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所有人不顧這大雨,仍舊尋找著黎北寒。
這大雨雖然給搜救帶來了不便,但是也給眾人幫了個大忙。
之前的山火和濃煙全都被大雨澆滅了。
如果大火不滅的話,或許很快就不能搜救了。
而且還有可能造成搜救人員的傷亡。
“黎北寒,黎北寒,你在哪?你聽到我在叫你嗎?你聽到我們都在找你嗎?黎北寒!黎北寒……”
阮念念大聲叫著,眼淚混著雨水從麵頰上流過。
她在心裡祈禱著各路神仙,希望能得到一點提示,趕緊找到黎北寒!
此時,在一塊突出的岩石
他的身上壓著很多石塊,大雨順著石塊的縫隙流到他身上。
聽到阮念念焦急的聲音傳過來,黎北寒努力地睜開眼睛。
但是片刻,他的長睫抖動了幾下,又閉上了。
疼,渾身都疼。
沒有一處不疼!
他的骨頭是不是都斷了?
黎北寒想要推掉了擋在前麵的石頭。
可是他沒有力氣,甚至連伸出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冰冷的雨點毫不客氣地順著他的黑發落在他蒼白的臉上。
“黎北寒,黎北寒!”
焦急的聲音沒有一秒鐘停下來。
似乎這樣叫著,他就不會有事!
他再次努力睜開眼睛。
在雨幕裡,在石頭的縫隙裡,他看到了那個正在拚命翻動石塊,想要找到他的女人。
隻一眼,他就在人群裡看到了她。
她哭著,不停地快速用手翻開石頭。
黎北寒的心一顫。
是她,果然是她!
阮念念!
她沒事了!
她沒有被夜門的人帶走!
他本來打算著她被夜門的人帶走,陳一也會去救她的!
隻是可能她要受點委屈了。
現在看來,她好好地,也不用擔心她受委屈,太好了!
看到她沒事,黎北寒覺得自己身上的疼似乎也緩解了不少!
他眯著眼睛繼續看過去。
她在乾什麼?
徒手翻石頭?!
她的手指一定都磨壞了。
一定會很疼的!
是不是已經流血了?!
他不要讓她為他受傷!
陳一和原野在乾什麼?!
怎麼讓她乾這種事!
黎北寒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對講機!是對講機!黎北寒他們一定在這裡,他們就是從這裡走的!”
阮念念找到了對講機的殘骸,激動地叫起來。
她手裡拿著一塊對講機的碎片。
她記得很清楚,那個鬥篷男逼著淩一推下炸藥的控製杆的時候就是用的對講機。
而淩一的對講機裡,明顯是他大吼了一聲的聲音。
也就是說,淩一最後推下控製杆的時候,對講機是在他手裡的!
那黑色的對講機被落石砸的七零八落,變成了一堆報廢的破損零件。
眾人都激動起來。
“阮小姐,看來我們找的方向是對的,幸虧你想到了!”
“是呀,我們動作快點,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黎總他們了!”
“大家加把勁,趕緊找到黎總,這雨這麼大,萬一黎總他們受傷了,在雨裡泡著對他們更不利!”
……
“黎北寒,黎北寒,你在哪裡?給我們點提示好不好,黎北寒!黎北寒!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黎北寒,黎北寒!”
阮念念把手攏在嘴邊大聲喊著。
明明他應該就在附近的,可是卻找不到人,這種感覺讓人無助又無奈!
隻能越發著急!
看到她那麼聰明的猜到自己就在附近,黎北寒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笑起來。
沒想到她的聲音蠻大的。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她還能喊的這麼大聲!
是怕他會聽不到嗎?
雖然現在渾身都疼,整個人埋在泥水和石堆裡,黎北寒卻心情好的很,也心疼的很。
她現在是在緊張他了吧?
這麼大的雨,她連雨衣都沒穿……
黎北寒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幾口氣。
他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他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
他想喊,但是卻喊不出來。
他感覺很不好,他快撐不住了……
“淩一?!是淩一!快,淩一在這裡!”
那邊突然又響起了聲音。
不遠處的大塊突出的岩石
醫護人員馬上就衝了上去,急忙做了檢查。
“還活著,隻是昏迷了……”
擔架過來,把淩一抬了下去。
而阮念念自從發現了淩一之後,就開始更加瘋狂的尋找黎北寒。
“黎北寒,淩一還活著,你是不是也活著!我知道你一定活著,你給我個提示好不好,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阮念念大聲喊著,不停尋找著。
黎北寒被亂石壓著,從石縫間他能看到她。
可是壓在他前麵的石頭太大了,擋住了阮念念的視線。
阮念念走過來,臉上滿是淚水和雨水。
黎北寒清楚地看到了她驚惶無措的眼睛。
“黎北寒,黎北寒……”
她哭著喊著他的名字。
黎北寒用儘所有的力氣想要去推麵前的石頭,可是胸口的舊傷口崩了開了,抵在了尖銳的石頭上。
隻要稍微一用力就疼得幾乎窒息。
聽著她焦急的聲音,想著她哭紅的眼睛,黎北寒咬緊了牙關,傷口被劃開,劇痛瞬間襲來,他猛地用力推了一
然後就疼的再也動不了了。
那微微的一下,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
黎北寒幾乎要昏過去了。
如果她沒有發現也沒關係,頂多,他就在這泥水和石堆裡再多泡一會兒。
黎北寒忍著劇痛想著。
其實,隻要知道她擔心他,他就很舒心了……
阮念念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石頭。
剛才它動了,它動了!
“黎北寒!”
阮念念立刻撲到了石頭後麵,拚命去扒那些石頭。
很快,黎北寒的衣服露了出來。
“他在這裡,他在這裡!”
阮念念的嗓音都喊破了。
眾人急忙跑了過來,石頭被搬開了,露出了黎北寒的臉。
阮念念一把拉住了黎北寒的手。
“黎北寒,你要不要緊,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黎北寒,黎北寒!”
他的眼睛微微張開著,她甚至判斷不出來他究竟是不是在睜著眼睛,還是隻是一種睜著眼睛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