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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氣概男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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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年有十八還依舊在家中度日,世間最難存之物便是女子的年華。相公娘子每日虔心拜佛,算來是如此長久,卻不得佛祖庇佑,何日能為二姐尋得如意郎君早日出嫁夫婦和美?”

吃過齋飯,汪氏收拾著拜佛要用的供品時大蓮來報說西街頭的媒人焦婆來了。

母女倆聽到焦婆來到都甚是愁人,她更是家中最怕焦婆嘮叨的人。一聽到焦婆兩個字就馬上想起來焦婆逮著她說話時就好像她欠了她巨大的錢財,今日不說個子醜寅卯哪日定了還錢否則絕不鬆口的模樣。

可焦婆既是在做媒人的行當,心眼靈活膽量十足是最大的活頭,一眼瞧到人的骨頭裡不差分毫是她的本事。她怎麼不知道爹媽人好能欺軟?還沒等到大蓮出去通報要她進來,她又膽大的徑直來到房門口。

她在裡頭聽到門外焦婆熟悉的腳步聲響,慌亂的放下東西逃到簾帳後躲起來,讓爹媽與她說道。汪氏和丈夫相視一笑,這是被焦婆嚇害怕了。

“嫂嫂說的是。”

汪氏耐心的聽焦婆說話,她嘮嘮叨叨比自己做母親的還要心急。她知道焦婆人絕不壞,熱心腸,做事也用十成的實在心思,有始有終,絕不含糊敷衍,做成的姻緣,雙雙恩愛多年不紅臉的本事是最讓人放心的。

當然,她也少不得媒人心氣兒急躁,嘴上又不輕易饒人的毛病。她一心想幫自己早日把女兒嫁到好人家去,但她這當姑娘時就做了撮合好姻緣的活計,攢了一生好名聲的招牌到了女兒這兒就是不管用,招不來女兒的姻緣。女兒的婚事不定,就意味著女兒把她金打的招牌硬生生撞出了縫兒,她是最看重名頭的,能不急不發嘮叨麼?

而要說女兒嫁不出去的緣由,汪氏知道自己有一大半過錯,心軟,太縱容女兒,眼看她年紀是不小了還未出嫁,自己心中著急也對她說過牢騷。但親生的骨肉,哪裡真願與她生氣叫她隨便嫁了?

轉頭又時不時為此發愁。丈夫在官家的書塾教書,大女已經出嫁有兩個孩兒,三哥兒在上學堂,就剩她一個大姑娘在家無事。

“你怕這這婆子做什麼!”

大蓮走到簾帳後看到她臨了大敵一般站著,又好像被施了什麼法術被定了模樣一樣,動也不動一下身子,撇扭嘴輕聲對她說了一句。她聽著焦婆嘶啞大咧的婆子聲音對爹媽埋怨的說道:“杜相公相貌好不清秀,為人正品又沒得說,文采更是絕倒,年紀輕輕就過了鄉試,名取亞魁做了舉人老爺。明年會試,以他過人的才乾說不得過個兩三年,便能取了好官職,你家二姐就要戴冠做夫人了。如今倒好,杜相公再不登門,又去做了彆家的媒,二姐難不得真去當佛姑子?”

“敢煩嫂嫂若是再有好人家,定要先與她說道。”劉仕章懇求她:女兒潑皮的很,對這門婚事不肯用心,白白費了他們一片好心,也錯過了一個好機遇。

“自是不誤,我先去了。”

“這婆子,”劉仕章看著急著像是要逃出他們家門的焦婆,笑著讓女兒出來說道:“瞧那老大年紀還為你的婚事急躁的紅臉模樣。她向來愛拉媒保纖,左鄰右戶遊走,常拍胸口說天下無有她做兩次的媒,當是一錘定牢。都讓她做兩次媒了,她還依舊未做的妥當。但她還當有耐性,還敢到這裡來。不過往後怕是瞧不著她了,你這佛大她那廟小,安置不得你這大佛。”

“倒不如真當佛姑子!”她那句玩笑時胡說的詞兒如今竟成了眾口話了。

“莫要逞強。一個女子,生來便是要嫁人生子的命,幼年靠父,中年靠夫,老年靠子,父命夫命子命,這便是身為女子的一生。”父親總愛跟她說理:“你真當該為此打算了。”

