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馬文才,你不準死
“你討厭我嗎。”
這算什麼問題。我微微搖頭。“你一直對我都很好。我沒有理由討厭你。”
我貼在他的胸口處。我能夠明顯地感受到他的心跳聲。每一聲都像在撞擊我的心一樣。
“好。既然你不討厭我。那你可以試著喜歡我嗎。就像喜歡王藍田一樣。”
怎麼又說到王藍田了。我掙紮著想坐起來。可是微微一動就聽見馬文才痛苦地低吟聲。我一定是碰到他的傷口了。無奈之下我隻得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口。但是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好多遍了。“文才兄。我真的沒有喜歡王藍田。我說過我不會喜歡任何人的。包括你。”
“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王藍田是個將死之人。他沒有能力給你幸福的。”
真的不關王藍田的事好不好。誰能有能力給我幸福。我還有什麼幸福可言。等我回到現代。一個三十歲的老姑娘。隨便找個對象嫁了或者終身不嫁。還哪來的什麼幸福。
“不關他的事。是我沒有資格喜歡彆人。”馬文才。你對我很好。但是我不能喜歡你。我喜歡你就等於在傷害你。我可以喜歡你三年、四年、但是我卻不能喜歡你一輩子。
房間裡又是一陣沉默。我趴在馬文才的胸口。眼淚不自覺地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想想我這麼多年的辛苦。為了什麼。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算我成功穿越到古代。五年後再穿回到現代。我又能得到些什麼。支票。房子。這些東西我方筱雨從來都不缺。即便我為曆史做了貢獻。被世人羨慕。可誰又能了解我失去的東西。一個女人最寶貴的十年青春。
“為什麼。如果你從來都不在乎我。你又何必撿回我的傘。”
傘。那把傘我不是已經讓葉子扔掉了嗎。馬文才怎麼會知道我撿了他的傘。“你怎麼知道。那把傘……我。我已經……”
“我看見那把傘在葉子手裡。於是就問她拿了回來。那是我丟的傘。我還記得。”馬文才手臂又攏緊了些。“儀清。我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證明我有能力喜歡彆人的機會。”
這個男人的嘴巴真是厲害。說得我都感動了。這樣說來我不給他這個機會。我就是罪大惡極了。“文才。你是杭州太守的獨子。有多少人上趕著要嫁給你。你一……”
“我誰都不要。我隻想要你。我隻想要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
馬文才。你的嘴巴是抹了蜜的嗎。我真想不到。如此高傲的馬文才也能講出這樣的甜言蜜語。我一把推開他。“馬文才。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你不覺得惡心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祝英台是身關係嗎。祝英台是你馬文才的未婚妻。前段時間祝英台一直住在這個房間。睡在我的床上。你如今告訴我。你隻要我陪在你的身邊。你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馬文才痛苦地捂著右肩膀。大口地喘著氣卻說不出一句話。額頭上不斷地冒出細汗。他怎麼了。難道是我剛才太用了了。又傷到他了。
“文才。文才。你怎麼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去叫王蘭來看看你。”
我一出門便和穀心蓮撞了個滿懷。她正來送藥給馬文才喝。結果被我華麗麗地全部撞翻在地。“啊~~~”我抱著穀心蓮一路滾到了石階下麵。
我的手臂好痛了。我吃痛地呼出聲音。穀心蓮整個人都壓在了我的身上。“柳公子。柳公子。你怎麼樣。”
馬文才聽到動靜。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他一路捂著右肩處。跌跌撞撞跪在了我的身邊。“儀清。你怎麼了。哪裡受傷了。”
我扶著腰。在穀心蓮的攙扶下才勉強坐了起來。手臂在剛摔倒的時候痛了一陣。現在都不怎麼疼了。我揉著手臂搖頭道:“我沒事。就擦傷了一點。”
馬文才伸手吃力地打理著我的衣襟。“沒事就好。去醫舍讓王蘭給你上點藥。”
“馬。馬公子。你的傷口。……”穀心蓮捂著嘴。一臉地吃驚。
我轉臉看向馬文才。他穿著單薄的白色內衣。右肩膀處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片。看著他這幅痛苦地模樣。他的傷口一定又裂開了。
“文才。你忍著點。我馬上就去把王蘭叫來。”我想站起身去醫舍。結果腳踝處襲來一陣疼痛感。我剛站起來又重重地摔回了地上。
