人來的。”
方慎齋垂眸端起助理遞來的茶杯,抿了一口。
“最近深市電影院火災的事情已經在全國大麵積傳開了,事態有些嚴重。”
“您知道的,改革開放政策是我們國家的創新性舉措,而深市又是改革開放第一槍,全世界的目光都將彙集在這裡。”
“這件事,處理不好,很影響中國的國際形象,我們外交部很難辦啊。”
劉局長的臉色瞬間變了。
哪有他說的那麼嚴重,還整上了國際形勢。
看來這小子來者不善啊。
“對於這件事,我也十分惋惜,我們局裡現在近乎一半的人手都在調查這件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倒是方副處長,你能隨意代表外交部嗎?”
劉局長語氣一改和氣,也變得淩厲起來。
劉局長也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這茶是助理用來招待客人的,比他家裡的茶差遠了。
還是王臨平送的茶好喝。
方慎齋掀眸反問:“您覺得呢?”
“哈哈哈哈哈……”
劉局長放下茶杯:“方副處長,還真是年少有為啊,還好國家有你這樣的人才啊。”
到現在,劉局長要是還沒有明白方慎齋的來意,那他也不用乾了。
看來是一個還做著正義夢的單純年輕人。
“我記得那家電影院的負責人是叫王臨平吧?”
突然,方慎齋淡淡地開口。
劉局長目光陰沉下去。
“方副處長了解的真多。”
“劉局長的私人生活,我並不關心,但是我希望這場火災能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而不是給出一個漏洞百出的所謂真相。”
“劉局長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方慎齋的語氣依舊很淡,麵上是溫柔的笑意。
這是威脅。
雖然方慎齋隻是副處級,但是他隸屬於中央,而自己隻是地方高官。
劉局長能在這個位置這麼多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這是當然,我們局一定會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那就期待您的結果了。”
方慎齋勾唇笑著。
“不多叨擾劉局長,我先離開了。”
方慎齋點到為止,劉局長是聰明人,接下來肯定知道自己該乾什麼。
“小王,送客。”
劉局長氣的胸膛極速起伏,他以為他是誰?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也不是沒有人脈,敢威脅他,他也不能讓他活得太順利。
出院那天,黎書禾起了個大早先回到了姑姑家,給自己畫了個濃妝。
“他也不知道來接你!你也是,頭上的傷才結痂,腳也沒好幾天,就非要鬨著出院。”
黎姑姑一邊幫黎書禾把行李從三輪車上取下,一邊抱怨道。
黎書禾沒有搭腔幫忙罵段夏冬。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有可能哪天就釀成大禍。
黎書禾現在儘可能不在心裡吐槽段夏冬,免得哪天不經意就脫口而出了。
“書禾,你住進去以後,段夏冬強迫你怎麼辦呀?”
突然,黎姑姑想到了這個問題。
黎書禾淡定開口:“放心,他不行。”
其實不是不行,而是黎書禾了解段夏冬,這個人自負又自大,自認為能夠掌控“她”,所以越是“她”想要得到的東西,他越是釣著“她”,不讓“她”得到。
之前“她”曾經為了和段夏冬在一起,給段夏冬下藥,想要生米煮成熟飯,但是段夏冬硬生生克製住了,並且折磨了“她”三個月,隻為了告訴“她”,“她”還不配。
說段夏冬不行,是為了讓黎姑姑安心。
“哎,你自己想好吧,即使離了婚,你的名聲也會受損。”
“我知道的,我的父母皆因他們家而出事,這個仇不報,我內心不安。”
黎書禾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前麵“夏冬汽車廠”幾個大字。
這可是她全部積蓄辦成的廠子,這個廠子,她也要拿回來。
“我先走了,姑。”
夏冬汽車廠附近,黎書禾提著行李,就要往家屬區走。
“等會,那件事你得記著,有空得好好感謝人家。”
黎姑姑突然抓住黎書禾,吩咐道。
“知道了姑,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哎,女大不中留啊。”
黎姑姑看著黎書禾的背影,眼睛莫名酸澀。
書禾一直是個有主意的姑娘,從小成績就好,自立懂事。
希望她的計劃一切順利。
天還早,還沒到上工時間,黎書禾提著行李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人,直到她走進了廠裡分配的家屬院——
“就是她!縱火犯!害死了那麼多人。”
“平時看著文文弱弱的,結果心裡那麼陰暗去縱火。”
“她不是之前見義勇為還登報紙了嗎?怎麼現在做這種事?”
“我呸!殺人犯,你來我們大院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