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火勢,據說屍體一碰就碎,骨灰都可以直接打包裝盒了,要分辨出誰是龐士元估計也夠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馬上跟顧星晚要大婚了,能撇清關係的絕不牽連。
活著的龐士元是陸瀾的貴人,燒死的龐士元那就是個沒卵用的骨灰。
見盤問不出子醜寅卯,白玉棠準備離開之際,眼神突然掃到陸瀾身後的丫鬟有容。
“敢問世子爺,府上可有會武功的女子?”
陸瀾順著白玉棠的目光看向有容。
有容突然被兩道男子目光盯著,羞怯的低頭。
“會武功的女子?這個真沒有,我們譽國公府雖然祖上是武將封爵,本世子也略懂一些拳腳。不過…”
陸瀾悄悄說道:“我娘特彆討厭打打殺殺的,你也知道,三個兒子都是在沙場戰死的,她老人家一見到舞刀弄槍的就犯心疾。所以府上女子就更不可能練武了。”
白玉棠還在思忖。
陸瀾對有容叫道:“有容,去,把府上所有女眷召集到正院,讓禦貓大人仔細盤問。”
“是!”
有容正要離去,白玉棠豎起手掌:
“不必了,世子爺說沒有,那必然是沒有。卑職還有公務在身,先行告退。”
白玉棠不傻。
譽國公府少說也有一兩百個女眷,如果陸瀾真心要藏人簡直太容易了。
陸瀾笑眯眯的起身恭送:
“行,那你忙,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有事隨時找我。我這個人向來是以誠待人,知無不言。”
“世子爺留步,卑職告辭!”
“不送!”
白玉棠離開譽國公府之後,不知不覺對陸瀾也多了幾分新的認識。
這小子可不像外頭傳的那麼蠢笨無腦。
滑得跟泥鰍一樣。
眼下線索不好查,唯一能著手的就是馬車內“驚鴻殘雪”的胭脂香。
目標鎖定為皇親國戚圈子裡頭。
…
顧家。
顧星晚的閨房。
童鹽拿著陸瀾的手書來找顧星晚。
“陸世子最近都在忙著大東山黑石的事情嗎?”
“是,世子爺說寒冬在即,再不趕快把黑石開采出來,就無法搶在木炭開售之前大賣了。”
童鹽從進來到現在,眸光就沒離開過顧星晚的臉。
她對自己的容貌尚且有自信,她覺得世間女子再美又能美到哪裡去呢,興許比她更好幾分,但也不會好得太多。
可見到顧星晚之後,她隻覺得自己有多可笑。
眼前的女子美得挑不出一縷瑕疵,近乎完人。
顧星晚看完信件抬頭,注意到童鹽怪異的眼神,不過她沒多在意,已經習慣了。
簡單來講,陸瀾是希望她幫忙繪製一套大型工藝流程圖。
畢竟香煤餅的生產規模極大,用民間燒火做飯的大鍋,幾千個也不夠用。
如果沒有大型的設備來生產,根本無法滿足寒冬的市場需求。
顧星晚在穿越之前是工科學霸,數理化是她的強項,製作一條粗糙簡易的煤炭脫硫工藝還是信手拈來的。
“我需要時間,還需要人手。童鹽姑娘你可懂得寫字作畫?”
童鹽眸子明亮的點頭:“會。”
“太好了,你和庭箏一塊幫忙,咱們趕在今夜之前將圖紙畫出來。”
上一世繪製流程圖用的是cad軟件,她自己一夜就能搞定。
可現在徒手作畫就不敢保證了,圖紙需要精細入微,一毫一厘之差都會影響到煤炭的品質。
於是乎三個人關在房間裡忙忙碌碌作圖。
門外窗戶邊上,鬼鬼祟祟的趴著一個老嬤嬤。
正是湯嬤嬤。
她原是府上的二等下人,被主母宋氏提拔為一等下人之後,接替死去的秦嬤嬤來伺候顧星晚,回頭還得作為陪嫁嬤嬤跟隨她到陸家。
名為伺候,實為監視。
不過顧星晚也提防著她,要緊的事情都不可能讓她參與。
湯嬤嬤趴了半天也不知道屋裡頭在乾嘛,隻得跑去跟宋氏彙報。
“陸家的丫鬟來了?”
馬上臨近大婚,宋氏對於顧星晚的監視更為嚴密,深怕再出現什麼簍子。
上回已經和梅家訂了婚事,最後一個沒看住,顧星晚就敢跟陸瀾私通。
害得她白白失去當梅家親家的機會,去退婚的時候還被金氏那個賤人罵得狗血淋頭。
這次可不能再犯蠢。
“是,奴婢看見那個丫鬟給了二小姐一封信,然後二小姐就把奴婢支走,在屋裡頭幾個時辰還沒出來。”
宋氏那雙狐媚的眼睛滋溜轉動。
憑她那聰明的小腦瓜,也確實想不出顧星晚要乾嘛。
還有一件事情讓她最為在意。
“你跟著她這幾天,可有聽她提起關於銀票的事情?”
“銀票?”湯嬤嬤腦袋甩得像撥浪鼓,“不曾聽說。二小姐身無長物,身上那件秋衣都穿三年了,她應該沒什麼銀票吧?”
“你懂什麼!”宋氏沒好氣的甩一下手帕。
顧星晚當然沒錢了,但凡她能存點積蓄,都算她這個當後娘的是個廢物。
可她那個死去的娘有錢啊。