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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車馬詩歌,破落老者哭嚎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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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兄,到底怎麼了?”

“柳白已經知道了你我之事?”

馮劫是急得兩頭冒汗,又要扶著自家老爺子,又要關心龍五,還得吩咐門房去取金瘡藥。

說實話,他也是真的怕啊!

以柳白這手黑的程度,知道他們馮家往錦衣衛插棋子,還是南鎮撫司的指揮使,晚上帶人來滅口都有可能!

“沒有。”

龍五艱難得吐出兩個字,令馮家父子長舒一口氣。

“那玄七就是嫉妒!”

一旁的壯漢語氣之中儘是不滿!

“阿發!”

龍五沉聲一喝,壯漢立刻不說話了。

馮家父子對視一眼,皆是沒有說話。

馮去疾知曉此事並非柳白之意,也是恢複了冷靜,示意馮劫將拐杖撿起,而後沉聲開口問道:“龍五小兄弟,可是那錦衣衛指揮使嫉妒於你,故而懲戒?”

龍五搖了搖頭:“是龍五想要為義母安置房業,故而在鹹陽之中,敲詐富戶。”

話雖然說得極為認命,但是馮去疾是何許人也?

隻是這麼一眼,就看出了龍五的不甘。

轉瞬之間,馮去疾就明白了,一抹奸猾的笑容浮起:“龍五兄弟,咱們不說傷勢,也不說錢財之事。”

“你義母要安置房業,一會兒劫兒給你取一份地契,你走時帶上便是了。”

“今日來,可有何事?”

在朝堂浸淫多年,馮去疾豈能猜不出來龍去脈?

無非就是龍五貪財,然後被玄七懲戒了。

雖是嘴上無怨無悔,但那也是不想在他們父子二人麵前落了卑微這麼簡單。

至於心中怨氣嘛...自然要過來出賣點情報,來換取錢財。

如此水到渠成的猜測,馮去疾笑得發自內心。

“此番前來,其實龍五並沒有太多情報。”

“隻不過明日圖書館開業,丞相府邸之內,柳...白一言不發,靜坐於房中。”

“那公子徹前來問文,都被打發回了宮府。”

龍五一聽馮去疾這話,明顯是先鬆了一口氣,而後語氣之中帶著三分欣喜。

此話說出,馮劫喜形於色,甚至主動接過門房此時送來的傷藥,親自灑敷在龍五背後的鞭傷上麵。

看著那縱橫交錯,甚至隱約能看到一點筋骨的傷痕,馮劫心中更是一驚!

真狠呐!

這是奔著打死去的!

“哈哈!柳相性格堅毅不屈,那儒家欺辱柳相,老夫亦是憤怒難平,更何況柳相其人乎?”

“龍五小兄弟,還請趕緊回去療傷才是要緊!”

“這裡還有些錢財,切莫節省,傷好痊愈,方才有一番大作為啊!”

馮去疾哈哈一笑,一副非但不忌憚柳白,還極為關心柳白的模樣。

而隨後掏出的錢袋,更是收買人心到了極致!

錢,世家不缺!

這龍五在錦衣衛受了委屈,他馮去疾還不知道好好用利益收買,那他在朝堂這麼多年都混到狗肚子裡去了。

“多謝馮相!”

龍五艱難起身,接過那錢袋子感激得開口。

隨後,便在二人的目光之下打開錢袋,一抹喜色浮上,招了招手,讓身邊的壯漢背著他離開。

由於身份,馮劫也不便相送,便是看著二人自後院離開。

待到門房將門合上,饒是馮去疾這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亦是難掩心中喜色。

“父親,若這龍五所言皆實,那柳白非但不願意插手圖書館的事情,還對儒家記恨頗深啊!”

