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好後,沈淺就讓大家先回去休息,然後就和文茵茵和應景照,三人坐在客廳昏黃的燈下開始聯係車重新安排行程。
現在這個季節的冰島,極光出現的概率其實很大,但在颶風即將來襲的情況下,不確定的天氣和雲層覆蓋因素,都導致這樣的高概率失去了依據。
但是,本來無法完成全部行程就已經足夠讓人遺憾,追極光是大家在冰島最後一件想做且唯一能做的事,沈淺他們作為導遊要做的,就是哪怕不可能也要儘量提高成功率。
先儘人事,後聽天命。
為了保證安全,他們不能再選擇自駕,隻能尋找更有經驗的人帶領。
幾人谘詢了冰島所有旅行社,但是在颶風來臨之際,所有旅行社都取消了觀賞極光的行程,沒有人敢冒這個險。
在一次又一次被掛掉電話後,三人都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看來,想在這樣的天氣來臨前能看見極光,幾乎是在逆天而行。
就在士氣逐漸變得低迷時,沈淺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他剛開始規劃冰島的旅遊行程時,也把追極光當作是一項重要行程安排上了。
但是那時考慮到有限的預算,還有這個季節較高的成功率,所以他選擇的是自駕追極光。
但其實當時還有另一種選擇,那就是雇傭極光獵人。
極光獵人,顧名思義就是專門追尋極光的獵人,他們熟悉可能出現極光的地點和時間,有專業觀測極光的設備和知識。
許多極光獵人甚至是天文和氣象專家。
如果跟隨極光獵人一起追極光,能最大程度的提高成功率。
想到這一點後,沈淺立刻開始找各種能聯係當地極光獵人的方式。
但他麵對的又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雖然颶風不會那麼快登陸,但是很多極光獵人都不認為有看到極光的可能,所以都拒絕了他們。
這時,時間也已經來到了深夜,沈淺看了一眼時鐘,對文茵茵和應景照說道:“你們倆先去睡吧,我再試試。”
文茵茵想也沒想就搖頭,她不可能讓沈淺一個人想辦法。
她現在隻恨自己沒有來得及把文家的勢力發展到冰島。
而應景照看了一眼沈淺眼底的青黑,歎了一口氣勸道:“實在不行算了吧,和大家說清楚就行,不需要逞強。”
沈淺當然知道可以放棄,但他覺得現在還遠不到時候,所以隻是搖了搖頭,簡單說四個字:“我再試試。”
同時,為了防止大家擔心,沈淺也提前準備好的備用方案:“如果最後實在找不到,明天早上我們就通知大家更改行程,帶上行李一邊往安全區域走一邊參觀周圍的景點。”
“不過到時候還需要辛苦你們開車,所以你們先去睡,明天交給你們好嗎?”沈淺揉了揉疲憊的雙眼,嘴角卻依舊帶著笑容:“現在就交給我。”
“......”
聽見沈淺的話,文茵茵就知道他們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沈淺已經考慮好了一切,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聽他的安排去睡覺,然後為明天的沈淺減輕負擔。
所以,文茵茵沒有再執拗下去,她舍不得再浪費沈淺一點一滴的時間。
“我知道了。”她看著沈淺,歎了一口氣道:“但你也不要太勉強,早點休息。”
“知道了義妹。”沈淺對她擺了擺手,“快去睡吧。”
文茵茵上樓後,沈淺就繼續低頭,一個又一個地翻打著電話。
這次的意外可以說直接導致了他們之前用心的安排所有行程作廢,而明天的行程到目前為止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在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經驗再豐富的導遊也很難不崩潰,可沈淺的臉上卻看不見任何的不耐煩和負麵情緒。
哪怕一次又一次地被掛斷,他也一次一次重新撥打出去,整個人安靜又平和,沒有任何抱怨。
一點也不像勞累了一天,又被趕鴨子上架處理爛攤子的人該有的情緒。
沈淺有段時間沒有剪頭發了,所以頭發有點長了,黑色的碎發落在他白皙的頸間,在昏黃的燈光下,帶著讓人心癢的美感。
就像在那幾年裡,應景照一直所注視的那樣。
沈淺見應景照沒走,以為他還要勸自己,於是在打電話的間隙,抬頭耐心解釋道:“放心吧,我就把最後這幾個電話打完,要是都沒辦法的話,我就去睡覺。”
應景照早在沈淺抬頭之前就收回了目光,他重新看向沈淺,語氣很輕:“我就是想再陪你坐一會兒,就像大學時一樣。”
聽見應景照的話,沈淺一下就想起了大學時的一些畫麵,安靜的圖書館裡,沙沙的翻書聲仿佛再次出現在耳邊。
大學可以說是沈淺一生中最珍惜的一段時間,充滿了期待與相信。
......如果早知道社會卷成了今天這樣子,沈淺就考研考編了。
害,真是年少不知道穩定好,誰當牛馬誰知道。
應景照和沈淺一起又打了許久的電話,幾乎把冰島所有極光獵人的電話都打了一遍。
但他們依舊沒有找到能帶領他一起追極光的人。
看來明天的行程十有**是要怕泡湯了。
當沈淺有些沮喪時,這時二樓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沈淺見是唐教授,有些意外地問道:“起夜了?”
他記得唐教授晚上也沒有喝很多水呀。
唐月軒冷淡的雙眸中透出幾分無奈,他走到沈淺身邊,說道:“該去睡覺了,我找到了能帶我們去追極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