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四皇子也拱手作彆。
等到墨淵領著夏侯霸離開,太子和四皇子對了一眼,二人眼中晦暗不明。
“兵部?”
四皇子招過來一個侍衛:“去兵部打聽一下,看看老九有什麼動作。”
“是!”
隨後一行人跟隨太子上了花萼相輝樓的三樓。
上邊視野開闊,鳥語花香,景色醉人。
其中有一個最為尊貴的包廂。
梁柱和門窗都是用金漆裝飾,是專門留給太子使用的,全京城獨一份。
包廂內有一張巨大的八仙桌,太子墨溟落座於主位,其餘人等也都一一落座。
在大門關閉的一瞬間,包廂裡的氣氛被一股緊張感籠罩。
太子刀刻的目光之下,所有人都正襟危坐,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江南的曹掌櫃到了嗎?”
“小人在!”
太子左手邊,一位長相渾圓的胖中年,唯唯諾諾的站起身,半佝著背,眼神看向腳尖。
“孤聽說江南今年的數目,少了五百萬兩銀子?”
太子不動聲色,給右手邊的一隻海東青喂食鹿肉。
“殿下,陛下派了三位欽差大臣到江南查賬,江南現在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小人等隻能謹慎行事…今年的數,小人承諾過後一定補上。”
曹掌櫃身子緊了緊,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包廂裡一片沉寂,隻有太子“啾啾啾”的在喂鷹。
“坐!彆緊張,孤隻是問一問,又沒有責怪你。”太子輕輕拍打曹掌櫃圓溜溜的肚子,笑容和善。
“謝殿下!”曹掌櫃用袖子擦拭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屁股剛落座。
突然!
海東青從豢奴的牛皮袖套上撲飛過去,對著曹掌櫃的臉一頓猛戳。
“啊!”
尖如鐵鉤的利爪刺入雙眼,曹掌櫃疼得撕心裂肺,血直接濺到距離他不到半尺的太子臉上。
太子露出病態的寒笑,任由血從臉上滴落。
“叫你坐,你還真坐呀?咯咯咯咯哈哈哈哈…”
這一幕讓氣氛降到冰點。
對於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麵的書生們,胃裡早已經是翻江倒海。
尤其是陸眾望,他剛好坐在曹掌櫃的邊上,血同樣濺到他臉上,甚至海東青的翅膀將血腥味都往他臉上招呼。
太子平日裡在藏器書院可不是這樣的,禮賢下士,仁愛寬厚,那是大家心目中的太子。
可…
誰也不敢多嘴。
等到曹掌櫃斷了氣,四皇子墨灝木著一張臉,揮一揮袖子:
“把人拖下去,做成花圃的肥料,明年的花定會開得極好。”
“是!”
太子拿起桌上的手絹擦拭臉頰,語氣尖刻:
“各地的掌櫃都回去催一催,把數目都交齊了,孤的海東青最痛恨辦事不力的狗奴才。”
包廂裡窸窸窣窣站起八位掌櫃,他們是南楚國各地的大豪商,紛紛逢迎道:
“是!”
在場除了豪商之外,還有三人,陸眾望、楊成庸,還有慶國公世子薛昭。
原本還請了梅湘寒,可惜他有傷在身,不便外出。
薛昭眼神一撇,那個陸眾望已經快吐了,一直憋著忍著。
而楊成庸明顯更加冷血,表情竟然沒有多少變化,反而,有些享受那股血腥味。
“知道為何叫你們三個過來嗎?”
陸眾望和楊成庸、薛昭眼神浮動,都在猜測太子的意圖。
隻有楊成庸起身說道:“想必,太子是關心春闈的事情。”
太子眸光一凜:
“沒錯,本屆恩科,梅湘寒、陸眾望、楊成庸,孤會保你們三兒至少進入二甲。能否衝擊一甲,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科舉殿試成績分為一甲、二甲、三甲。
一甲為進士及第:狀元、榜眼、探花。這個很難,是由皇帝欽定,誰也做不了假。
二甲為進士出身,足以笑傲儒林,雖說也是皇帝來定,但可操作的空間很大。
三甲為同進士出身,也已經是萬千學子寒窗十載所夢寐以求的。
陸眾望一驚。
啊?
還沒考呢,就定了進士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