“彆說了,和我去後院把那個大籃子取下來。”汪氏不願意丈夫再說這種話了,聽著心裡不得勁了。

“杜相公也算好男兒罷?人都羨慕你,說你若是嫁了他,過不多久他取了官職,你便可戴冠做夫人了。你當該多求拜佛祖,讓他早日將你娶回家門。”大蓮是生在鄉村的百姓家女兒,來洛陽做事,母親信佛愛做好事,暫時居住在她家中。大蓮識字不多,道理也倒不少,她歎氣又話鋒一轉:“卻來你不肯用心待他,白白損了一個做夫人的好前途。”

“這有哪等可惜,本就不稀罕他。”她心裡也有些可惜,可平心而論她瞧不上那人,這可惜也就不算什麼了,一轉頭就忘了。

“你嘴還是這樣厲害!”大蓮說話直白不客氣:“俗話說,男兒入的正行,好女嫁的好郎,這世間便無憾事。焦婆說得也不錯,世間之物,女子容顏最難保,你歲數要是大了,哪裡還有人登門來稀罕你?”

說的她倒是讚同,隻是事情已過,再說又有何用。

“你要什麼夫婿?我到他家門戶去做事時也與你瞧瞧。這城中我也算去了大半,哪家人口如何我心中有數。”大蓮也是熱心腸的人,也不過多說道她:“定有合你心意的。”

“有氣概的男子,這一世待我如一家夫妻那般好,凡有事概皆肯與我商議後再行處置,隻這三點。非此不嫁。”

“這是什麼難事?”大蓮覺得她心氣兒太高,看不得眼前的現成人:“天下男兒多,洛陽男兒當是也不少,哪裡挑不出來幾個能文能武豪氣衝天的氣概男子?夫婦成婚當然是一家人口相待,好比鴛鴦恩愛。再者雖說男兒是一家之主,但夫婦同持家門,該是合著商量,家中大事你知曉也肯定要操勞的。”

“單說這三點,天下男子十有八九卻真難做到。”她搖頭:“這世間有氣概的男兒有幾個?我說惡言,天下有氣概的女子都要比男子多。你我平家女子在尋常巷裡,周遭男兒,文者,詩書滿腹卻之乎者也,迂腐之氣,心性膽小,遇事如驚弓之鳥。武者,刀槍皆通卻言談粗鄙,吹眉瞪眼,呼三邀四,如土龍沐猴,如何算的有氣概。”

“如夫婦般相好一世?”她好像在自問自己,但馬上又堅定的自己告訴自己:“初婚之時,自是喜好新婦,摘月撿星,無不應答。但來,歲月催貌磨性,磨的人老貌衰,脾性改變,不過幾年便易了心思。而後清水夫妻,白頭到老不錯,可一世夫妻好怕是難做到。”

“再說天下家中,哪個不是男子獨自做主?哪個肯聽過家中後院的說頭?娶個女子回家就是生兒育女,嘴頭說是要管家,可哪個讓她知曉家中大事肯聽婦人說道?男兒常自負,不肯聽說。我這性子也自負,定要插手家中事務,哪個娶我回去隻為生兒女,做空擺器物,我定不嫁他!”

“人家女子都想享清福,你偏要立誌向與男兒爭做主。”大蓮搖頭:“你又嘴刃鋒利,看事不一般,生來便是無事偏要尋費心的勞命性子,哪個敢娶你?若逢亂世你又為男子,說不得成了小英雄。無奈偏你生在太平盛世又是女子,還是服了世道平穩過日子罷。”

“對那男子容貌你可有什麼看頭?”大蓮說話向來是說到做到,她說為她尋找夫婿就定會記在心上,留意一下。

“外頭臉麵是皮囊,瞧不出來春秋。生的不如夜叉那樣醜惡便沒說頭。”

“真可惜了你這伶牙俐齒又識得大局的小英雄。”大蓮佩服她的眼界:“我昨日去龍門一門戶程家做事。他家門口有幾輛車馬真是漂亮。馬匹子又高,毛色發亮,走路威風,都是駿馬。車子又打扮的奢華,綾羅綢緞,金絲銀線,咱們用不著的好布匹好線段,都讓那不知冷暖的木頭披著纏上了。”