馮劫有些嫌棄得拍了拍自己的手,將藥粉拍掉,而後隨意將那傷藥瓶子一丟:“不過這龍五傷勢果然嚴重!若非咱們府上備有傷藥,怕是要死在咱們府上了。”

他是仔細查看了龍五身上鞭傷的,自然知道這恐怖的傷痕是能將人打死的。

馮去疾笑了一聲,如同深夜之中的老鴰一般:“這龍五所言,絕對沒有半分虛假!”

“因為老夫看到了他的怨!”

“馭下之術,要予所求,持所忌。龍五都被提拔為南鎮撫司指揮使了,卻連一處像樣的宅邸都沒有,柳白還是太過年輕。”

“況且...”

馮去疾微微一頓,手中拐杖一拄,開口道:“老夫也曾派人了解過這個玄七!出身出身煙花風閣之內,眼界狹隘!”

“龍五殺了我世家死士千名,立下大功,妒忌再正常不過!”

“先前咱們還擔憂柳白是否當真會放下圖書館,如今...”

“無憂矣!”

說罷,馮家父子相視一笑。

隻要柳白不插手,他們甚至可以毫無顧忌得明天對圖書館出手了!

儒家...

若是連這種喪家犬一般的貨色,在世家麵前蹦躂歡快,那世家還有何顏麵可言?

...

翌日,鹹陽安民街之上。

柳白乘坐馬車出府,前往鹹陽宮朝議。

今日最為主要的事情不在朝堂,而在正午的圖書館開放儀式。

所有的計劃都做好了,局也布下了,柳白心情也格外好。

甚至...

他居然沒在馬車上睡覺?

事實證明,一個貪睡的人,在遇到喜事的時候,也會有精神!

“柳公,事兒都吩咐兄弟們了,季布清晨的時候也來說過,一切都準備好了。”

“不過綠頭巾好弄,那赤眉要買丹砂,丹砂太貴了,他那些小兄弟差點用血染。季布問俺借了十個大錢,俺回府能不能報一下賬房啊?”

龍且開口問道。

他也窮啊,借完這十個大錢,這個月彆想去春風苑,揚他那便宜大哥黑夫的‘威名’了。

“報報報!”

“你小子,每個月薪俸都快趕上馮劫這個禦史大夫的薪俸了,偏偏身上連個大子兒都存不下來,出息!”

柳白沒好氣得罵了一句。

他對手下人,真就是‘大方’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

陳平彆說了,外麵十個大錢一兩還有價無市的茶葉,一天喝到晚。

蕭何現在已經計劃在鹹陽買房定居了。

就這個龍且,跟自己最久,卻是最窮的一個,甚至在春風苑還有賒賬?外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柳白摳門呢!

“嘿嘿。”

龍且乾笑一聲,完全不敢有任何辯駁!

就在他這一笑之時,異變突生!

隻見馬車前方,一名花白頭發老者,身穿帶著兩個補丁的儒衫,提著一個酒葫,竟是差點撞到。

“馭!”

也得虧龍且力氣大,猛地一扯韁繩,馬車以極為危險的距離,堪堪撞掉了老者的酒葫。

酒水灑落一地。

“完蛋,這賠錢柳公肯定要扣我的月錢!”

龍且都快有哭腔了,這個月看來有兩天不能去見小六了。

然而,

這花白頭發老者,比龍且還利落,直接往地上這麼一躺,放聲高歌而嚎哭!

“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櫝中,是誰之過與?”

“虎兕之過耶?守之過耶?政之過也?絕虎兕而不敢議政?”

“天下怪哉也!天下冤也!”

嚎哭之歌,令柳白眉頭一挑!

....

解釋一下哭的什麼內容:

老虎和犀牛從關押的籠子裡跑出來了,撞到了盒子,裡麵的美玉和龜甲壞了,到底是誰的過錯?

老虎和犀牛的過錯嗎?守衛的過錯嗎?還是天下之政的過錯?為什麼將老虎和犀牛殺了個乾淨,卻不敢議論政事?

這天下的事情好怪啊!這天下的事情好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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