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是重慶藝術學校的舞蹈老師,從小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因為一場意外,她的父母相繼離世。
當時,曹衛華親自替兄弟辦理了喪事,認識了才八歲的沈慧,小姑娘很堅強,愣是沒流一滴淚。
等到葬禮完畢後,曹衛華問道:“小慧,願不願意跟我去山城啊?”
“山城在哪裡呀?”
“重慶就是山城,那裡很大很好玩。”
“我想去。”
沈慧堅定地說道。
爺爺奶奶也同意了,畢竟他們年事已高,無法一直照顧孫女,更何況這是兒子的遺願。
於是,沈慧就跟著曹衛華來到了重慶,當她第一次踏足山城的時候,就被這裡的繁華驚呆了。
這裡遠比她以前居住的村莊熱鬨,到處都是新鮮事物。
對於兄弟的女兒,曹衛華非常上心,不但把沈慧送去了最好的學校,還培養她的才藝。
沈慧非常喜歡音樂和舞蹈,於是曹衛華就給她報了鋼琴班和舞蹈班。
初中、高中、大學,直到碩士畢業,沈慧都留在重慶,一方麵是喜歡這裡,另一方麵是為了照顧曹衛華。
沈慧的性子特彆冷漠,總是一副拒人於 千裡之外的樣子,恰似月宮中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曹衛華十分頭疼,不知道,究竟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沈慧?
問過傭人之後,沈慧得知曹衛華已經睡了兩個小時了,於是跑到廚房裡,穿上圍裙,做了兩份茄汁肉丸湯。
當她把熱氣騰騰的肉湯端到客廳時,聶雲揚和曹衛華,不知道是被吵醒,還是聞到食物的香氣醒來的。
聶雲揚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說道:“我好像看到了仙女”
“阿慧,你回來了?”
曹衛華坐起身來,笑著說道。
沈慧俏臉含霜,道:“叔叔,你明明身體不好,還喝得酩酊大醉,真是過分!”
“阿慧,你誤會了,我本來打算戒酒了,可這個小子一直猛灌我,下次他再來這裡,你就幫我盯緊他。”
曹衛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聶雲揚看了一眼沈慧,又看了一眼曹衛華,暗罵這個老狐狸,居然禍水東引,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見到沈慧責備的眼神,聶雲揚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原本給沈慧的初始印象就不好,現在又被曹衛華冤枉了,估計把這妞給徹底得罪了!
“曹叔,明明是您貪杯,跟我有什麼關係?”
聶雲揚極力辯解道。
曹衛華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道:“彆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不是你勸的酒?”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
聶雲揚認慫道。
曹衛華放聲大笑,就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
“好了,叔叔,您就彆在我麵前演戲了。我給你們做了茄汁肉丸湯,快趁熱吃吧,我再去榨兩杯檸檬汁,給你們醒醒酒。”
沈慧說完,轉身朝廚房走去。
曹衛華招了招手,道:“雲揚,快來嘗嘗阿慧的手藝,你小子今晚算是沾了我的光了,彆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言畢,他就端起一碗茄汁肉丸湯,大快朵頤起來。
聶雲揚也有些餓了,於是端起另一碗湯,狼吞虎咽,很快就吃了個精光。
“酸酸辣辣的,真是人間美味啊。”
聶雲揚舔了舔嘴唇,隻覺得回味無窮。
沈慧聽到聲音,探出頭來,問道:“還想吃嗎,鍋裡還有一些?”
“肯定要啊。”
聶雲揚厚著臉皮說道。
旁邊的傭人立刻去廚房,再盛了一碗茄汁肉丸湯。
曹衛華哭笑不得,道:“你小子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呀!”
