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名少年走入鹹陽城。
當守門士卒檢校那少年遞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大秦書院學生,上蔡縣縣丞,周勃?
即便是再怎麼沒聽過天下大事,他好歹也是鹹陽中人,茶餘飯後那些個大秦書院的學生會自發上街頭教導百姓識字。
而隻要閒聊,自然會聊到兩個名字:周勃、袁華!
一個帶著官差剿匪,一個協助平叛。
如今真切出現在眼前,守城士卒方才發現,原來天下當真有"少年英才"這個說法。
“周縣丞,請。”
士卒連忙讓開道路,甚至露出了微笑。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這個少年,日後定然是大秦的實權重臣。
周勃微微抬頭,沒有立刻走入城門,反倒是多看了幾眼城門上的"鹹陽"二字。
他....回來了。
....
大秦書院之內,有了第一屆出門的實習師兄們打樣,這一屆的學生愈發...."陰險"。
像是尋日之中的捉弄,都已經上不了台麵,甚至已經有人自發得組建起了一場比賽,名為"白手賽"。
全身上下十個下幣,一張飯票,堅持在書院活十天。
本來堅持已經極為困難了,可直到有一位"猛人"橫空出世,不但活了十天,甚至還賺了十個大錢回來,頓時驚為天人。
而他的方法很簡單,出去以"大秦書院學生"的名頭做生意。
不少人不恥,認為這是在作弊。
可當陰陽課老師鄒鱤卻是老懷安慰,認為這個學生非但不要臉,而且對於"借勢"有著獨到見解,便將其收入真正的門下弟子,一時之間,學院震驚。
他們可不服,紛紛認為自已才是最陰陽的人,於是...."猛人兄"開始迎來了四麵八方的陰招。
什麼假寫情書、課程微改,比賽使絆都已經是小兒科了,更坑的是,有一名學生,咬著牙找到了已經在實習的學長孫德勝,借來了整整五百個大錢,在書院之內玩了一場"通貨膨脹",不但是坑了"猛人兄",讓他手中的飯票大幅度貶值,不能讓同窗幫忙早起占課,帶飯,甚至連帶著其他同窗都被影響到了。
"猛人兄"也不是好惹的,直接一力降十會,在"通貨膨脹"之期,身體力行得幫同窗乾活,而後以微薄資本開始雇傭,分派,竟是抄底成功,成為大秦書院第一"飯票大佬"。
對此,副院長酈食其特地讓人將這位"猛人兄"的檔案送到司農監,讓其內史驚為天人,老早便預定了這個名為"彭越"的小子。
....
當周勃重新站在大秦書院門口之時,感慨萬千。
他的路途,自大秦書院伊始。
如今作出了政績,辭官回了鹹陽,又回這裡。
到底是一切徒勞,還是退一進三,如何得知?
“喲!周勃嘛這不是。”
門房一抬眼,便看見了周勃,頓時喜笑顏開。
雖然這位優秀校友的事跡已經遍傳書院,但....畢竟在書院的時候,周勃是幫廚房算賬的,和他們這些非學生的人混的極熟。
更何況,昔日周勃來書院,還是他親自登記的呢!
“豆子。”
周勃露出溫和微笑,也是連忙上前:“和牛家村的姑娘如何了?我離開書院之前,你便是說要定親了,現在該是成婚了吧?”
門房豆子嘿嘿一笑:“還得多虧了你幫忙寫詩,雖然我那丈母娘聽不懂,但那眼神之中止不住的歡喜,婚事是一點兒都沒意外啊!三個月前便是成婚了。”
“愛花前些日子老是想要嘔吐,我帶著去醫學院看了大夫,說是已經懷上了。”
“勃啊,不是你豆子哥說你,抓緊!你自來書院便看得出你有出息,那登門想要提親的姑娘,真有喜歡的,便是成婚。”
此話說出,周勃啞然失笑。
且不說書院的時候,便是自已前往上蔡縣任吏的時候,那九江郡的郡守便是想要將庶女許配給他。
成婚,他還當真是不著急。
“我去看看學弟們如何。”
周勃笑笑,便是想要進入書院。
門房一聽,笑著連連點頭。
隨後,又是不放心一般,開口提醒了一句:“勃啊,這書院可和你走的時候不一樣了。我聽那老鄒說啊,現在書院,最多的不是書,都踏娘的是心眼子,你可彆著了道啊。”
此話說出,周勃反倒是微微一愣,麵容古怪了些。
難道....他們這一批坑人的師兄們去實習了,這些個學弟反倒是變本加厲了?
“那我倒是好奇了。”
周勃邁門而入。
一進門,便聽到一道朗聲響起:“狗日的彭越!五十章飯票!你踏娘的搞作業壟斷是吧?老子在書院拔根竹竿,振臂一呼,一定要推翻你的壟斷,還諸多同窗們的作業平價!”
緊接著,周勃便看見一個麵容黢黑,身形魁梧但實打實穿著書院校服的壯漢,對著那"嚎叫"的學生作了一揖:“王兄說的是,價格確實高了些。”
“既然王兄開口了,那麼從今日起,寫一門作業的價格是四十九章飯票。”
此話一出,那"嚎叫"的學生頓時不"嚎"了,反倒是眼珠子滴溜溜得轉。
書院學生第一特性:貪!
既然彭越能降價一張飯票,那自已再堅持一下,是不是能降價兩張呢?說不定....能將寫作業的價格給打下來呢?
然而....彭越的下一句話,讓那學生瞬間傻眼。
“但王兄你剛剛罵我,彭越不是什麼大方的人,鄒先生也說了,陰陽之道在於調和。我受了氣,若是不發出去,那就沒什麼好調和的了,光是受氣了。”
“所以,王兄你的作業,價格是一百章飯票。彆想著找彆人,誰幫你做,我彭越還有洗衣票,占課票,筆記票,甚至連每個月跟大秦醫學院交流的票都在我手中。”
彭越"彬彬有禮",但這身形實在駭人,反倒是有一種熊瞎子穿衣服的感覺。
"王兄"一聽,頓時傻眼,可還沒等他求饒,彭越便是轉身準備離去了。
當他看到周勃之時,微微皺眉:“外人?還是學長回書院看老師?”
周勃看向彭越,總覺得有些興趣,便是上前:“學弟,可否帶我四處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