穀心蓮見狀。立馬站起身跑向醫舍。我扶著馬文才。隻覺得越來越重。“馬文才。文才……你醒醒啊……”
馬文才昏死在我的懷裡。胸口的血順著手臂漸漸地染在了地麵。我就這樣抱著他。傻傻地坐著。我的腦子裡突然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眸。順著臉頰滑落。
直到王蘭從醫舍趕來。我才漸漸回過神來。馬文才被搬到床上又王蘭醫治。而我則被王惠安排到椅子上。又是半年前一樣的經曆。不過這次更痛。痛到連呼吸都顫抖。
“柳公子。你嘴角流血了。”
沒有王惠的提醒。我還傻呆呆地坐著。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摸。一陣鑽心地疼痛感立馬襲遍全身。原來是我的嘴唇被咬破了。
我拿手帕隨意地擦了擦唇角。看著麵前的王蘭忙裡忙外。我的心一陣懸浮空中。“蘭姑娘。文才兄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現在還說不準。他的傷口比之前還要嚴重。我要先想辦法幫他止血。”王蘭一邊那個帕子替馬文才止血。一般用藥酒撒在他的右肩處。
“小惠。你送柳公子先回去休息吧。”王蘭吩咐道。
“不。”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蘭姑娘。你讓我留在這裡吧。我。我怕文才兄醒來沒人照顧。”
王惠拉著我的手臂。一路將我拉到門口。“柳公子。你就彆添亂了。你自己也受傷了。你就回房間好好養傷吧。馬文才他這幾天都不會醒了。”
我瞬間一愣。腳步停在門口。重得提不起來。我轉頭看著躺在穿上麵無血色的馬文才。眼淚不自覺地就掉了下來。“小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會醒。”
“你沒看見他流這麼多血嗎。受傷的時候傷到血管。如今裂了。你現在明白了嗎。”王惠死命地將我往外推去。“走吧。走吧。彆給我姐搗亂了。”
我被王惠推出房間。正好碰上祝英台迎麵趕來。她見我淚水未乾。立馬破口大罵。“柳儀清。又是你。我就知道又是你。你想把他弄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可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害他受傷害。每次都是我讓他越傷越深。越傷越重。事為什麼總是變得這麼複雜。
我現在實在是沒有心跟祝英台吵架。我也承認。這次真的是我的錯。我一把推開祝英台。飛奔回到了房間。
我拴上門。身子靠在門後無力地往下滑。眼淚順著臉上未乾的淚痕劃到了我的手背上。我這是怎麼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我就是想哭。
馬文才。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有心上人。又有未婚妻。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用心。不值得。
我們注定是無緣無份的兩個人。你說是喜歡我。你說要我給你一個機會。可是誰給我機會。我的人生根本就不能夠自主。就算我可以不顧世俗關係接受你。我們也就隻剩下四年不到的時間可以相處。可四年過後呢。我回到了現代。而你留在這裡。不光要承受梁祝化蝶之後的悲痛。還要因為我的離去而傷心。我又怎麼能夠讓你傷上加傷。痛上加痛呢。
“公子。公子~~~你開門啊。公子你在不在裡麵啊。”門外傳來葉子的焦急地叫門聲。我鬆開捂在嘴上的手。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我在……”我那濕帕抹了一把臉。低著頭開了門。“什麼事。”
葉子將門掩好。將洗臉水端到桌上。擰了一條毛巾遞給我。“小姐你彆哭了。我聽說。馬公子他。他……”
“他怎麼樣了。”我立馬從椅子上站起身。雙手握住葉子的肩膀問道。
“我聽馬統說。馬公子血流不止。蘭姑娘也束手無策。已經陪人下山請大夫去了。”
連王蘭都束手無策了。那馬文才不是危在旦夕了嗎。怎麼會有這麼嚴重。他隻不過是傷口開裂而已。怎麼會比原先傷得還重呢。“蘭姑娘怎麼說。她醫術高明。怎麼會被辦法止血呢。司馬辰風被人砍到就剩一口氣都能給救回來。馬文才隻不過是被人刺了一劍。怎麼就束手無策了呢。”
“小姐。你彆著急。等大夫上山了。馬公子一定就好了。”葉子看著我流淚不止。她也跟著哭了起來。她一邊替我擦著臉。一邊帶著哭腔道:“小姐。彆哭了。再哭不漂亮了。馬公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用力地點點頭。仰起頭。“對。他一定會好起來的。他要是敢去閻王殿報到。我做鬼也不放過他。”
“小姐。我看得出來馬公子很喜歡你。也一直對你很好。這次還為了救你命在旦夕。如果他好起來。你們就不在再鬥氣了。傷了自己也傷了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