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低著頭,死死地咬著唇,她將情緒隱藏得很好,但還是有一滴溫熱的淚眼落了下來,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高麗沒管她了,而是兩隻手翻著裝滿物資的包,她有些挑剔,將背包翻了個底朝天,才找到了一塊巧克力。
客廳一時沒人說話,安靜了下來,隻聽得到撕包裝以及咀嚼的聲音。
樓上。
魏清看著埋頭吃的很香的沈時薇,不禁寵溺地笑了起來。
“你手藝太好了!”
魏清有些害羞地撓了撓頭,“你喜歡就好。”
沈時薇喝了一口湯,默了默,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向魏清,“你說我們曾見過,是在哪裡?”
魏清卻隻說:“不重要了,我現在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就很好了。”
沈時薇:“但我想知道。”
魏清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道:“在酒吧包廂裡,我不小心打碎了一瓶昂貴的紅酒,是你幫我賠的。”
“哦,就是這樣啊?”沈時薇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件呢,隨後便輕飄飄地說了句,“一瓶紅酒也不值什麼錢。”
魏清:“八萬,是我家三年的積蓄。”
沈時薇愣怔了兩秒。
她無法想象出來。
因為八萬就是她爸爸隨手轉給她的一次零花錢而已。
魏清繼續說:“我爸癱瘓在床,家裡全靠我媽一個人種田。大一那年,我本來是想退學的,但你們沈家出了很大一筆作為學校的貧困資助款,我獲得了資格,一年給我申請了一萬五的學雜費。”
“所以,我會用我生命來保護你的。”
沈時薇沒想到魏清是這樣的身世,但她一點都不憐憫他,隻道:“你很厲害,我很佩服你。這所學校很難考上的,幸好你沒有因為經濟條件而退學,不然你真的會後悔的。”
魏清:“薇薇,我也慶幸自己沒有退縮。”
啪嗒一聲,窗外傳來了一聲輕響,很快,就變成了密密麻麻的雨聲。
沈時薇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色。
“這麼快就下雨了?”
魏清也走了過去,他緩緩鬆了一口氣,然後快速地看了沈時薇一眼,隻是慶幸幸好她沒有因此嫌棄他。
窗外的天已經很黑了,沒了燈光,房間裡的人看不到外麵具體的景象,隻是能聽到外麵的雨,好像有下大的趨勢。
而就在此時,不知道從哪裡衝過來的一隻鳥,一頭撞向了沈時薇麵前的玻璃。
這種撞擊力度按照平時是不可能撞碎玻璃的,但在此時,堅硬的玻璃卻碎了一地,鳥的屍體落在了地麵上,沾著雨水,濕噠噠的。
窗戶破了一個洞,風一吹,雨水就飄了進來。
魏清護著沈時薇退後了幾步,但兩人身上還是沾了點雨水。
沈時薇的注意力卻全在地上那隻死掉了的鳥身上。
“好奇怪,我這個玻璃可是防彈材質的,這到底是有多大的衝擊力啊。”
魏清拉上了窗簾,“薇薇,我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待不了多久。”
沈時薇垂著眼眸,若有所思,“魏清,你先出去吧,我一個人想想辦法。”
“可是……”魏清看向了地上那隻鳥。
沈時薇:“一隻死鳥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直接將它丟出去吧。”說著,魏清拿了幾張衛生紙,隔著紙將死鳥撿了起來,然後快速地丟了出去。
魏清這才將碗筷拿在手裡,不太放心地叮囑道:“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就大聲喊我。”
沈時薇點點頭:“我會的。”
魏清下樓的時候,就聽到客廳的幾個人在因為分房間而吵了起來。
“……樓下就一間客房,你讓我們兩個女生和他們住一起?”
沈恒冷言冷語地說:“給你們安排房間就已經很給麵子了,二樓是主人的房間,你們沒資格住。況且,他們倆人不是說睡沙發嗎?”
高麗還是不願意,她乞求道:“你這彆墅這麼大,騰幾天房間出來又不會損失什麼,沈恒哥,我都道歉了,彆再因為我針對其他人。”
沈恒是真的煩了,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女生竟然會這麼煩人,他直接對陸綏說:“陸隊長,你能不能管管她?”
陸綏對高麗說:“你就和你的朋友睡一樓房間,我們不會打擾你們的。”
“可是……”高麗看了眼樓上,她不敢反駁陸綏的話,隻好作罷,瞥了眼一直不說話的韓竹,氣呼呼地去了房間裡。
韓竹隻能巴巴地跟在高麗的身後。
客廳的沙發雖然很大,但也隻夠睡一個人的。
陸綏對宋英俊說:“我還不困,你先睡吧。”
宋英俊也沒推脫,“好的隊長,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就把我喊醒換我來巡視。”
現在的這種情況肯定都不能一起休息,必須有個人隨時觀察這裡是否有喪屍出沒。
陸綏背影挺直地站在落地窗前,他掀開了些窗簾,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目光晦暗莫深。
這裡的物資不夠用,不能久待。
陸綏決定等明天雨停了就上路去往基地。
房間裡,高麗來回踱步,她的語氣有些狠厲,“沈時薇,總有一天我要你好看!”
韓竹聲音小小的,“算了吧,我們好好地跟著他們活下來就行了。”
“你懂什麼,從我將她從車上推下來起,我跟她之間的梁子就已經結下了。我就算不針對沈時薇,她也絕對不會讓我好過的。”
韓竹不說話了。
她一直都明白,高麗其實非常嫉妒沈時薇。
沈時薇長得漂亮,家裡有錢,藝術天分還特彆的高,是係裡大家崇拜羨慕的對象。
但其中嫉妒的人不在少數。
比如高麗。
因為一次初賽,高麗輸給了沈時薇,她便開始暗地裡針對沈時薇。
內心藏滿的陰暗在末日來臨的那一刻徹底爆發了。
她要殺了沈時薇,喪屍便是她的幫凶。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沈時薇這個人命大得很,那樣都死不成!
“所以我一定會殺了她的。”
沈時薇打了一個噴嚏,她坐在床上,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聲細細的聲音。
“太臭了,還是這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