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去我屋裡,我給你清洗上藥。”
小姑子端了一盆水出來,秦含笑沒想到她見到自己竟然還有個笑模樣。
一說起來秦含笑就又覺得頭疼得厲害,也不知道連撞兩次有沒有腦震蕩。
來到西屋,裴景慧一邊為秦含笑處理傷口,一邊柔聲說話。
“都是三哥不對,我替三哥向二嫂道歉,娘也罵過他了,請二嫂彆跟他一般計較了。”
秦含笑心裡清楚,這事兒真不怪裴元行。
而且算起來的話她也要感謝裴元行,要不是他跟蹤原身強行把她帶回來,她這時候麵臨的還不知道是什麼呢。
她可不信霍珩會是什麼好人,現在想起來放不下,早乾什麼去了?
秦含笑道:“我知道他沒有惡意,說清楚就好了,我也沒有怪他。”
“是二嫂大度,我先替三哥謝謝二嫂。”
裴景慧說完又替裴元行解釋起來,“三哥會如此草木皆兵是有原因的。
那件事二嫂可能還不知道吧,雖說家醜不可外揚,但二嫂不是外人。”
秦含笑猜到她要說什麼,她也對林氏和大哥的事挺好奇。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裴景慧唉唉歎了一聲,這才說。
“那時候我還小不懂事,三哥也才九歲,他親眼撞破林氏在大哥的靈堂上胡來。
後來我們才知道,她跟那人早就有了首尾。”
“當時是深夜,靈堂上沒有其他人。
事發後她跪在母親麵前痛哭悔過,說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饒過她。
還說以後一定跟那人斷了,會安分守己,好好教養兩個孩子長大。”
母親看在兩個孩子的份上沒有為難她,也沒有聲張。
可大哥的頭七都沒過,她就偷了大哥的撫恤金和家裡所有銀親錢丟下兩個孩子跟那人跑了。
所以,三哥對這種事就一直很忌諱。”
秦含笑越聽心越涼,原身做的那些事跟陳氏也沒多大區彆,難怪裴元行要打死她。
那裴元棠呢,他在忍什麼?
他現在不走以後就沒有機會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要殺她滅口?
還是,在等著抓她人贓俱獲?
秦含笑打了個寒顫,她可不會給他機會。
她問,“那林氏是怎麼死的?”
裴景慧道:“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一家子都不在了,這也是報應了吧。”
多的秦含笑也敢再問了,隻能轉了話題問起裴家彆的情況。
原身從來不關心裴家的事,但她要繼續在裴家生活,就不能不關心了。
“對了,大哥是怎麼走的?”
“唉……那時候我們還沒有跟爺爺奶奶他們分家,大哥是被征兵上了西北戰場。
後來爹爹病逝,我們也分了家。
分家沒多久就傳回大哥犧牲的噩耗,母親也一病不起。
那時候二哥才十二歲,一家子的生計責任都落在了二哥肩上。”
裴景慧一邊小心翼翼給秦含笑包紮傷口,一邊說。
“本來二哥是要讀書科舉的,連先生就說二哥有讀書的天賦,可都是我們拖累了二哥。
為了我們,二哥不得不離家跑商,一年半載才能回來一次。
好不容易日子好過些了,可如今又出了事,二哥太苦了。”
裴元棠確實苦,他現在也才十八歲而已,後半輩子都不能再站起來了。
不過她也沒比裴元棠好多少,在現代被繼父繼兄坑,推下樓摔死,到了這裡繼續被坑,還險些又死一回。
秦含笑默默歎了一口氣,以前如何就不說了,以後的日子她一定要好好過。
就從讓裴家人對她改觀開始吧。
“其實我還要謝謝三郎,要不是有他及時出現救了我,我此時還不知道在哪裡,連生死都難料。”
她故意說這個話,也是想借裴景慧的嘴讓裴家人都知道她的態度。
她跟林氏不一樣,她是真的想好好過日子
裴景慧怔了一瞬,笑道:“我們是一家人,就彆說謝了,嫂子不生氣就好。”
二嫂嫁過來兩個多月,從來都不關心家裡的人和事,每日除了發呆就是偷偷抹眼淚。
如今二嫂是想通了,要跟二哥好好過日子了嗎?
這個猜測讓裴景慧歡喜不已,她相信隻要全家人一條心,再難再苦也能把日子過好。
突然,一陣強烈的咳嗽聲從白氏房裡傳出來。
裴景慧趕緊過去查看,“娘,您怎麼吐血了?”
秦含笑一聽也趕緊往屋裡跑,白氏的屋子裡一股子難聞的藥味,再加上通風不好味道更難聞。
白氏被裴景慧扶著虛弱地靠在床頭,嘴唇上還沾著血跡。
臉色暗沉蠟黃,明顯說話都提不起氣。
“我沒事,彆嚷嚷。”
裴景慧急得掉眼淚,“都吐血了怎麼會沒事。”
突然,秦含笑被一把推開。
裴元行衝到床邊看了一眼就又轉頭跑了,“阿慧你照顧娘,我這就去找陳大夫。”
白氏想喊住兒子,但一張口就又不住地咳起來,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臉色也難看至極。
秦含笑趕緊上前去接替裴景慧的位置,一手托著白氏一手接連點了白氏身上幾個穴位,然後或輕或重地揉按起來。
白氏的情況慢慢穩定下來,也不再咳嗽,隻是呼吸還是粗重。
“阿慧,你去倒碗溫水來。”
裴景慧聞言答應一聲,趕緊去倒水。
秦含笑手上沒有停,繼續給白氏按揉。
順便搭了白氏的脈,是肺病,又積勞成疾,已經到了很嚴重的情況。
等裴景慧端著溫水回來,她接過水背過身悄悄在水裡放了靈泉水。
喂了水後秦含笑把白氏放下平躺,繼續按揉穴位。
直到白氏氣息逐漸平穩下來,臉色也慢慢恢複了些。
“我在這裡照看娘,你去跟二郎說一聲,娘暫時沒什麼大礙,讓他彆擔心。”
裴景慧都來不及多問一句,趕緊又轉身出去。
自從裴元棠出事後白氏的身體就急轉直下,但怕孩子們擔心再有不舒服也瞞著。
其實咳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隻是這次沒能瞞得住。
白氏拉住秦含笑的手,艱難扯一個笑容。
“娘沒事,你們彆擔心。
我的身體我清楚,真的沒事了,不用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