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十萬神策軍靜默如鬆,偌大的方陣竟是聽不到任何一絲嘈雜之聲。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剛毅,眼中充斥濃烈戰意。
哪怕是隔著十幾米開外,也依舊給人一種可怕的壓迫感。
“秦軒,此去離彆,你我叔侄怕是再難有見麵之日了。”
一身華服的淮王秦裕滿是感慨的唏噓了一聲。
他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神策軍,眼神中多了一絲火熱和期待:“真想不到當年差點餓死宮中的小子,如今居然已經擁有了這樣所向披靡的軍隊。”
“皇叔,我……”
秦軒想要開口,但秦裕卻擺擺手,笑道:“我知道你想讓我跟你去北境,怕陛下會秋後算賬,但人老了,就不想挪窩了。”
“況且,有你皇爺爺在,秦天就算有這心,也沒這膽。”
作為淮王,能夠在秦軒逼宮之時站出來,足見這位皇叔對秦軒的信任和看重。
但同時淮王也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這個早已腐朽不堪的大啟帝國,太需要一位像秦軒這樣的人來挽救了。
“軒兒謝過皇叔厚愛。”
對於秦裕的恩情,秦軒無以為報。
秦裕笑著點點頭:“去跟其他人道彆吧,你這十萬神策軍虎視眈眈,我怕裡麵那位坐不住。”
叔侄倆會心一笑,秦軒便來到了國子監的學生麵前。
“邱祭酒,這次連累你了。”
秦軒抱拳致謝,但邱行知卻淡泊如常:“我輩讀書人,若不能匡扶正義,這讀書讀來何用?”
“我隻希望你去了北境,依舊能夠不忘初心,大啟需要像你這樣的人來為天下百姓謀一份福祉。”
“我會的。”
秦軒重重點頭,而後命人拿來一壇烈酒,當場打開,仰脖痛飲一口:“你我今日一彆,希望到時能在北境再聚。”
“好,今日我便陪你痛飲一杯。”
邱行知意氣風發,接過酒壇,張嘴倒灌。
看著這個身材孱弱,卻壯誌淩雲的讀書人,秦軒忍不住想到了前世的一首詩:
“烽火照京城,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闕,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雖為百夫長,不勝一書生。”
這是秦軒根據《從軍行》特意改的一首詩,用來送給邱行知。
其最後一句原詩其實是“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原意是想表達書生投筆從戎之情。
但在秦軒眼裡,邱行知未必需要投筆從戎,因為當他帶著眾多國子監學生踏入太和殿的時候,遠比一個百夫長都要勇猛。
“好,好,好!”邱行知熱血澎湃,眼眶泛淚。
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今日我大啟帝國楚王一句“雖為百夫長,不勝一書生”,算是徹徹底底的說出了讀書人的傲氣。
與此同時,皇宮太和殿內,皇帝秦天同樣收到了下麵探子遞來的消息。
隻是等他聽完秦軒的這首詩之後,當即勃然大怒,砸碎了身前的硯台。
“烽火照京城,心中自不平,這孽畜這分明是在告訴朕,他心有不甘啊!簡直豈有此理!”
“陛下息怒。”
滿殿的文武大臣得趕忙跪地,不敢抬頭。
秦天目光陰冷地盯著這滿地的文武大臣,不禁怪笑:“息怒?你們怕不是在心裡笑話朕吧?”
“臣等不敢!臣等有罪!”
文武大臣們齊齊高喊,卻越發的讓秦天暴怒。
“派人盯死神策軍,我要隨時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秦天眼神陰鷙,心中狠狠發誓:“秦軒,我必然讓你不得好死。”
另一邊,秦軒已經辭彆了邱行知和一行國子監學生。
這些學生未來必是大啟帝國的棟梁之才,隻是眼下怕是要遭受一段時間的苦難了。
畢竟逼宮這種事,換做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可能毫不追究的。
“王爺,要跟四大商會和八大鏢局的人告彆嗎?”
趙洛櫻一身軍裝勝紅裝,英姿颯爽,猶如軍中玫瑰。
秦軒搖搖頭:“他們說到底隻是百姓,縱然有所力量,也不如皇叔和邱行知那般不容易被皇帝針對。”
“到是你,這一路過來著實讓你委屈了。”
秦軒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
趙洛櫻再強,終究也隻是個女人,秦軒自然不希望她跟著自己南征北戰,屢屢犯險。
隻是命運就是如此,他秦軒之所以能有今日如此實力,趙洛櫻功不可沒。
“隻要能跟王爺在一起,落櫻無懼任何事情,包括生死。”
趙洛櫻微微一笑,猶如曇花綻放。
秦軒點點頭:“那我們出發吧,省的裡麵那位提心吊膽。”
趙洛櫻輕輕一笑,也就自家男人敢將一國之君說的猶如鼠輩。
可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密集的馬蹄聲卻從城內傳來。
隨後秦軒便看到四大商會、八大鏢局以及一些武林盟的人全部趕了過來。
這些人身後,則是一輛輛四輪馬車,上麵堆滿了糧食。
這一刻,秦軒滿臉動容。
“王爺,咱們知道你這次去北境是為了打女真族,所以我們回去後緊急湊了一點糧草物資,希望你不要嫌棄。”
為首的是四大商會中天下商會的會長,模樣算不得周正,但卻是曆年大啟賑災中,出力、出資最多的。
“你們這是何苦呢?”
秦軒深吸一口氣,胸腔內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
這腐敗不堪的大啟,也唯有這樣的一群人,才能讓他覺得征戰沙場是值得的。
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出來送行,將會受到皇帝的打壓嗎?
他們知道!
但他們無所畏懼!
這就是民心!
秦軒手裡的民心!
“我秦軒今日當著你們的麵立誓,這輩子若不蕩平女真,便誓不為人!”
“蕩平女真!”
“蕩平女真!”
“蕩平女真!”
“……”
十萬神策軍突然齊聲高喊,殺聲震天,猶如一頭咆哮巨龍,誓要將殺敵之誌傳遍整個大啟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