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香菜配折耳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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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淪為階下囚,九堯隻能亮出護身符,嗬斥道:“誰敢抓我!”

“我替右衛大將軍俱思服辦事,替小兒坊置辦珍禽,那些珍禽皆是皇宮貴人指定,誰敢治我的罪!”

說畢,掙脫出束縛,腰間一掏,將大將軍的令牌展示出來。

狗牙也知道俱文珍的名號,右衛大將軍兼禦前宦官,小兒坊專為皇室置辦珍禽寵獸,掠奪百姓心血,饒是蠻橫霸道,天子竟然也不管。

狗牙眸中閃過無比複雜的眼神。

“怎麼,人家有後台京兆府就不敢緝拿了?”宋若昭譏笑。

狗牙長籲一歎:“九堯的後台直指禦前,若是惹了俱內侍的人,他吹吹耳邊風,我掉腦袋倒是不怕疼,就怕郎君的腦袋”

他頓了神情,才繼續補充,“不太好掉。”

宋若昭:“?”

剛剛走過來的柳文序,聞言一怔:“??”

宋若昭追問:“此話怎講?”

有如一雙大掌將思緒扯回兒時的記憶,狗牙滿臉都是心疼,“我家郎君自啟蒙起讀書的苦,我作為陪讀都默默看在眼裡,順便在郎君身上悟懂了三個成語”

“寒窗苦讀,是郎君為了讓上蒼看到自己的努力,寧願舍棄溫暖的書房——”

“懸梁刺股,在說郎君的靈感全靠身體上的疼痛,否則怎麼每次一疼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思維源源不斷——”

“至於夫人說他廢寢忘食,想必郎君是害怕吃飽睡足後,再也裝不下任何知識,不敢吃飯睡覺——”

“多少年來,我家郎君扛了無數次寒冷,頭和屁股流的血能彙集成一條小河,而吃的飯卻堆不滿一間屋子。這等學習方法,便是鐵打的人,也遭受不住啊!”

“偏偏我家郎君從小到大,不曾生過一點病,可不就是鐵打的!”

“所以這具鐵打的身體,隻怕到時候砍頭時,不太好掉,我家郎君隻會更加痛苦!”

這一串聽下來,宋若昭隻覺得眼前人思維很是彆致,一番解讀很有獨到見解。

柳文序默默無聞,內心已然波瀾壯闊:狗牙,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主子為了要保持清醒!

正在緝拿的差使手都架酸了,不禁要問上一嘴:“那犯人九堯還抓不?”

宋若昭:“抓!為民除害是肯定的,既然都說了你家郎君的腦袋不太好掉,乾嘛不拿出來多用用呢!”

狗牙茅塞頓開:“!!”

“趕緊把九堯押進去!”

商榷完畢,一群人各自忙活去,柳文序還在原地,平生第一次如此被人無視。

大好的天氣,十分陰間的語言在陽光下幽幽響起:“你們討論了半天的腦袋,怎麼就沒看到那顆腦袋就在自己身後?”

即將散去的眾人回眸,還真是那顆腦袋!

“宋娘子擒賊有功,還請賞光,來我京兆府吃茶一敘。”那顆腦袋真誠地發出了邀請。

突然想起宋稷的吐槽,宋若昭連忙先打個招呼:“我不吃胡荽!”

他淡淡揚起嘴角,即刻吩咐:“狗牙,去為宋娘子備一盞不放胡荽的茶。”

聽到如此,宋若昭這才放心地走了進去。

狗牙悠悠沏茶,突然想起剛才忘了告訴郎君,她不是宋娘子,他是宋郎君,是宋稷,是男扮女裝的宋稷!

記得上次去收宋稷的茶盞,從殘渣來看,他確實不愛吃芫荽,但是岑草,他嚼得可一點都不剩。

這次的茶,岑草給他多加點!

糕點也一樣,不加胡荽,岑菜多來點!

誰讓狗牙不計前嫌,心地善良呢!

對了,郎君極愛胡荽配岑菜,他的份,都得配齊!

京兆府中,最閒情逸致的一曲亭台中,能賞滿池的菡萏,花骨漸漸綻放,清香緩緩流淌在心頭。

宋若昭直呼:“好香啊,配上紅綠錯落,視覺拉滿,令人心舒,不愧是通感盛宴!”

聞言,柳文序朝岸邊那片紅綠交錯的葉子猛吸一口,甚覺滿足:“確實很香,花葉根莖,不論是用來煎茶,亦或蒸成茗糕,都是美味。”

“這一片便是我全家的心頭好,因此種了許多,去歲隆冬到如今入夏,一直長勢喜人,宋娘子喜歡的話,我命人摘些送你。”

宋若昭應承得太快,又暗自納罕,誰家荷花能從去年冬天一直長勢喜人到今年入夏?

不等發出靈魂拷問,狗牙已來上茶,自家郎君的茶,和那位不愛吃胡荽的,特地分得十分清楚。

美景如斯,柳文序細細嗅著夢中情茶,胡荽與岑草的香,甚配!

石桌上還配一碟胡荽岑草糕,賽過任何燒尾宴。

如此通感盛宴,他紳士地請了請對麵的娘子:“宋娘子,美景入食,你嘗過,才享受了真正的通感盛宴。”

荷花做美食,宋若昭高低要嘗個鹹淡,滿口的茶水灌下去,彆樣的異味爭先恐後地襲擊她的味覺。

難以下咽,如噴注的泉眼,一口氣全噴了出來!

柳文序訝異:“難道是狗牙那廝不記事,給加了胡荽?”

吃過人間最大的苦莫過於如此,宋若昭痛苦得眉眼擠成一道麻花,嘴中唾沫吐了又吐,異味驅逐不儘。

柳文序連忙拿起那塊青綠色的糕點,“這碟專門為你做的糕點,絕對沒有加胡荽,你咽一口壓壓嘴裡的味。”

如遇救星,宋若昭感恩戴德地接過,軟軟地嚼上一口,她的味覺如遭末日世界!

這一回,宋若昭痛苦至極,五官皆失。

她知道胡荽是香菜,慶幸避開了雷區。

可是不知道岑草又叫折耳根啊!

眼前人喝著香菜泡折耳根的茶,吃著香菜蒸折耳根的糕點,搞這麼齊全?不要命啦?

柳文序疑惑地回憶方才宋娘子的眼神,她確實對著岸邊那一片喜事長人的岑菜大為讚美,還誇那片紅綠錯落,岑菜的葉子不就這樣顏色的嗎?

可是她為啥嘔個不停?

當即大手一揮:“來人,上一盆清水給宋娘子淨麵洗手!”

極快的速度,一盆清水被抬了上來,微風漾起盆中水,微微散發著香菜和折耳根的清香。

潔帕還繡著兩根香菜葉和一撮折耳根,尤為精致,極其殘忍。

那位柔弱無力的女子白眼一翻,嘔得快要暈過去了!

柳文序茫然無措,“快請府中醫師!”

狗牙慶幸,還好剛才去地裡摘食材時恰巧和醫師碰過頭,眼下不過順嘴一喊的事。

於是,狗牙當即對著岸邊那片紅綠交錯的葉子大喊:“醫師,快來救人!”

那片紅綠滿地的叢葉裡冒出的聲音仿佛都散發著彆致的味道:“馬上了,我采筐折耳根入藥。”

宋若昭:“!!”

簡直是人間地獄,小命要緊,她就算是爬,也要逃出這可怕的地方。

她拚命往外逃,柳文序和狗牙拚命將人往裡拽,誰放心讓小臉煞白、行如弱柳的病西施離開呢!

“係統,我求你,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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