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和金彌紗走過人來人往的商場中庭，手上的飲料已經各自換了一杯了。
上方的大型室內屏幕上正在投放著有關商場背後企業的宣傳廣告，因為旁邊的電影院和商場是同一家企業開的。
白羊學院所在的位置屬於辛南區學院區域的要地。
這座銀池商場背靠銀池集團，是一個在全新羅都頗具實力的大型企業。
除了商場之外，他們還是白羊學院背後的校董，在食品領域、汽車領域、電子產品、公益事業和娛樂基建產業等都有大量的涉足。
一般在新羅，這樣的集團被稱作“財閥”。
不過在季離眼中這都不算什麼。
墨菲巨構背後的世界樹是寰宇巨企，你這才壟斷一小塊兒地上的幾個產業。
他當年作為太陽係三把手，聽著二把手整天在耳邊誇誇其談要開拓銀河係，這銀池集團才哪兒到哪兒？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這商城裡的娛樂設施很不錯，一樓竟然有一家小型動物園。
季離在裡麵看到了不少墨菲巨構時期，已經完全滅絕的動物。
像是有袋類的袋鼠袋熊，鬣蜥蜴，水熊還有鴯鶓這些，這倒是讓他感覺很新鮮。
但兔子妞兒倒是對動物興趣缺缺。
一個是因為沒有她喜歡的科莫多巨蜥和銀背大猩猩。
另一個是因為“釣魚”的事情讓她總有些放不開：
“我說老季……背後跟著不知道多少個跟蹤狂惦記著咱倆，你怎麼還能玩兒的這麼嗨的……”
季離掃著自己黑色毛衣上粘著的動物毛：
“因為我真的在玩。”
“不夠真實，你怎麼騙得過後麵的尾巴？而且準確來說，他們惦記的是我，你屬於是被拉下水的。”
“還好意思說！”
兔子給他背上來了一錘：
“兄弟放著好好的覺不睡陪你出來釣魚，你就是這種態度？真是太讓我失望咧。”
“你睡覺睡一天？”
“你以為我是你，一直呆在學校裡就好了嗎？”
兔子打了個哈欠：“白天上學，晚上閃街那邊有活兒的，昨天就在市中心那邊逮人到半夜好吧。”
這時，季離的手機嗡嗡作響，他拿起來看了眼：
“放心，事後的報酬少不了你……霸王團那邊確定了，現在商場裡麵隻有一個，但是商場外麵就不一定了。”
“有沒有可能是兩撥人在盯著我們？”金彌紗幫他分析：
“這商場很大，從我們目前的位置延展出可能的觀測點，外麵的人根本沒法配合他，很可能不是一夥兒的。”
“有可能。先按兵不動，看看後麵那波人是什麼反應。”
一番交談下來，彌紗也不管了，扯著季離往電玩城鑽了去了，換了一疊遊戲幣跑到兩台“大力士”前。
所謂“大力士”，就是一個有著小型沙袋和拳擊手套的拳擊遊戲。
把那用機械裝置控製的沙袋打下去之後，會計算一個大致的出力分數，然後沙袋會慢慢複位，兩個幣打一次。
畢竟是遊戲，所以測量並不準確，但有排行榜。
旁邊正好有個光頭大個子似乎在嘗試衝擊排名，一拳接著一拳，打得這塊兒地方邦邦響，而且已經衝擊到了本地前三，吸引了不少圍觀群眾。
但旁邊的拳擊台卻空置著，鮮有光顧。
那光頭態勢很猛，圍觀群眾又多，路人玩旁邊那台難免會跟他對比。
所以就沒什麼人願意自取其辱，都在看那光頭玩，時不時還會給他拍手鼓勵一下。
看這架勢，季離倒有了些興趣——
好像看到薅羊毛的機會了。
這會兒彌紗已經走上去把拳套給自己套上了，一拳下去震得機器都在抖，本地排名直接爆了。
旁邊剛打完一拳的光頭哥直接愣在了原地，圍觀群眾也看愣了。
兔子妞兒長出了一口氣，又投了個幣打了一拳，又爆了。
然後扭過頭來，衝著季離甩了個挑釁的眼神：
“輸了的叫爸爸？”
“無聊。”
季離走上去靈質一開，一拳把金彌紗的記錄爆了。
然後扭過頭去：
“快叫。”
“你不是說無聊嗎？！”
兔子奪下手套，把季離的記錄爆了：
“叫！”
季離再上前重複之。
兩人你一拳我一拳，機器抖得一陣亂顫，邦邦的拳擊聲整的好像這塊兒地都在抖。
至於旁邊的圍觀群眾已經看愣了，那每一拳下去好像都錘在他們心口上，一些人甚至會下意識地抖一下——
沒辦法，主要動靜太大了。
剛剛打得一頭汗的光頭哥這會兒也不打了，站在同伴旁邊竊竊私語，臉上時不時露出無奈和好奇的表情。
這事兒最終以季離一拳把儲幣藏給乾爆了為結束，一顆顆幣爆的滿地亂跳。
