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遊射小隊,身死
第599章:遊射小隊,身死
匈奴草原,一支被稱呼為‘稱犁’的軍伍成為所有匈奴部落的夢魘,被冠上了這個‘天’的名字,寓意為匈奴今年征伐太多,天降災禍,致使秦人軍伍到此。
王庭聞之,各匈奴實權人大怒,決意要在草原陰山山脈最北角圍殲韓信。
各部落之中再度征兵,不同於攻伐大秦,這一次竟是人人憤慨,爭先而行,硬生生湊出了十萬人的兵力!
七路聯軍,共伐不足千人的韓信軍伍。
其中有新晉左賢王金刺木、克羅部落首領所率領的狼足軍、王庭金狼衛統領率領的精衛、綦毋臣率領的輕騎隊、陰山十二部落聯合伍、饒樂水周邊部落集結的亂戰軍,
以及神秘的匈奴國師單獨率領的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軍伍,名為‘扶炎’軍。
而韓信卻是孤立無援,唯有將手下獨獨的三百玄甲軍派往北邊藍氏城屠城駐守。
以七百輕騎,還暴露了位置的情況下,想要活下來,難如登天!
陰山山脈之下,除了樊噲沒心沒肺得將一根羊腿扯下,大快朵頤之外,韓信的偏將崔澶以及遊射小隊的鐘離昧皆是愁眉不展。
“韓大哥,匈奴人已經在陰山之外構建起多層防線,他們不是一擁而上,咱們根本找不到突破出去的間隙啊!”
鐘離昧焦急萬分。
如今對於敵軍的敵情判斷,全都仰仗他的遊射小隊,他自然是對於敵情最早掌握的人。
背靠陰山山脈,若是直接上山,勢必會死在這陰山之中。
可匈奴的包圍,令人絕望。
韓信沒有吃羊腿,反倒是看了一眼鐘離昧,扯下一根草,扔進口中咀嚼:“渡饒樂水。”
說罷,便要起身整兵。
此話說出,撞死營偏將崔澶直接跳起來了:“韓將軍,此事不妥啊!饒樂水寬急,渡人難渡馬啊!”
“草原之上沒有馬,與行屍走肉何異!”
韓信隻是淡淡回了一句:“棄馬而渡,渡水過後,自然有馬。”
是夜,七百人輕騎軍伍,棄戰馬而渡饒樂水,奔二十裡,於夜半步戰奇襲饒樂水旁的阿善部,屠儘,奪馬。
渡水、狂奔、屠部之後的撞死營輕騎,並未有任何修整,反倒是韓信一聲軍令而下,直接奔往饒樂水周邊部落集合商議的軍帳而去。
由於亂戰軍儘皆被帶走,饒樂水最為強大的部落,此刻卻顯得防守薄弱至極,一夜之間,屠儘饒樂水周邊部落首領一十二名,頓作大亂!
而韓信所率領軍伍,也暫時獲得了喘息之機。
但隨即,匈奴不知何人極為聰慧,竟是直接重新部署了這十萬大軍,直奔饒樂水而來。準備趁著撞死營輕騎背靠大河之時,全殲此營。
如此千鈞一發之際,必須要尋找突圍方向,韓信於草地上坐了一夜,深知匈奴之中有聰明人,定然會預判他們這支輕騎的動向:或北上藍氏城,與玄甲軍會和,集結兵力而動亂。
或南下縱逃,如散落星辰,危害草原部落,最終一顆顆隕落。
但
韓信在星空之下,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位被譽為武將之恥的恩相若是在此,會如何?
“柳相,您總是出乎意料,若是您領兵,定然也會讓對手出乎意料吧?”
“出乎意料的地方,也定然會是匈奴人兵力最弱之地。”
韓信忽而一笑,而後起身,鳴金,領兵。
當所有人都準備朝北與玄甲軍回合,轟轟烈烈與匈奴狼崽子乾一場的時候。
韓信伸手指向東方。
饒樂水!
撞死營再渡饒樂水,要回到那個千辛萬苦方才跳出來的陰山山脈包圍圈!
“鐘離昧聽軍令!”
韓信一聲大喝,鐘離昧悍然出列。
“率遊射小隊五十人,於此地大肆殺燒,不可令敵軍明我大秦之意。”
此軍令一出,所有撞死營的將士皆是紅了眼眶。
五十名遊射小隊軍卒一步出列,與鐘離昧一同朗聲大喝:“遊射小隊,領命!”
一聲大喝,極壯人心!
但這一聲大喝,也是他們最後一次留給兄弟們的聲音了。
十萬敵軍的包圍圈,五十人必死。
韓信麵色嚴肅,眼神之中卻沒有分毫愧疚,隻是拍了拍鐘離昧的肩膀,便要領著剩下之人離去。
“韓大哥。”
忽然,鐘離昧喊了一聲。
韓信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鐘離昧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對著韓信道:“韓大哥,能回去的話,跟老李頭上墳的時候說一聲,我鐘離昧比那隴西侯李信有種的多,第一次上戰場沒尿褲子。”(這個回旋鏢,還有人記得嗎?)
韓信沒有回答,隻是揚了揚手臂。
他韓信,又何嘗覺得自己能回得去呢?
是日,遊射小隊像是瘋了一般,燒、殺、毀,將‘屠夫’的名號做了個徹底。
而撞死營卻是急轉向東,回渡饒樂水,再臨陰山山脈,打了留守匈奴軍伍一個措手不及,竟是大勝!
十萬憤怒到了極致的匈奴軍伍,最終還是在饒樂水河畔將遊射小隊圍住。
鐘離昧三次突圍不得,身邊五十騎僅剩十八,
再突!
僅餘己。
兵亂之中,鐘離昧看到自己屠部落之時那個遠望的少年,怯生生拿著刀,眼中卻滿是恨意。
鐘離昧大笑,將手中秦劍連著鞘鄭重插在地上,高呼一聲:“上來,拿我的頭,換你的軍功!”
拔劍自刎,鐘離昧最後一瞬,竟對那血光沒有分毫訝異,隻是腦海之中想起一句可笑的話:
“老李頭,你不該在我入伍的時候,祝我永遠血氣方剛的。”
獨身西麵而死,匈奴震恐。
遊射小隊身死,撞死營得到了最為珍貴的東西:時間!
三天的修整期,加上北、南皆可的戰策,是遊射小隊為撞死營六百五十名兄弟用生命爭取而來的東西!
冒頓單於聞戰報,大怒!
庭帳之中,殺侍者十二,侍女三十,竟帶著王庭護衛軍,親至!
而一條傳聞,亦是響徹整個匈奴草原:
冒頓單於要親手將那支‘稱犁’軍的將軍腦袋砍下來,做成酒盞,銘記匈奴人最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