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彌紗輕呼一聲，三兩步走上前去左摸摸右看看，還探了探骨馬肋骨間的空隙。
那骨馬體格很大，頭上長著兩對季離同款羊角，身上披著一層類似的骨甲，眼眶中生有靈質形成的波動，像是火焰一般飄動燃燒著。
“不過老季啊……”
“嗯？”
“我估計你這馬想騎進市區裡就隻有等萬聖節的時候了。”
兔子妞兒拍了拍馬脖子：“而且感覺你平時代步也用不上啊，借我玩兩天？”
“那我頸子皮扒了粘你身上？”
季離撇開脖子，那是不知何時多出來的形似條形碼的紋身，隻是沒有條形碼那麼規整，形狀有些起伏。
這是用於“製造”這馬匹的靈質回路，作為死亡賽道靈薄獄的獎勵，直接刻印在季離的皮膚上。
所以這玩意兒借不了彆人，除非使用逆向工程對著回路進行反推，但這不是畫符，並不是什麼簡單的技術。
要不就真把皮給扒下來。
金彌紗嘿嘿笑了兩聲，走到季離麵前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那我不客氣啦……”
“玩兒你的全球限量款小電驢去。”季離拍開對方動手動腳的爪子。
所謂靈質回路，就是用靈質和特殊的材料進行刻印的一種功能性魔紋，是需要長時間的學習才能掌握的特彆技術。
刻印在人體上，就能被宿主用靈質驅動，增強宿主自有的能力，或者增加一種有限的額外能力。
比如增強體能，強化迅捷，加強靈質的殺傷性。
額外能力則像是之前賽車中那中年人使用的“空氣爆破”。
而人造通靈道具也是靠這種工藝實現的，比如之前特管局女特工的傳音手套。
召喚這馬的靈質回路被那老虎機命名為【魔影的蹄足】，能夠消耗一定的靈質，通過靈質回路形成一匹隨意差遣的戰馬“魔影”。
“魔影”具備一定的作戰能力和兩種狀態，一種是【偽裝態】，一種是【靈質態】。
在靈質態下，“魔影”的外形會根據回路宿主的靈質產生相應的變化，所以才會是骨馬，如果季離動用的是霜痕裡的冰冷靈質，這玩意兒可能就是一匹黑冰外形的“冰馬”了。
隨著季離的靈質運轉，脖子上的靈質回路微微亮起，那馬逐漸進入【偽裝態】，身上覆蓋上一層皮膚，渾身漆黑，長長的鬃毛披灑下來，打了個響鼻後在原地踱著步子。
金彌紗顯然非常興奮，非要讓季離帶著騎兩圈兒——
“你車都散架一次了，屁股還沒散架？”
“哼，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瘦竹竿兒？”
金彌紗撩開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露出淺淺的健康的肌肉曲線拍了拍：
“我的屁股肯定比你堅挺！”
“我不信，給我摸一下試試……”
“蝦頭男！”
彌紗尖叫一聲就跳飛了出去。
倆人騎上“魔影”後，就在公路上衝了出去，兔子妞兒一陣哇哇大叫著差點掉下去，被季離一把撈了回來：
“坐穩了，這東西雖然是用靈質控製的，但也是馬，坐起來和車不一樣的。”
金彌紗驚愕：“老季你會騎馬啊？！啥時候學的？！”
“夢裡學的。你到前麵來。”
季離側身將還在懵逼的好兄弟抱到前麵懷裡，把韁繩一遞：
“抓住，然後保持平衡。”
金彌紗照做，在季離的靈質驅動下，高頭大馬嘶鳴一聲便狂奔起來，噠噠的重響一路驚起一串夜鳥——
以前在墨菲巨構，世界樹集團有一台賭場衛星，季離曾經在那裡玩過賽馬。
再者就是在虛擬空間裡麵玩兒過馬了，所以對他來說，騎馬並不是一個陌生的事情，而且這匹馬很好控製，更彆說本身就是用靈質操控的，隻需要熟悉平衡感就行了。
一邊教著兔子妞兒騎馬，稍微扶著她的腰，季離也在估算這匹馬的速度。
在偽裝形態下，速度差不多和這個時代的小型汽車一個級彆，並且自帶一道靈質緩衝能夠抵禦風阻。
如果進入靈質態，速度會提高兩倍左右，持續注入靈質還能加速，論上限完全不輸於金彌紗被蒙薩改造後的摩托車。