旁邊人順手就開始撿，這會兒老板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了，說你們小情侶耍脾氣彆對著他機器亂搞。
倆人還沒說什麼，光頭哥走出來打了個圓場，好像是老板朋友。
把老板哄走之後，那光頭哥便走到季離兩人麵前亮出名片——
感情是樓上開健身房的。
接著便是對著倆人一陣誇誇，再拿出兩張體驗券塞他倆手裡，非要他們到自己健身房體驗一下。
還邀請他倆參加一下過幾天的健身交流活動。
而就在這時，金彌紗的電話響了。
借著接電話的由頭，兩人迅速離開了電玩城。
兔子妞接起電話講了兩句後，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
“老季，我知道跟著你的另一幫人是誰了。”
“你熟人？”
季離說著，接過了彌紗遞過來的手機。
……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閻璽羽，很抱歉這麼晚才聯絡你。”
“你就是跟在我屁股後麵的尾巴之一？”
作戰指揮室內，閻璽羽神情愣了愣，迅速恢複：
“果然是你……”
既然能有發現特管局便衣跟蹤的手段，那實力自然不會太差。
“我沒有要掩飾的意思，所以警官，這次打電話過來，不會是要跟我合作吧？”
“既然你能發現我們，那想必你也已經發現‘離群者’了。”
“我後麵的確有個尾巴……”
季離感覺到自己耳朵裡被塞了什麼東西，扭頭一看，是兔子妞兒拿著一隻無線耳機往她耳朵裡塞。
然後指了指手機和耳朵，而另一隻無線耳機已經塞到了季離的耳朵裡：
“你等會兒……好了，繼續說吧。”
這下兩人都能聽到閻璽羽的聲音了：
“坦白說吧，‘離群者’真名安重勳，是血梭團的一員，這是個危害很大的剝皮者團夥。”
“他們背後涉及到剝皮者的黑色產業鏈，以及其背後名為‘工廠’乃至更深層次的混亂結社，所以血梭團是我目前帶領的分隊的重點關照對象，一切都不能馬虎。”
“所以我先對你的監視表示歉意……”
“唷，我走之後你都當官兒了啊，真了不起吖。”金彌紗插嘴道。
“……金乾員，有話你可以直說的。”
金彌紗瞥了眼季離：
“說那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們順手幫忙麼，那你能給什麼報酬？”
“……我這邊可以發起正式的特管局委托，報酬一切都好說，你知道條款的不是麼？”
“條款那都是騙傻逼的，而且之前我朋友被剝皮者襲擊的時候，我可是找過你們……那個做後勤的小仙女是怎麼跟我說的來著？”
“哦……我想起來了！什麼‘賞金都發給你了，就不要得寸進尺了’……這可是她的原話，我想聯係上你閻隊長都難哦。”
金彌紗衝著季離眨了眨眼，示意他先不用說話。
後者聳了聳肩，看金彌紗表演。
作戰指揮室中，閻璽羽看向旁邊也一起在監聽的，麵色有些不好看的下屬：
“她說的是真的？”
“……咳咳，我……不是很記得……”
“彆把職場那套拿到我們小隊裡。她是不是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眼鏡哥心虛地瞥空氣：“……是。”
閻璽羽眼中閃過一抹怒色，但現在不是發作和教訓下屬的時候，轉頭對金彌紗說道：
“情況我了解了，你說的的確屬實，這點我會親自向你們道歉……”
“道歉沒用啊，閻警官，當初你們愛答不理，現在我哥們你們高攀不起啦……哎喲。”
季離收回砍在她脖子上的手：
“你語氣正常點，怪味兒太重了。”
“……我這是在幫你爭取利益啊老季！”金彌紗肘了他一拐子。
閻璽羽那邊無奈，又瞥了下屬眼鏡哥一眼——
這下要挨宰了。
不過在特管局公乾，被道上合作的覺醒者宰一兩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隻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順利完成行動，一切都能讓局裡麵出錢。
閻璽羽沉吟片刻道：
“好，那你想要什麼？”
這話一出兔子妞兒就樂了，看向季離——
意思是現在可以漫天要價了。
季離給她豎了個大拇指，然後道：
“靈質回路的流派手冊，入門到宗師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