“那家姑娘真是好福氣,說了戶難尋的好人家。聽說程家姑爺模樣俊俏人又貼心,還在義州的定王府做事,是難得的好男兒。”大蓮想起那好車馬,羨慕的對她說道:“真希望二姐將來也能嫁給那樣的好男兒,坐那樣的好車馬,可,”

“如何?”她聽她說話失落不已。“尋常婚姻多是門當戶對,怕你將來八九是嫁到與咱家差不多的人家去。咱家人口小,姑爺家人口怕是也不多。”大蓮不甘心道:“嫁過去不過是又換了個與家中差不多的地方再起灶火吃喝,日子過得還是這樣。”

“那也無法子,我該著也是如此。”她倒不在意的安慰她道:“但我若是嫁到與咱家差不多,公婆也如我爹媽般待人和氣不見外,夫婿對我好,他家兄弟姐妹也和睦,一家人過得其樂融融,我們夫妻恩恩愛愛的不比什麼都好?千奴萬仆,駿馬美車絕比不上一個溫馨的好家門。人活一世不就是圖個無病無災,家門和睦,夫妻恩愛,子女平安,諸事平順麼?”

“二姐說的是。”大蓮就是佩服她的樂觀心態。但想起來昨日所見大蓮還是有些感慨:劉家與程家都是一樣的身份,劉家老爺是秀才,程家老爺也是秀才。雖然在家世上比不上程家人口多,有人隨時伺候,劉家就一個洗衣做飯的婦人和一個看門守院做重活的男仆,主婦汪氏平日也需要多操勞家務。可她覺得把兩家的女子放到一起比較,明眼人一瞧都該是知道的:論模樣,劉家二姐要比那程家大姐更清秀,論頭腦,二姐聰明口才也好,還聽主婦汪氏常誇她說從小運氣也好。將來定會出眾,非同一般。

誰知偏偏就在婚姻大事上,二姐的容貌和聰明還有運氣沒一樣派上用處,在下風的程家大姐得了個好夫婿,受用後半輩子,想想怎不讓人氣惱?

“世子哥哥腹疼好些了麼?”

“良醫所的醫士已為世子殿下開過湯藥,郡王爺莫要擔憂。”

文道王朱佑櫎來到府中聽到父親的第二位側室王氏與自己說身為嫡世子的二哥哥朱佑洊這幾日又添了腹中疼痛難忍的疾病,今年的浴佛節又不能來時,心中又可憐起兄長來:自從兄長的愛妾張氏死後這十年間,除了春節時分能瞧到他勉強露個臉,其餘一年時候都看不到他一麵。

“四哥哥迎娶鄧家小姐之事可是定了?”

“定了,她父是學府中教授,她人品出眾,當是無雙,你也十五了吧,該為你選妻了。”

他兒子也是羸弱身子,平日裡的宴會經常聽到不是做父親的有了什麼病痛,就是兒子哪裡又不舒服,兩人都極少出現在眾人麵前。

父王殿下朱見鐸百年之後便是實為第二子身份上卻是唯一嫡世子的二兄長朱佑洊繼承大位,兄長之後便是侄子朱厚灝,以此類推,整個王府以後的宗廟香火便會由他們這骨血弱的一脈傳遞。

一想到這兒他就擔憂,父王殿下貴體安康,年過花甲也很少受到病痛的折磨,可兄長和侄子都是正值青壯的年華卻滿身病痛,一代代相傳,府中的正主豈不都是病弱之軀?

“我不娶妻!”朱佑櫎生的兒子朱厚鈁為長,被立為郡王世子。一聽到王氏笑著說該為他選妻,他馬上搖頭不依,他還沒到十五歲,他十一月份才過十五呢。

“哦?為何?”

