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城之內,百姓喧嚷。
東南西北四個商市的開設,讓商貿的風氣正式迎來上漲。
包括普通百姓在內,都是得到了不大不小的收益,至少生活的成本是切實降低下來了,自個兒賣糧食的時候,耗費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連帶著春風苑這樣的地方,也是迎來了自已的繁榮。
然而....
今日卻是有些古怪。
眾多商販發現,今天街道之上,平白無故多出了許多人,皆是麵色匆匆,朝著同一個方向而去。
穿越商市,不購買商品,不售賣東西,就是最為簡單得走過,仿佛是趕路一般。
“發生事兒了?”
一名商販自顧自嘟囔了一聲,而後又自個兒搖了搖頭。
能發生什麼事兒?大秦好著哩!
....
陳彬終於醒了。
柳白身為大秦左相,親自坐在陳彬的床榻之側,聽他細細訴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膠東郡,錦衣衛遇刺。
一個黑衣蒙麵的高手,將錦衣衛旗官邢超當場擊殺,而後便是開始了一場漫長的追殺之途。
除了陳彬,眾多兄弟儘皆慘死。
“綠林。”
柳白咬著牙,重複了陳彬方才提到的名字。
而後便是為陳彬掖了被角,囑咐了一聲"接下來的事,本相會辦",便是起身離開。
這一下,連蕭何都知道,根本不可能組織自家柳公了。
呆在丞相府這麼久,蕭何對於柳白的脾性可謂相當了解。
睚眥必報,厚待下屬。
如今綠林這個所謂的響馬組織,居然敢對錦衣衛發起襲殺,並且開展了極為高效的追殺,這口氣絕對咽不下去。
“屠了!”
柳白沉聲開口。
蕭何抿著嘴唇上前道:“柳公,可能有陰謀啊!”
“如今錦衣衛發展甚快,已經算得上是惹人眼球了。若當真馬踏江湖,恐怕....”
柳白一抬手,示意蕭何不要再說下去了。
他不是衝動的人,但絕對容忍不了所謂的"好漢"在明麵上挑釁國家的尊嚴。
從一開始,他柳白對於江湖中人,都算不上什麼好感,無非就是沒什麼興致去動手罷了。
“柳公,可走公途,讓膠東郡郡守薑泉,領公差,配合軍伍剿匪!”
蕭何咬了咬牙,還是開口!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違抗柳白。
不知道為何,蕭何本能覺得此事不對勁。
“柳公,那吳遜的清源山莊是山東五郡七十四縣的響馬頭子沒錯,但....為匪盜之人,首死賊散,注定不會有什麼忠誠可言。”
“即便是遺留些許親信,如何能真正做到截殺三十名錦衣衛?而且還隻有陳彬一人跑出?”
“再者說,襲殺和追殺,本就是需要人在背後嚴密把控,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對錦衣衛出手?”
“最後,殺了咱們三十名錦衣衛又是為何,到底能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柳公,先思而後動啊!”
蕭何語速連珠,顯得迫切非常。
他....真的害怕!
一個困境在麵前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似一點兒都不會對自已造成威脅,實則卻是身在一場迷霧之中,看不清楚!
蕭何害怕的點,就是....他看不到此事,到底何人會有何樣的收益!
人做事,是有動機的,可他看不到這件事有任何的動機。
當真是為了報仇?
可笑!
“錦衣衛被所謂的江湖好漢殺了。”
柳白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直視蕭何。
就這麼一句話,蕭何愣住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家柳公會突然不理智起來。
“錦衣衛的兄弟,若是為了大秦的利益死在了敵人的手中,本相一句話也不說,無非就是謀劃,複仇罷了。”
“可是,錦衣衛的兄弟,是死在了所謂的綠林好漢的手中,死的沒有任何價值。”
“他們不止是下屬。”
“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曾經在本相麵前賣力訓練,為了能有朝一日,為了大秦的利益獻出生命的人!”
“從加入錦衣衛的那一天起,他們就懷揣著會死的決心。”
“但是,沒有人想過自已會死的這麼窩囊!”
柳白麵色沉的可怕,但話語之中,滿是滔天怒火!
是的,
不值!
這三十名錦衣衛死的不值,才是柳白必須要馬踏江湖的關鍵!
他不能再讓任何一個人死得如此不值!
錦衣衛的每一個弟兄,他柳白都要為其生命負責!
“蕭何,莫要阻攔了。”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
蕭何轉眸一看,隻見陳平走出,麵色平靜:“若是當真有什麼事,無非應對便罷了。”
“可要是今日不出頭,錦衣衛不複以往。”
此話說出,蕭何愣住了。
他明白陳平的意思,主要還就是一個字:氣。
若是錦衣衛死在了江湖人的手中,而柳白選擇了讓公差配合軍伍去剿匪,那麼錦衣衛.....再無以前的那一股子氣。
就如同孩童在外麵受了欺負,回家隻會告訴家中大人為其出頭一般。
沒有能力也便罷了,這是無可奈何。
可麵對江湖人,還要借助公差和軍伍,讓錦衣衛日後如何再抬頭?
“柳公.....三思!”
“謹慎!”
蕭何深吸一口氣,沒有阻攔,隻是深重囑托。
柳白看了一眼蕭何,微微點頭。
有蕭何,陳平在,即便有什麼陰謀,那又如何?
“龍且!”
柳白行至庭院,忽而高呼。
龍且快步而來。
“山東五郡,綠林響馬。”
“你親自領隊,一個月之後,若是本相還能聽到所謂的綠林響馬,本相親自扒了所有錦衣衛的飛魚服,丟不起這個人。”
柳白冷聲開口。
此話說出,儼然已經是將這次任務壓迫感拉到了極致。
龍且麵色肅然,再無尋常那些輕鬆之意,朗聲開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