甚至因為靈質態的原因，還要更勝一籌，騎了一會兒兔子妞兒那叫一個心癢癢。
季離表示年輕人不要吃著碗裡的盯著鍋裡的，一點定力都沒有。
兩人也沒跑多遠，就在附近跑了一小圈後金彌紗才喊停覺得差不多了，理由是再晚點兒烤肉店要關門了，季離這會兒倒有些意猶未儘——
和馬沒關係，主要是好兄弟比較香。
“所以說啊，都市傳說什麼的根本就是騙人的嘛……”
兩人一邊聊著之前靈薄獄相關的事情，一邊回到了停放摩托的地方，季離散去了術式，“魔影”化作靈質被他回收體內，兩人坐上停放在原地的機車返回市區。
結果沒開一會兒，就聽到耳邊若有若無的人聲，金彌紗猛地把車停了下來：
“我們今天撞鬼的頻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停下車來後，風聲漸去，這才聽清楚那聲音是從路邊的樹叢裡傳來的：
“有沒有人啊……”
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季離看了眼彌紗，後者的眼神表示她也有同樣的感覺。
“路過的好人……快來看一看吧……這裡有一隻可憐的小狗就快死了……嗚嗚嗚……”
那聲音明顯聽到了外麵的刹車聲，隨著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枚眼熟的狗頭萎靡不振地從裡麵探了出來。
看到大道上黑乎乎的摩托車，那狗頭的雙目瞬間清明，眼淚汪汪地衝了出來：
“路過的好人啊！！！求求你幫幫可憐的小狗吧！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金彌紗驚愕：“這土狗還活著？”
“媽的傻逼是吧？！老子不是土狗！！！我看著很土嗎？很土嗎？”
鐵包金頓時就怒了，等衝過來才看清楚座位上的兩人，頓時寒毛豎起：
“是你！傻逼女人！！！”
但它又猛地閉嘴看向金彌紗身後的季離，發現是一個瘦高個兒時愣了一下，又抬起鼻子嗅了嗅，頓時興奮地衝了上去——
“恩人啊！！求求你再幫我一把，帶我回市裡吧！我一定會報答您的！！！”
季離打量著這條肥狗，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恩公啊，您靈質的香味兒我老遠就聞到啦！我就說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香的靈質，果然是你！！！”
“你能嗅到靈質？”
那狗頭猛點。
“那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狗子頓時愣住：“這……”
季離和兔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引擎轟鳴而起——
“等等啊！彆走啊！！這深山老林的，狗爺我要怎麼回去啊！！！等等我啊！！！”
……
蒙薩的靈薄獄中。
萬千靈魂詭異地歡呼著，被他收入一個小小的香水瓶中。
隨著靈魂的吸入，那香水瓶的裡顏色變得愈發深沉，最後被它蓋上蓋子擰緊。
“……想不到今日會遇到那樣偉大的存在……”
它思索著什麼，揮了揮手，那偌大的賽車場在迅速崩解，化作靈質的力量收入一個紅酒瓶中——
這些靈質雖然是從它分離出來用於搭建這個靈薄獄的，但用於靈薄獄的靈質想要重新收回體內並沒有那麼簡單。
用人類很流行的一種說法就是，它們需要被重新“煉化”。
“幾十年的底蘊，今日全數揮散……隻為了一次輪回，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不過……”
蒙薩長歎了一口氣：
“有那樣的存在隱藏在這彈丸之地，果然還是離開的好……隻是可憐我那些同僚了，沒有我這真視之眼，怕是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