父王殿下本應有八個兒子,夭折了一個側室王氏生的第四子,剩下的七個兒子又給他生了十五個孫子和八個孫女。他兒子朱厚鈁今年十五,在孫子輩裡排第六。在兒子前邊的五位兄長裡,排行最大的是庶長兄利桐郡王朱佑桄的長子朱厚潤,二十二,已經娶妻生有一女;排行第二的是庶二哥塢陽郡王朱佑澄的長子朱厚燊,二十,也已經娶妻還未有子女;排行第三的又是庶長兄家的次子朱厚炵,與朱厚燊同歲,小他三個月,朱厚炵沒有娶妻,他自幼就愛修道,後來,十六歲的時候乾脆放棄了一切請求宗府除名,離開自己的封地出家修道去了;排行第四的就是王世子兄長朱佑洊的兒子朱厚灝,十七歲,也還未娶妻。排行第五的是五弟封川郡王家的長子朱厚錦,比自己的兒子大一歲,去年生病去世了。

“怕她擰我耳朵!”

朱厚鈁一聽娶妻慌了,他不願娶妻,因為他經常看見家中侍候他的一個仆人娶妻後,那婦人常常扯擰他的耳朵。他也曾被年幼的妹妹擰過幾次耳朵,滋味難受,心想女子們可真是都愛扯擰男子們的耳朵,娶妻後若更是如此,那是何等痛苦。

“這孩兒甚是有趣。”王氏笑著撫摸了一下他的頭,十五歲的孩兒他就還是個孩兒,為他娶妻也不能讓他立刻成人,明白大事理。

“塢陽郡王在公爹之後進香?”肖氏伺候著一直昏迷不醒的孩兒朱厚灝,心裡特彆擔心,但擔憂的事還不止這一件。

一個貼身宮人進來貼耳與肖氏說道,定王殿下朱見鐸在向宗廟進香之前吩咐讓塢陽郡王緊隨他身後進香。可是這曆來的規矩是隻有王世子才有資格在親王之後第二個進香,身為世子的丈夫朱佑洊尚在人世,他不在,排第二的也該是庶長兄朱佑桄,如何輪的上排行第三的塢陽郡王?

這極大的加劇了肖氏的不安:三弟塢陽郡王朱佑澄是公爹第一位側室夫人武氏的兒子。

她嫁到王府後聽說過這麼一件事:當年公爹朱見鐸在十五歲自己的兄長剛繼承王位時離開王府到封地後,王府給他選郡王妃,選的是戶籍在河南府洛陽應急補缺到義州做訓導的一位姓武的舉人家的長女,那長女就是現在的第一位側室武氏。

就在選好準備上報朝廷的前一個月,同母養育的嫡長兄定道王因為癡迷煉丹術,服用道人煉造的仙丹過多,一命嗚呼,他無子嗣,公爹朱見鐸作為同母的嫡弟繼承了王位。

公爹繼承王位時十六歲,沒有娶妃,照理說該迎娶身為郡王時選好的武氏為正妃。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故,沒有迎娶武氏為正妃,而是又一次選正妃,選中了婆婆洪氏。

“公爹到底至我夫妻與何處?”

婆婆洪氏為正妃後兩年無子,公爹朱見鐸性子強硬,在沒有到二十五歲無子才能納妾的情況下硬是納了武氏為第一位側夫人。同年九月武氏有身孕,第二年六月生下一女,第三年又生一女。

此後,公爹朱見鐸陸陸續續又納了幾位側室夫人,公爹二十一的時候,第三位姓楊的夫人為他生下了第一個兒子,便是庶長子大哥朱佑桄,他滿周歲時,婆婆正妃洪氏和側室大夫人武氏兩人都有孕,婆婆先生下了身為嫡長子的丈夫朱佑洊,武氏遲一個月後生下第三子塢陽王朱佑澄。

在丈夫朱佑洊兩歲時,武氏又生了個女兒,婆婆洪氏因病去世。那時候,現在的婆婆王氏也有孕,之後也生了一個兒子,在兄弟裡排第四。但老天不公,婆婆王氏的兒子不到滿月竟夭折了,再也沒有生子。公爹朱見鐸見她喪子傷心世子朱佑洊又無母照顧甚是可憐,就讓她把世子當做親生子扶育。

再後來,依照次序,第四位側室康氏生第五子文道郡王,第五位側室周氏生了第六子封川郡王,第六位側室蘭氏生了第七子黃山郡王,第八子富遠郡王朱佑灒又是大夫人武氏所生,生他時武氏已經三十六歲了。

