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瑩美目圓瞪，拿起桌上的紙巾，手忙腳亂幫張凡擦拭。
反而將另外一杯茶，也打倒在張凡的腿上。
張凡無奈地望著不知所措的徐婉瑩，見對方那怕怕的眼神，歎了口氣。
“行了行了，彆擦了。”
“我自己來。”
“再讓你擦下去，非得擦槍走火。”
見張凡並未發怒，徐婉瑩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感到十分好奇。
擦槍走火是什麼意思？
我還是先走吧……
而將一切都錄下來的趙小璐，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我是來錄張凡黑料的，要按照台長的要求，曝光張凡的醜態。
結果，這位相貌帥氣的大老板，在遭遇剛剛的情況後，臉上看不到一絲絲的怒氣。
怎麼可能？
我也接觸過許多大人物，其中不乏各領域佼佼者，以及體製內大佬。
彆看這些人表麵上光鮮亮麗。
私下裡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彆，在大眾麵前要裝而已。
任何一個大佬，讓他們經曆張凡剛剛的處境，都會對徐婉瑩發怒的。
再不濟，也要皺個眉毛，說上一兩句。
但張凡沒有！
從他臉上，隻看得見一點哭笑不得，卻看不見絲毫怒氣。
趙小璐心裡有點毛毛的。
這張凡要麼是個萬中無一的真君子，要麼是個養氣功夫極好的人。
難搞啊……
趙小璐穩定心神，立馬拋出第一個問題。
“張凡先生，請問您為什麼要給十個還沒有畢業的實習生，如此高的待遇呢？”
“每個人五萬，一個月工資就高達五十萬。”
“要知道，您的公司剛剛創立，還沒有達到能夠盈利的地步吧？”
張凡麵對趙小璐的攝像頭，輕鬆淡定，沒有絲毫慌亂。
“很簡單，因為我的前妻。”
趙小璐本想接著張凡的話繼續往下說。
但對方一句因為前妻，給這位身經百戰的記者整不會了，愣在那兒。
幾秒後，她才緩過神。
“啊？因為您的前妻？”
“這其中難道有何淵源？”
張凡眼中湧出一抹冷笑，說的話也義正言辭。
“我前妻非常向往美國，在跟我離婚後，立馬找了個美國丈夫。”
“每天在朋友圈裡吹噓美國的生活是多麼富足優渥。”
“勞動者的工資也很高雲雲，我就是看她不順眼。”
“我要從我做起，給每一個勞動者等於甚至高於他老美的待遇，就這麼簡單！”
趙小璐瞪大雙目。
做記者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彪悍的回答。
還記得，也就隻有二十年前，在豫州的瘦東來老板，說出過類似的話。
並且，那位瘦東來老板，也確實履行了他的承諾。
每年給員工放的假，幾乎等同於學生的寒暑假天數。
就連清潔工，都能拿七八千一個月。
但也僅僅限於豫州之內而已，很難離開豫州。
因為一旦離開，就會遭到同行資本的瘋狂打壓。
就連瘦東來老板，都無法做到的事，張凡竟然想去嘗試？
趙小璐一時之間，竟忘記自己是來挖張凡黑料的，心跳也加快了幾分，深深地看了一眼張凡。
“張凡先生，敢問您的自信從何而來？”
“聽您這意思，您是要一點一點擴大您的業務領域，讓您公司裡所有的員工工資，追上美國人的工資？”
“這……可不簡單啊！”
張凡傲然一笑，點燃一根煙，再也沒有所謂成功人士的風範。
反而翹起二郎腿，抽了口煙，用匪氣十足的態度講話。
“那又怎麼樣？他老美能做到的事，我華夏人也能做到！”
“而且，我華夏在將來隻會比他老美越來越好！”
“隻要是能在我張凡的公司裡上班，任何一個崗位，我都要給出超過老美的薪水！”
一番話說下來，都給趙小璐整激動了。
雖說她是奉命而來，可歸根結底，趙小璐也是打工人啊！
能從一個大老板嘴裡，聽到如此為打工人撐腰的話，趙小璐豈能不激動？
她猛然起身，用敬佩的目光看了眼張凡。
“張先生，您說得太對了！”
“我也相信您能一步步達成您的目標。”
“剛剛的采訪視頻，一旦放出去，絕對會在社會上引起軒然大波，今天的采訪就到此為止吧！”
張凡自然起身送客。
半個小時後。
海市電視台，台長辦公室。
聽完趙小璐的彙報，看完她拍攝的采訪視頻，這名中年男子臉色黑得不像話。
巴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啪！
台長猛然起身，非常憤怒地瞪著趙小璐。
“我讓你去挖張凡的黑料，你都給我帶了什麼回來？啊？”
“這些采訪視頻如果放出去，那不是免費幫他張凡打廣告嗎？”
“趙小璐，你要讓我怎麼說你才好！”
趙小璐有些震驚，不解地看著台長。
“老大，難道張凡說的不對嗎？”
“我們華夏憑什麼比美國差？他既然願意給公司的員工改善生活條件，那是非常好的事。”
“他這樣的人，說不定還能上感動華夏呢，央視一旦知道，都要點名表揚。”
台長突然停住腳步，惡狠狠地瞪著趙小璐。
“彆跟我說這些宏大敘事，我聽膩了！”
“什麼超越美國？就憑他張凡一個人，他也敢口出狂言？”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要挖他的黑料？”
趙小璐確實不知道，乾脆皺眉跟台長對視，一言不發。
台長果然耐著性子開始解釋。
“就是因為他給他那十個員工的工資，太多了！”
“昨天他登上各大平台熱搜後，我就接到海市至少四家互聯網企業老板的電話。”
“要求我務必想方設法搞臭張凡，否則就停止對我海市晚間新聞的一切讚助！”
他來到趙小璐身前，非常不滿。
“如果任由張凡這樣的企業家發展壯大，那幾位老板是不是也要跟著漲工資？”
“他們的用工成本，是不是一下子就暴漲了？”
“趙小璐啊趙小璐，你一向是非常聰明的人，你怎麼……”
台長已氣得說不出話。
趙小璐心裡涼透了。
想不到，這些張凡的同行，竟然會第一時間聯手，向張凡發起攻擊。
而且還是通過讓人難以翻身的輿論戰。
他們寧願把錢用來引流踩張凡，也不願意把錢分給勞動者。
要知道，不是所有網友，在看到一條新聞後，都有興趣追蹤後續的。
一旦這盆臟水潑到張凡的身上，就算日後給他洗白，也有非常多的網友無法再刷到洗白視頻。
那張凡剛剛打出來的一點名氣，就會蕩然無存。
黑！真他媽的黑啊！
趙小璐沉默了很久，默默低頭。
“好的台長，我知道了。”
“我現在就去對視頻進行惡意剪輯。”
台長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另一邊。
張凡剛到家，趙小璐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趙小姐，有什麼事？”
張凡坐在沙發上，隨口一問。
趙小璐的語氣非常凝重。
“張凡先生，我知道時間很晚了，但我還是想跟您麵談。”
“這件事的重要程度，關乎到您企業的存亡，甚至是您個人的存亡。”
張凡微微挑眉。
“這麼嚴重？”
“那好，我把我家地址發給你，你馬上來。”
二十分鐘過去。
當張凡聽到門鈴打開門，趙小璐急忙抱住張凡的胳膊，不顧自己的美好跟他親密接觸，心急如焚。
“張凡先生，大事不好了！”
“十萬火急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