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蒂斯，幾百年前就已經有“宇宙”的概念了。不用問，這也是羅塞爾大帝提出來的。
“模擬宇宙。”克萊恩念出了這幾個字。這不是克萊恩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但他卻能看懂。
他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穿著的是一套長風衣、黑長褲。右手手腕處纏著靈擺，風衣左邊口袋裡放著幾枚符咒，腋下槍袋掛著左輪。
他將左輪取出，檢查了一下裡麵裝滿了子彈。又摸了一下長褲左邊口袋，裡麵是子彈和幾枚硬幣。
這是他在睡前刻意保持的穿著。
“這就是賽爾瑞斯說的清醒夢？”克萊恩邁步向前，浮在空中的字體消散，克萊恩徑直穿了過去。
這個灰暗的房間中隻有克萊恩的附近是明亮的，就像是他本身在發光。又走了幾步，前方再次顯示出一行字。
“本模擬宇宙由天才俱樂部第83席的黑塔女士研發。”
克萊恩走到字前，文字再次消失。在文字消散的前一秒，敏銳的克萊恩看到一行小字。
“由假麵愚者賽爾瑞斯搬運。”
克萊恩周身的光芒擴散，整個房間被照亮。這是一個看上去滿是高科技的房間，遠遠超越了克萊恩原本“故鄉”的科技水平。
他的麵前出現了一扇像是空間門的東西。克萊恩走到門前，拋出一枚硬幣嘗試占卜。
硬幣從他指縫間劃過，掉到了地上。
占卜失敗了。
克萊恩沉默的撿起硬幣，走進了傳送門。這畢竟隻是夢，大概沒什麼。
周圍的環境迅速變換，他來到了一個滿是金屬的店鋪，貨架上擺滿了看上去是金屬的糖。
一個男人來到克萊恩麵前，熱情的向他推薦著每一款產品。男人在臉上塗滿紅黑色的鏽斑，展示自己對智械的崇拜。
“亞共晶糖果，金屬純度29，不僅複刻了合金的口感，甚至連咀嚼時的鐵鏽味也能完美複現。”
男人一把抓起罐裡的糖果，塞到克萊恩的手裡，“試吃一下吧，正宗地道的合金口味。”
克萊恩看著手中的糖果，感覺自己的應該是無福消受了。
“還有這個磁流體冰淇淋，包你肚子裡的引擎都打轉轉。”店長頭部以下的部分轉了一圈，背後的義體把冰淇淋舉到麵前。“22的金屬純度，適合送給義體化程度低的朋友。”
“抱歉，我覺得我的義體化程度可能還是太低了些，而且我的肚子裡也沒有引擎。”克萊恩沒有接下來，試圖拒絕男人的好意。
“這裡還有金屬純度70以上的大貨。”男人繼續喋喋不休，就像是設計好的程序。“據說，隻要一個人的金屬純度超過百分之百，就能超脫羸弱的肉體，成為無機生命。”
店長越說越起勁，四隻義眼在眼眶裡瘋狂旋轉。
克萊恩退後了一步，緊緊的握著右手的左輪。左手的亞共晶糖果不知道該拿著還是該扔掉。
“當然，你無法理解。”男人突然冷靜了下來，顯得有點落寞，“你隻是一個可悲的碳基生命。”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克萊恩，神態憐憫像是在看一個路邊的乞丐。
這個眼神狠狠地傷到了克萊恩的自尊心。不是，你這是什麼眼神？
克萊恩看了看周圍一屋子的高科技，沉默的將手中的糖果放在了桌子上。
“抱歉，我不是很感興趣。”是的，他是窮逼。
克貓貓心裡委屈，但克貓貓不說。
克萊恩注意到身後有扇門，他倒退著來到門邊，試探著按了一下門把手，門立刻開了。
下一秒，周圍的環境再次變化。
他似乎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正中心放著一個三等身的人形玩偶。它有稻草般的麻繩頭發，胸前有一個計時器。
旁邊還有一個說明書，說這事歡愉星神照著自己的樣子捏的玩偶，祂希望看到自己被暴打的樣子。
克萊恩走上前，輕輕拍了一下。
玩偶上顯示出一句話：“你剛剛才被鄙視完，就一點火氣都沒有？想想你的錢包，你空空如也的錢包就支持你用出這點力氣？”
其實這句話沒什麼，但不知道為什麼克萊恩看到了就非常來氣。就像是中了什麼非凡能力一樣。克萊恩深吸了一口氣。
“妙啊，妙啊，妙啊。”給克萊恩氣成小貓了。
他退後幾步，舉槍瞄準。
“砰！”
玩偶碎成了一地碎片。有什麼東西飄到了克萊恩手裡。入手的瞬間克萊恩就已經明了，那是宇宙碎片，是這裡的貨幣。
他聽到有什麼聲音在耳邊回蕩，唱著不知名的歌謠。
“智識是坨廢鐵，存護是個呆子，巡獵毫無幽默感，毀滅就是個瘋子，星神都是一根筋，阿哈真沒麵子，阿哈真沒麵子～”
壞了，克萊恩感覺自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周圍再次扭曲。
這一次，他似乎是來到了一片荒野。
一個默默流淚的女人騎著一隻體型龐大的大象，緩步步入克萊恩的視線……她不知為何仍在哭泣。
來到克萊恩麵前，她從大象身上走了下來，她祈願為克萊恩展現一場不收費的奇妙伶人戲法。
沒等克萊恩表態，她立刻取出四個空杯子，下一秒，克萊恩手中的宇宙碎片出現在了她的手裡，被她放進了其中一個杯子。
接著她快速變幻那些杯子的位置。一切瞬間就結束了。伶人將雙手放至胸前，禮貌地詢問克萊恩選擇哪一個。
這些人怎麼都這樣自說自話啊？
克萊恩有些無語。但這錢交都交了，還是根據靈性直覺隨手點了一個。
女人拿起杯子，露出裡麵的一張卡牌。她將卡牌遞給克萊恩轉身離去。
光錐。
依舊是在入手的一瞬間，克萊恩再一次明悟了這是什麼東西。
看著這張光錐，克萊恩感受到了悲傷。不知來源於何處的悲傷。
光錐的畫麵很模糊，但依稀能看見是一個老人倒在地上，身旁似乎是一個紙袋，有什麼掉了出來。
克萊恩翻到背麵，見到上麵寫了這樣一段話。
光錐名：《麥田裡的秸稈》
簡介：『上流社會的燈紅酒綠巧妙的屏蔽了螻蟻的哀鳴。霧霾如無情的死神揮舞著手中鐮刀。』
『無數的人影倒下，不論是剛剛下班回家的工人、剛努力工作為女兒攢下學費的紡織女郎還是剛攢夠錢買下火腿準備開始新生活的幸運兒都是如此。』
『他們都是麥田裡的秸稈，風一吹，便倒下了。』
『現在，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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