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星辰路三進三出的大寨院內。
書生房憐雲顧不得身上灰塵,佝僂著身軀,神色惶恐,“三爺,已經照您的吩咐,那蘇名去找龐三刀的麻煩了,不出今晚,肯定會有結果。”
虎三爺安然坐在椅上,“嗯”了一聲後問道:“不錯,你說蘇名今晚會怎麼做?”
房憐雲聞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思忖道:“現在蘇名已經是火燒眉毛,傷到根基,如果不出所料,肯定會將龐三刀趕儘殺絕。”
虎三爺笑著點了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不錯,他一旦出手,又怎麼會留下禍患,定會斬草除根,齊威拜把子兄弟先死,如今手下弟兄又被蘇名斬殺,等到那時候,他不出麵也得出麵了,否則,天下人會怎麼看他?”
房憐雲恭維:“三爺老謀深算,在下自愧不如。”
“多盯著點,有任何風吹草動記得第一時間向我彙報,待我處理完這檔子事去到哥老會後,你和你母親就自由了。”
房憐雲誠惶誠恐,連忙磕頭拜謝,“謝三爺恩情,隻是三爺就那麼有把握,他蘇名一定殺得了龐三刀?”
虎三爺咂了咂嘴,放下茶杯,“你還是太小看他蘇名了,還隻是一個癟三的時候就敢殺我義子,你覺得他會乾沒有把握的事?”
書生沒有再講,對三爺行了一禮後就朝著屋外走去,卻不知道,就在他離開的瞬間,虎三爺眼底一縷寒芒轉瞬即逝。
紫林坡。
同樣屬於南商五十八司之一,和沾花街相坊,滿是酒肉風月之地,但繁華程度卻要更甚一籌,除了見不得光的那些生意外,還有許多正道上的來路。
隻是龐三刀在河海幫混跡多年,修為也達到了二品武者,雖比不上虎三爺那等大頭目,但也遠超一般的小頭目。
按理來講,以他這種實力的存在,怎麼說也會在長空域掌管最少兩街才對,可齊威卻在幫中並不得寵,雖然實力高絕,卻並不深受幾位堂主和幫主的信任,連帶著他混的也不怎麼樣。
人的貪念總是無法得到滿足。
於是龐三刀看準了機會,假借齊威名號,去了沾花街便是打砸搶掠,目的就是為了獲得更多利益。
此刻青樓之內,龐三刀胸腔染血跪倒在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滿眼驚駭。
“你你竟然暗中修煉魔功!”
蘇名整個人宛如魔神降臨,黑發如雪,一襲黑衣在狂風中獵獵作響,眼底藏不住的,是那驚人的殺意與瘋狂。
眾人皆瞠目結舌,雖然他們心中並不在乎所謂的正邪之分,但是親眼看到有魔功修煉者在此現身,還是震驚到了極點。
要知道,這個世界,魔修可不怎麼受人待見!
“是又如何?”
“若是今日沒有後手,豈不是要被你二人趕儘殺絕!”
嚴玉嚇得魂飛魄散,可心底又有些興奮,要知道如果能夠為朝廷抓住魔修,可是大功一件,說不得他就會被借此提拔,到那時,什麼三街總捕,通通不放在眼裡。
——哧
血肉被穿透的聲音頓時響起,蘇名體內烘爐轟鳴作響,隻是瞬間便消失在原地,在出現時,一隻手已經徹底將龐三刀給洞穿,手心握著的,是還在微弱跳動的心臟!
“你好大的膽子”
“齊爺,不會放過你的”
龐三刀隻覺得心口傳來一陣絞痛,低頭望去,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碩大窟窿,心房之處更是空空蕩蕩。
——砰。
心臟被直接捏爆,鮮血頓時炸開,染紅了蘇名的臉龐,泊泊鮮血順著掌心滴落。
“哈哈哈哈,殺,殺,殺!”
“算計我蘇名,我要你們全都死都死”蘇名仰頭狂笑,臉龐不受控製的抽搐,眸中癲狂之色愈濃,轉身看向嚴玉,勾起慘白笑容,“嚴大人,到你了。”
既然魔修的身份已經暴露,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他個血流成河。
之前嚴玉和龐三刀二人合力之下,蘇名遭受重傷,迫不得已在眾人眼前第一次打開了體內火爐,才僅僅是瞬間。
神誌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隻覺得眼前每一個人都無比礙眼,唯有鮮血可以撫平那熾人的躁動。
蘇名仰天長嘯,將沾滿鮮血的手臂舉起放在嘴前,一滴滴粘稠到如同勾芡般的鮮血順著手臂滴落到他的嘴裡,將雪白的牙齒都染的通紅。
“嚴大人嚴大人”蘇名嘿嘿怪笑,眼神渙散,口中低聲喃喃。
“彆彆過來你要是殺了我,趙大人不會放過你的我告訴你,整個長空域都在趙大人的手下你敢殺我,一定會被抓出來的!!”
嚴玉跌倒在地,雙腿瘋狂的蹬著地麵,把控著身體朝後退去。
在親眼看到蘇名和那魔人一般,徒手捏爆了龐三刀的心臟之後,再無半點貪婪,唯有恐懼侵占心神
而原本包圍住劉樂成的一眾人等,見自家老大被殺,此刻也是六神無主,戰鬥力直線下降。
劉樂成從人群中直接衝出,顧不得蘇名是否神誌清醒,一把將其死死拉住,滿臉凝重道,“老大,殺不得!”
蘇名僵硬的轉過頭顱,眸中儘是不解,聲音尖銳刺耳,仿若尖刀劃過玻璃,怪笑道:“你也要阻止我?”
忽然。
劉樂成被單手拎起,強大的力道刹那間就讓其臉漲成了豬肝色,一對短腿在半空中來回撲通。
“老大是我”劉樂成艱難喘息,試圖掙紮卻發現蘇名那手臂好似被無窮巨力加持,根本掙脫不得。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凝重,如果劉樂成都死在這裡那隻能說明,蘇名瘋了,徹徹底底的瘋了!到時候,恐怕每個人都要開始逃命!
劉樂成掙紮的力道越來越弱,眼見就要身死當場。
——撲通。
他整個人頓時跌倒在地,一手捂著脖子貪婪的吸吮著空氣,而再看向蘇名時,才發現他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複正常,隻是格外蒼白。
“老大你沒事了?”
蘇名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捂著額頭一屁股坐在長凳上,眸中的癲狂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深邃入骨的凝重。
“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