公爹朱見鐸所有的妻妾裡隻有武氏一人竟生育了五個子女,其他人隻生了一個孩子。武氏接連生育子女,三十六歲還生子,可見公爹非常寵幸她。

由此,婆婆洪氏過世後不久,府中就一直有個傳言:公爹定要立武氏為繼妃,立三弟朱佑澄為嫡嗣。

不過說是這麼說,自從婆婆正妃洪氏過世後,到今年已經整整有三十八個年頭了,武氏始終沒有被立為繼妃。

可她一直也沒有掉以輕心過。丈夫身弱,平日裡的起居飲食樣樣都得她親自操心。畢竟經曆過好幾次丈夫吃過飯菜嘔吐,甚至吐血的事。特彆是那次,本該由他喝的粥因為側室張氏身子不適,不喜葷食油腥,他寵愛她叫她喝下素菜粥,哪想其中竟有毒菇要了她的性命。

朱厚灝,可憐的孩兒,八歲時親眼瞧著生母食用到毒菇引發舊疾,痛苦難忍,到子夜時撒手歸西,此生永記心頭。

他也曾經曆過一次可怕的事故,他十歲那年的白露,晌午吃過飯菜後他突然肚子疼,說有針紮在肚子裡,醫士左右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緣故,什麼藥也不管用,疼的臉色煞白,哭也出不了聲,模樣叫人看了都揪心。那天折騰了半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日出東方他才睡著不喊疼。

肖氏到現在還記得查到那天那頓飯吃了什麼,吃的是三葷五素一湯,葷菜裡有豬肉,雞肉,羊肉三種肉,素菜裡有竹筍,金針,冬瓜,蓮藕,蘿卜,湯是米煮白果。她不記得朱厚灝到底吃過哪道菜,因為是吃過飯菜過了一刻左右才肚子疼,剩飯菜已經下桌倒掉了,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菜有鬼怪。

從那以後,凡是見到有那日桌上的飯菜之一,朱厚灝整桌飯菜都不吃,需得另做一桌。

至於公爹定王,他的作為已經不言而喻的表明了他的決定。

但她死也不能讓鄔陽郡王繼承大位,他同母的兄弟富遠郡王勾結惡人,倒賣官職斂財無度,還奪人良家妻女在府中y樂,他身為兄長,兩人的封地又近他會不知曉麼?但他不管不問,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仁義還時不時冒死舉薦他人不法行徑的模樣,哼,這樣軟弱偏袒之輩,真讓他繼承大位不知道要出什麼大亂子。

而庶大哥利桐郡王為人嚴厲,對人一視同仁,人若有錯不問緣由必嚴懲不貸。這雖說是好事,但聽聞在他身邊做事都十分害怕,心力憔悴。他隻能本分的守好職責,不能一統王國。

“我的孩兒。”最好的人選就是躺在床上的孩兒朱厚灝了。肖氏看著他清秀的臉麵更加清瘦蒼白心裡萬分感歎,不是她偏愛他。想他生時竟然一稱足足有八斤三兩重,又白又胖,筋骨強硬,十個月就能在床上不用扶慢慢的走兩步,把大家喜得合不攏嘴都誇他生的好。

等他懂事後,丈夫朱佑洊不讓府中教授教他,自己親自教他學文習武。他的生母張氏溫柔善良,從不與人為難。在父母雙親的教導下,他聰明,剛強,寬厚,頗有氣概,人都暗地裡相互說將來他若繼承大位定是一代賢王。那時公爹也常誇他,說府中三代沒有見過他這樣的好孩兒。

“妹妹你多佑孩兒。”肖氏含著眼淚合掌祈求他過世的生母,張氏的去世給了丈夫和孩兒極大的悲傷,他們從此一蹶不振。

但肖氏堅信孩兒朱厚灝隻是暫時的不振奮,有一天他會撐起一國希望,把封國好好整頓,名流千古。

“我的孩兒、”肖氏伺候著孩兒,又想起了他的婚事,輕歎一聲。其實治理封國也並不是她這個母親的最大心願,她最希望這孩兒能有美滿的姻緣,和和美美,子孫滿堂。她知道孩兒也並不喜歡鄧家小姐,可婚事已定又上報朝廷,無有反複之理。生在明朝王族裡就是這樣可悲,生死婚育都由不得自己,擁有美滿婚姻的族人可以說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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