吃了兩碗肉湯,又喝了一杯檸檬汁,聶雲揚心滿意足,準備離開。
曹衛華原本想讓聶雲揚去客房休息,但聶雲揚說自己還有事,今晚必須離開,明天按時上班就行了。
白天喝酒的時候,曹衛華已經打過招呼,同時給了聶雲揚錦繡華庭會所負責人的電話,明天他可以直接去。
喝酒之後不能開車,於是聶雲揚把那輛保時捷911留在車庫,叮囑曹衛華,讓他明天派司機把車送到金科九曲河。
聶雲揚攔了輛出租車,在市區裡溜達,山城很大,他卻有種無處容身的感覺。
在北城天街下了車,聶雲揚徑直前往重慶故事酒館。
今晚的酒館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加熱鬨,聶雲揚對這裡非常熟悉,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依舊隻要了一瓶啤酒,台上的樂隊,正在演唱張學友的《吻彆》。
聶雲揚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認真聆聽。
忽然,一個男人拿著兩杯龍舌蘭,坐在聶雲揚的對麵,他穿著白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褲,看上去很是時髦。
男人的年紀並不大,約莫三十歲,笑眯眯地問道:“朋友,一個人喝酒啊?”
“你是誰?”
聶雲揚冷冷地反問。
他沉浸在往日的回憶中,不希望被人打擾。
男人微微一笑,道:“我叫侯超,是這家酒館的負責人,上次你來這裡唱了一首《青花瓷》,讓我記憶猶新。”
“隨便唱的,你彆介意。”聶雲揚說道。
“要不要一起喝杯酒啊?”
“可以。”
侯超把其中一杯龍舌蘭推給了聶雲揚,問道:“你怎麼知道重慶故事酒館的?難道是朋友推薦的?”
“不是。”
聶雲揚搖了搖頭,解釋道,“十年前,我就來這裡喝過酒,當時有個朋友在這裡駐唱,那時的老板叫秦宇。”
“哦,原來是老顧客啊,不過秦叔已經移民國外了,把酒館轉給了彆人。”侯超說道。
聶雲揚恍然大悟,道:“難怪沒有認識的熟人,原來已經物是人非。”
“你的嗓音真的很好聽,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裡駐唱?”侯超問道。
聶雲揚抿了口酒,笑道:“不了,我隻是過來坐一坐。”
“真是可惜。”
侯超歎息道。
就在這時,樂隊演唱的時間結束了,他們離開之後,酒館恢複了安靜。
侯超指了指舞台,笑道:“要不要上去露一首?”
“算了吧。”聶雲揚拒絕道。
侯超堅持道:“哥們,反正你來都來了,就去唱一首唄,上次好多客人都覺得你唱的歌非常好聽!”
“隻唱一首啊。”
聶雲揚說道。
他也想發泄一下,內心的苦悶。
侯超哈哈大笑,道:“一首就夠了。”
聶雲揚將杯中的龍舌蘭酒一飲而儘,隨後走上舞台,調了調弦,道:“一首《江南》送給大家!”
侯超帶頭起哄,其他客人見狀,也紛紛喊了起來,他們本來就是來放鬆的,自然樂得有人表演。
當聶雲揚準備好後,侯超就撥通了電話,低聲道:“老板,上次那個男人又來了,正要唱歌,您要不要聽一聽?”
“開視頻。”
一個溫柔的女聲響起。
侯超掛斷電話,打開微信視頻,把攝像頭對準舞台。
聶雲揚清了清嗓子,就開始演唱起來。
“風到這裡就是黏,
黏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裡纏成線,
纏著我們留念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
緣分寫在三生石上麵,
愛有萬分之一甜,
寧願我就葬在這一點,
圈圈圓圓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著你的臉,
生氣的溫柔,
埋怨的溫柔的臉,
不懂愛恨顛倒的我們,
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相信愛一天抵過永遠,
在這一刹那凍結了時間,
不懂怎麼表現溫柔的我們,
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
離愁能有多痛,
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
心碎了才懂
”
唱完之後,聶雲揚就離開了酒館,其實他不是一個愛表現的人,隻是這裡有太多難忘的回憶。
回到金科九曲河彆墅時,其他人都已經睡著了,聶雲揚沒有打擾其他人,直接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清晨,聶雲揚起床之後,和穆清瑤打過招呼,就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